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听见岩壁那头似乎有人在说话。声音模糊又遥远,我全身打了个激灵。
“是幻觉吧。”我心里想。于是,我又仔细听了一会儿。这一次,我确定自己听到了说话声。但是我太虚弱了,听不清在说什么。不过我可以百分百肯定,有人在说话。
但我又突然怀疑起来,这会不会是我自言自语的回声?可能是我意识模糊时发出的呻吟吧。于是,我把嘴巴闭上,又把耳朵紧紧贴在石壁上。
“真的有人在说话!”
我把耳朵往前移了移,声音听得更清楚了。那声音断断续续,听上去很奇怪,好像有人故意压低了嗓门儿在嘟囔着什么。我反复听到他提起“迷路”这个词,语气中满是怜悯。
是谁在说话呢?很明显,这声音不是叔叔的就是汉斯的。我心想,既然我能听见他们的声音,他们也一定能听见我的。于是,我铆足了劲儿,大喊道:
“救命!救命啊!”
然后,我便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希望能得到回应,哪怕是一声叹息也好。但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又过去了几分钟,我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定是我的声音太小了,他们两个才没有听到。
我想:
“说话声一定是从叔叔和汉斯那里传来的。在这地下75英里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呢?”
我继续听,耳朵在石壁上上上下下地移动着,终于找到了声音最响的一个地方。我又一次听到了“迷路”这个词,还有把我震醒的雷鸣般的声音。
“这声音不可能是从石壁那边传过来的,”我寻思道,“再大的声响也不会穿透花岗岩石壁。声音一定是从坑道传过来的!估计是某种特殊的声源效应导致的结果。”
我继续侧耳细听,这一次,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是叔叔的声音!他在跟汉斯说话,“迷路”一词是他用丹麦语说的。我一切都明白了!我得贴着石壁说话,这样才会把我的声音传过去,这和电线导电的原理一样。
我得马上采取行动,如果他们走远了,就听不到我的声音了。于是,我贴在墙壁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些,呼喊道:
“利登布洛克叔叔!”
我焦急地等待着。虽然这里的空气密度很高,可以增加声音的强度,但并不会加快它传播的速度。时间又过了几秒钟,虽然只是几秒钟,却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终于,我听到了叔叔的回应:
“阿克赛尔!阿克赛尔!是你吗?”
“是我!是我!”我回答道。
“你在哪儿,可怜的孩子?”
“我迷路了,这里什么都看不见!”
“你的照明灯呢?”
“坏了。”
“小溪呢?”
“不见了。”
“可怜的孩子,别害怕,振作起来!”
“先让我歇会儿,我没劲儿再喊了。”
“你不用着急,”叔叔说道,“先别说话,听我说就行了。我们一直在找你,但是怎么都找不到。孩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急得我都流下了眼泪!我们以为你是沿着小溪往下走的,就一边往下走,一边鸣枪,想给你发信号。虽然我们现在能听见彼此的声音,但这只是一种声源现象,我们还没法见到彼此。但是,阿克赛尔,你千万别着急。我们能够听到彼此的声音你就不用害怕了,我们总有办法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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