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园晨风|一更天:云锦再过关山时,回灯添酒重开宴

喻园晨风|一更天:云锦再过关山时,回灯添酒重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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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灵山 

编辑:鹤群


【长安十二时辰幻想曲】

清秋的冷风拂过长安街面,吹去一路尘埃。斜阳下,驼铃慢悠悠地响过,马蹄敲打着青砖石的地面,又抖落一地浮尘。还未入夜的长安市坊,虽已有不少游人,不过仍略显寂寥。久违的几个朋友漫游到此,正好叙叙旧

听众朋友早安,欢迎收听本期晨风,我是主播灵山。

众人里,那个身穿靛青色绣花圆领袍,正夸夸其谈的,叫伯远。昔日少年意气的他如今已经蓄起长须,但这幅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做派丝毫未改。只是依旧长吁短叹自己壮志难酬。

一旁怀抱双臂,静听不语的赭衣男子是璐升。他一言不发,但肩上还未来得及卸下的鱼鳞披甲与眼上的疤痕似乎又向众人道明了一切。

众人最后,一袭白衣的僧人是觉明和尚,他向来不苟言笑,以前如此,今日亦如此,就好像华严寺庙堂里的塑像一般。若单看此一人,真叫人察觉不出时光流逝。我跟在觉明身后,看着久违重逢的众人,不由得心中自问:今夕何夕?

他要写下千古华章一鸣惊人,他要做万户侯封狼居胥,他遁入沙门欲度众生,十年里车马纷纷,却最终把豪情壮志都磨灭。

“介安兄,近年来如何啊?”

“这便说来话长了”

望舒低垂着眼,露出她银白色的瞳孔,注视着脚下瀚海波涛中一人一马的行迹。弦月无光,身旁是模糊不清的墨色,只有双脚踩在不见底的沙地上发出窸窣的声响,好似黄沙在慢慢咀嚼着我的躯体。戈壁滩上的晚风最是顾不得,呜咽悚人如鬼哭,可细细听来,又分明有青春年华之人如缕般的悲啼,从耳畔拂过,淹没在身后无穷的黑暗当中。

3:58)仿佛鬼使神差一般,我回首望去,沙丘之上,默然被冷月映照出几个模糊的人影。隐约间刀剑出鞘的铮鸣,越过沙丘,传到我面前。

来不及抻刀出鞘,我飞身上马,胯下的飒露紫不消催促,瞬时如离弦之箭飞奔而出。尘土铺天盖地卷来,喊杀声,马嘶声,风嚎声,飞沙走石,鏑矢铮鸣,全都在我耳畔奔涌。勉强在风暴中睁开眼,远处沙洲城头的烽烟在漫天风沙中好似黄色罗帐后的一柄烛火,只需我再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我握紧缰绳,向前撞去,

5:00)跌跌撞撞地撞破帐篷的帆布,引得胡人商贩一阵止不住的咒骂。我后退想赔个礼,却又不慎踩到谁的裙摆。慌忙地抬起脚,抬头便看见戴面纱的舞女掩面而笑。身后一阵驼铃声慢条斯理地催促着,我只得人潮里见缝插针地走在沙洲城的街道上。

登上城头,终于得回首将城池山川尽收眼底。我守望着这座黄沙中明珠般的城市,却只是明珠上的一粒尘埃。有风吹来,便将黄沙镌刻进我脸上的褶皱。

6:10)胡姬舞动衣袖,便有一阵天山椒兰的香味扑面而来。随着一声爆竹划破天际,原本清寂的朱雀街忽然沸腾起来。急促的手鼓声响起,戴面纱的舞女轻快地跳起了胡旋舞。身旁的伯远已饮了不少廖糟,似乎突然来了兴致,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笛声飞扬直上云霄,那舞女的脚步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头顶一串华灯里的烛火,似乎也随着舞步摇曳。灯光洒在青砖石地面上,被叫好的人群拥挤着,踩踏着化为一块块金色的碎片。

【清平乐(慢板)】

远处谯楼鼓打二更。烟花落尽,市井的喧闹声都远去了。华严寺的钟声迈着蹒跚的步伐,颤悠悠地踱步走过长安的街巷。腰间的铜铃随风飘荡着,白衣僧侣沿着银丝一样的山路拾级而上。他漫不经心的摘下斗笠,回身望去。月色顺着他的视线,如山泉般流淌而下,溢满山下每一个角落。

长安城外这条小小的山谷,此刻就像君王案上盛满佳酿的酒樽,而山脚的那座送客亭,就是酒水上漂浮的薄荷叶。在亭旁,两三匹疲倦的旅马发出不耐烦的声响。

摇晃的树影之下,流淌着离别的絮语。他们在说些什么?不离不弃的誓言?经世济民的理想?助困扶危的壮志?还是简简单单一个佳期聚首的约定?僧人并没有想太多,他只是盯着山崖上流淌下来的泉水发着呆,手里拨弄着檀木做的念珠。

多少少年狂,拔剑击柱,安能蹀躞垂羽翼?

路遥遥谁知,泻水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

本期喻园晨风到这里就要和大家说再见了,感谢您的收听,一并感谢编辑鹤群的供稿,我是主播灵山,我们下期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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