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兰.托马斯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狄兰.托马斯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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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志鲁译本:
  不要温顺地走进那安息的长夜,
  老人在日暮时也需发光发热;
  怒吼,怒吼,即使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尽管智者的言词不如雷电轰轰烈烈,
  尽管深知归于黑暗是不变的法则,
  他们不会温顺地走进那安息的长夜。
  
  碧绿的海湾点滴事迹舞姿摇曳,
  最后的浪花中好人的呼唤更加清澈,
  怒吼,怒吼,即使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为时已晚,狂人让太阳徒生悲切,
  抓住飞驰的太阳唱一支赞歌,
  他们不会温顺地走进那安息的长夜。
  
  严肃的人临近死亡渐渐丧失视觉,
  失明的双目象流星闪光充满喜色,
  怒吼,怒吼,即使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我盼你或祈福或诅咒泪水火样炽烈,
  父亲啊,就在这最为悲痛的时刻。
  不要温顺地走进那安息的长夜。
  怒吼,怒吼,即使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Old age should burn and rave at close of day;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Though wise men at their end know dark is right,
  Because their words had forked no lightning the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Good men, the last wave by, crying how bright
  Their frail deeds might have danced in a green bay,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Wild men who caught and sang the sun in flight,
  And learn, too late, they grieved it on its wa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Grave men, near death, who see with blinding sight
  Blind eyes could blaze like meteors and be gay,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And you, my father, there on the sad height,
  Curse, bless me now with your fierce tears, I pra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注释
gentle:温和的; 文雅的; 高尚的;
burn:燃烧;
rave:咆哮; 愤怒地说; 狂喜;
rage:愤怒; 激烈,猛烈; 渴望,疯狂;
wise:聪明的,有智慧的; 博学的,博识的; 明白的; 像智者的;
forked:叉状的,有叉的;
wave:挥手; 波浪,波动; 涌现的人;
frail:脆弱的,虚弱的; 意志薄弱的;
Wild:野蛮的; 狂热的; 荒凉的;
grieve:悲痛; 悼念; 悲哀;
blaze:猛烈地燃烧; 发光,照耀;
meteor:流星;
Curse:诅咒;

(备注:科幻电影《星际穿越》曾在片中多次援引此诗)


如果你看了近期正在上映的克里斯托弗·诺兰的新电影《星际穿越》,那么片中英国著名诗人狄兰·托马斯的诗必然给你留下深刻印象,因为它力图诠释的正是电影最为重要的精神支点,“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这首诗写于1951年,狄兰·托马斯用以鼓励病重的父亲。
   电影中,导演赋予了这首诗新的含义,不仅仅是某个人的临终怒吼,还有整个人类、星球的命运,令人动容。这首诗不仅为电影增加了悲壮之情,更激发起一波诗歌翻译热潮,目前网传的版本包括高晓松、和菜头、伊沙等等,可谓高手如云。
  很多诗人因为这首诗去看电影
   影片中,男主角喃喃自语,“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诗歌的寓意与他的命运相结合。老教授布兰德在临终时也一边念着“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一边流下了泪水。这句诗出于英国作家、诗人狄兰·托马斯的代表作《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这首诗歌的运用被认为增加了一股直达内心的力量。也有人猜测这是导演诺兰向其致敬,因为今年恰好是这位英国大诗人诞辰100周年,首映时间是纪念日的十多天后。
   著名诗人、翻译家伊沙看了电影很受触动,“这首诗和电影非常契合,托马斯的诗虽然写的是面对个人死亡,但很宏大、开阔,容易引起共鸣。整首诗的意思是智者、善者、勇者等面对死亡不要束手就擒,智者思想还没有传播,善良的人善行还没有完全推行,要有抗争的精神。良夜、良宵指的就是死亡,将死亡比作良宵,可见诗人的心态。”
   这首诗见到较多的版本是巫宁坤翻译的,有影评人就认为该版本比较追求字词组合,直译,整体的意境一般。随着电影的热映,高晓松、和菜头、伊沙等纷纷推出自己的翻译版本。高晓松将“良夜”翻译为“黑夜”,显得简短干脆,有粉丝说就像歌词;和菜头认为这首诗讲述了作者对于死亡来临的愤怒,所以他将“良夜”翻译为“长夜”展现了其中的宿命意味;伊沙则翻译为“良宵”,似乎更为洒脱。
   昨天,伊沙的翻译在诗人圈子里引起大量关注,他说:“很多诗人因为这首诗去看电影。”
  很多诗歌曾在银幕上触及观众心灵
   当一首诗歌铿锵有力地响彻世界各地的银幕,引起大量关注后,我们发现,其实诗歌照亮电影,早已是很多导演们的拿手绝活。除了迪伦·托马斯,还有奥登、狄金森、康明斯、托马斯·艾略特、惠特曼等等,他们的诗歌都曾在银幕上触及观众心灵。
   电影《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中,引用奥登诗歌《葬礼蓝调》;电影《苏菲的选择》引用了狄金森诗歌《铺好这张宽大的床》;电影《钢琴课》用的是托马斯·胡德诗歌《寂静》。
   “在一堆语言中,诗歌是语言的精华,让电影的档次上升了。比如电影《死亡诗社》里用了惠特曼的诗《啊,船长!我的船长!》,让整个电影都不一样了。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有一句台词说:我的家乡就像罗伯特·佛罗斯特的诗一样美。可我们很少见到我们的电影里,别说现代诗,哪怕是说就像王维的诗一样美,也会很感动我。”伊沙认为看电影了解的是西方的大众文化,“既然拥抱大众文化,是不是也应该看看精英文化,它在英美文化圈是非常重要的作品。”
   “在西方,诗歌的地位很高,诗歌被认为与人类的魂灵等有深刻关系,导演诺兰将对人类的思考上升到哲学层面,诗歌和电影主题比较吻合,能够提升他电影的品质。”西北大学影视专业教授、陕西省电影家协会副主席张阿利接受华商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电影和诗歌、文学一直有着密切的关系。有些诗歌有哲理性,可以提升人物内涵,展示人物的品质,塑造剧中人物心理;有的诗歌作为影片的主题和隐喻出现,或者成为整个故事结构的源头。”
  表现精神困惑,难道有比诗歌更好的方式吗?
   对于东方人,看这类诗歌如果没有相当的西方文学诗史的背景,或许有些难度。而如果是中国的影片,用一首李白的诗肯定会很好理解。影评人韩浩月告诉华商报记者:“我刚看了娄烨的新片,片中引用了海子的诗,我挺有触动的,诗歌毕竟是最精华的文学形式,引用得当的话,比影像、台词更冲击。但我们的商业片不太爱用,这主要是创作群体的偏好,导演或者编剧的能力也很关键,因为必须能精良地传达影片主旨,用得好会产生化学反应。但我们的商业片导演、编剧很少想到诗歌可以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只觉得会带来麻烦,认为用诗歌会有拒人千里的感觉。”
   他还表示很多第五代或者更早的导演,没有经过诗歌环境的熏陶,没有经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诗歌黄金时代,“他们想不到用诗歌。你会发现我们的观众并不排斥诗歌,关键是导演编剧等创作群体得跟上。但新一代的导演很多追求接地气,地气是接上了,格调就低下去了,诗歌更不考虑了。”
   伊沙说:“这部片子也是大投资,也追求大回报,但不影响它用这样的诗歌,甚至反而让很多人喜欢这部电影,没有这首诗,这个电影的精神层面会打很多折扣,你说面对世界末日,怎么表现精神困惑,难道有比诗歌更好的方式吗?一种通俗的商业片方式,但用很雅的精神引领,这才是关键。”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电影翻译版】
   电影版借鉴巫坤宁翻译版本,更加直白干脆。众多网友认为这版更符合电影本身的气质,那种毫不犹疑的愤怒和反抗。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白昼将近,暮年仍应该燃烧咆哮
   怒斥吧,怒斥光的消逝
   虽然在白昼尽头,智者自知该踏上夜途
   因为他们的言语未曾迸发出电光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好人,当最后一浪过去,高呼着他们脆弱的善行
   本来也许可以在绿湾上快意地舞蹈
   所以,他们怒斥,怒斥光的消逝
   狂人抓住稍纵即逝的阳光,为之歌唱
   并意识到,太迟了,他们过去总为时光伤逝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严肃的人,在生命尽头,用模糊的双眼看到
   失明的眼可以像流星般闪耀,欢欣雀跃
   所以,他们怒斥,怒斥光的消逝
   而您,我的父亲,在生命那悲哀之极,
   我求您现在用您的热泪诅咒我,祝福我吧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怒斥吧,怒斥光的消逝
  狄兰·托马斯
   英国作家、诗人,代表作《死亡与出场》、《当我天生的五官都能看见》等。狄兰·托马斯1914年10月27日生于英国南威尔士,父亲是一位中学校长,他中学的时候曾担任学校刊物的主编,并发表了一些诗作。他本人天生就是一个顽童,而后又成为酒鬼、烟鬼。他很早就预感自己活不长,自称要创造一个“紧迫的狄兰”,一个有着自我毁灭激情的诗人。他从本质上讲是一个浪漫主义者,人称“疯狂的狄兰”,托马斯很早就表现出对于文学的特殊兴趣。他19岁时出版了第一本诗集,立即引起了诗界的注意,接着他移居伦敦,两年后又以第二本诗集赢得了许多著名诗人的赞扬,1946年发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诗集《死亡和出场》,评论界普遍认为他是继奥登之后英国的又一位重要诗人。1953年11月9日因连喝了18杯威士忌而暴毙,年仅3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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