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走夜路

最近，气温一直攀升，空气静稳，不利于污染物扩散。我能明显感觉到空气里的污染物侵入呼吸道，让人禁不住阵阵咳嗽。很快，交警部门的机动车限行规定就出台了。很不巧，限行从规定发出的第二天开始，而这一天就限了我的车号。

老公那天一早上班，路程又远，没有车很难准时到达。所以我们商量着，今晚他就回他父母那里住，我送完他再自己开车回来。晚上八点半，我们出发了。我心里盘算着，这个时间，路上肯定没车。可行驶在路上才发现，路上奔波着的车还不少呢。虽然没有像高峰期拥堵，但也是白天平峰时的车流量。
 

看来，我真的好久没有走过夜路了。

的确是这样，自从有了孩子那一天，我几乎是刻板的遵循着让宝宝9点睡觉的作息安排，没有任何例外。马上五年了，包括过年、旅行等，我都会保证他9点上床睡觉。所以，这些年我也几乎没有感受过9点以后外面的世界。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常常会走夜路的。

第一次是10岁。同学过生日，邀请我们一起去庆祝。大家玩的很开心，很快就晚上10点了。那时的我，不能说是女汉子，而是一个假小子，胆大、强势，充满责任感，把同行的女同学送回家，自己才摸着黑往家跑。现在想想，觉得很不可思议。那个年代，城市里面的楼房还不是很多，不少同学还是住着平房。路上没有完善的照明系统，很多地方漆黑一片。如果换做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一个人走的。不过年少时最大的特点就是无所畏惧，所以我们才会在那样的年纪尝试新鲜的事物。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的走夜路，应该是十几年前。那时，我们家住在铁路小区，是六层楼房。可是小区外围还有很多平房。从主干道通向小区大门的那段路上，路灯也是常年不亮的。我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尤其读中学时，天天回家都是摸着黑，早就习惯了。那一次，我放假回来和同学聚会。那天玩得也不算晚，夏天的晚上十点。我背着包，从容的穿过那段黑暗的巷子。到小区大院门口时，那里就已是灯火通明了。小卖部的老板还没收摊，和坐在外面乘凉的街坊邻居聊着天。当我出现在他们视线中时，一个奶奶冲着我说：“哎呀！你这回来的时间真好。刚才还有个姑娘在巷子里被抢了，脖子还被划了一刀。”我还没反应过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还有人说：“以后尽量不要这么晚回来，注意安全。”我木讷的点点头，赶紧跑回了家。虽然那天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经历，但当我再次走到那条巷子，脑海里总是会有强烈的画面感。

再往后的日子，离开了学校与家长的管束，多了很多不一定的有意义的聚会，也多了不少不可避免的应酬，走夜路便不再是稀罕事了。唱K晚归、按摩晚归、吃饭晚归，不足为奇。运气不错的我，也没有再遇到打劫之类的危险。

走夜路，除了比白天多了些未知的安全隐患外，其余还是很吸引人的。就像很多摄影师喜欢拍夜景，因为那种黑底上霓虹闪烁的城市硬照，在白天是永远无法体会的。有一位开出租的朋友，他和哥哥两人倒班跑车，哥哥跑白天，他跑晚上。他告诉我，每天都看着城市的夜景，已经习惯了灯光映照下的感觉，也熟悉那些景观灯勾勒出的标志性建筑。偶尔白天出门，常常会感觉自己找不到路。不过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晚上，他宁可过着黑白颠倒的生活。

为什么夜路会让人迷恋？读中学时是走夜路最多的时候，你会在路上看到恋人的拥抱，看到朋友的交心，看到孤单的身影，而我们通常不知道他们是谁。因为这种未知，我们会感觉到一种神秘的美。

有一个冬天的夜晚，聚餐结束后，我和我的老同学老邻居结伴回家。离家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商量好下车，原因是想要走走。那条路，读书时我们走了无数遍。可那时每天都是打打闹闹，有时候还会真的动怒。这么多年了，我们居然没有一次好好的聊过。那天，长大的我们第一次真正的聊了一路。因为是夜晚，我们不需要顾忌自己是否会有表情的尴尬；因为是夜晚，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会在第二天感觉到不再真实。大概，这也是走夜路吸引的人的地方吧。
 

这里是昕薇FM，我是段思玉， 我们下期节目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