说来奇妙,二十世纪的“柴可夫斯基”中虽有不少音乐家,但都和最出名的那一位不相关联。苏联作曲家Boris Tchaikovsky就是一例,而波兰钢琴家André Tchaikowsky的故事,则要更加复杂一些。他在二战前夕的1935年出生于华沙的一个犹太家庭,父姓自然不会是“柴可夫斯基”这样一个斯拉夫姓氏。他和祖母于1942年逃离华沙隔离区时,祖母按着自己最喜欢的作曲家的姓氏,把他证件的名字改成了“ Andrzej Czajkowski”,混过了纳粹的审查,而祖母的这份礼物,也伴随了他一生。
安德烈战后在洛兹音乐学院开始学习钢琴,之后在巴黎师从Lazare-Lévy学习钢琴和作曲。1949年,14岁的安德烈首次在巴黎登台时,下半场的曲目全是他自己的作品。这一安排好像预言一般,他接下来三十余年的艺术生涯确实精确地平分给了钢琴演奏和作曲两项事业。从五十年代开始,他在法国和波兰两地求学,并且在1955年肖邦钢琴大赛和1956年伊丽莎白女皇大赛上获奖。担任评委的鲁宾斯坦将他视为这代人中“最顶尖的钢琴家,更是极好的音乐家”,并且将他推荐给自己的经纪人胡洛克。在胡洛克这位经纪大师的运营下,接下来四年间五百余场音乐会使他迅速成为欧洲音乐界的新星。
1960年,安德烈移居伦敦,并且开始以钢琴演奏和录音来“供养”自己的作曲事业,以及桥牌和对莎士比亚的嗜好。这位始终令人捉摸不透的音乐家因病早逝,而他最后的遗愿则是将自己的头骨捐给皇家莎士比亚剧团,充作《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一场中,哈姆雷特在墓地手持骷髅与霍拉旭对谈一幕的道具。安德烈这一安排,是出于他心中始终不灭的“长存”之愿,作曲也好,捐骨也罢,他总是希望自己能以某种方式留存下来,继续活在舞台之上。
遗世独行的人,总是容易渐行渐远,即使他是一位“柴可夫斯基”。
“尘土仍归于地,灵仍归于赐灵的神。”
— 传道书: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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