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就这样开始—世间最平和的快乐

今生就这样开始—世间最平和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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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那些永不醒觉的人自生自灭好了,如果他们抱怨,我们把耳朵塞起来,因为他们不肯对人生、对世界、对生命,有一丝一毫感激的心。我也喜欢把快乐当成一种传染病,每天将它感染给我所接触的社会和人群。最深最平和的快乐,就是静观天地与人世,慢慢品味出它的美与和谐。这份快乐,乍一看也许平淡无奇,事实上它
深远而悠长,在我,生命的享受就在其中了。

1943年杨柳泛起鹅黄的三月里,大地上春的气息还没有舒展开来。阳春三月,生机盎然,再美好不过的季节,然而在那年的硝烟中,春天好似胆小的姑娘穿了人生第一件像样的衣服般来得羞涩而躲闪。我想在那样的年华里,生命的气息也都该来得那样的寂然除了三毛。在那个战火缠绵的春天里,她在乱世一隅的重庆来得滞洒。仿佛带着春的使命一般,提醒家人消逝在战火中的春天已经来临。
三毛父亲陈嗣庆先生祖籍河南,毕业于复日大学法律系,同长兄一样皆从律师之职。有一次,父亲同三毛谈起自己的事业时伤感地说道:
“你知道吗?爹爹一生的理想并不是做律师,爹爹一生想做的是运动家或者艺术家。当年祖父将爹爹小学一年级就送去住校,跟着一群英国老师,一直到念大学都是孤孤单单的。有什么理想也不敢告诉家里大人,大人说念法律就念了。
陈父将此话讲与爱女三毛,是想告知女儿一生要随心而为,不必受父母牵绊约束而埋没自己的心。父亲的开明豁达,才让三毛有了那样如风的气质和子然独行的人生。
人生若想要快活,便要随心而发。无论是年少时对生命一无所知,还是长大后对人生百样认识,心中的期许应是未来最好的归宿,莫要计较亡的得失与结果,只要在想拥有它的时候努力为之而奋斗,那便是快乐的。人在世几十载,光阴匆匆自然是不会等人的,所以总应该在有限的人生中,尽可能地将自己的爱好作为一生的事业。不为取悦他人,只为讨好自己。心在岁月的尘埃中本就是辛苦的,多迎合-一下它的偏好,才不致让亡大过劳累。
三毛的母亲缪进兰比陈嗣庆小了一岁。她与丈夫当初结识,可谓“情不知所起.
-往而深”。在爱情驱使下,这位上海沪江大学新闻系的才女,放弃了学习,嫁给当年那个俊朗不凡的青年。三毛幼时曾听母亲轻言过一句:
“你们爸爸,是不够爱我的。〞虽然当时三毛尚且不谙世事,然而母亲的这句话还是如尖钉一般在她的心
中刺痛了半生。直到三毛最小的弟弟成婚之际,父亲对着宾友说了那样几句简言,才使得她相信了父母的爱情,也让母亲看到了自己
相与一生的丈夫心中那深沉的爱。
陈先生这样讲:
“我同时要深深感谢我的妻子,如果不是她,
我不能够得到这四个诚诚恳恳、正正当当的孩子,如果不是她,我不能够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爱情便是这样的吧。没有绚丽的色彩,没有耀眼的华服,只是一场安稳的相濡以沫,和静好的默然欢喜。有时便想,如何经营-份爱情才能使它在生生世世间永恒?年少时与那个心仪的爱人为着让彼此的那一份曼妙的爱情能够一直存留,曾在阴雨的夜中不管不
顾地跑到郊野的树林中一起去寻一块坚硬的石块,打磨千净后,兴兴地刻上两人的名字,用桃心圈起,埋在灌木下。美美地想着,这样爱情便永世不会离弃。事隔多年后,物是人非,早已记不起那石头的细致模样,偶尔兴起,去到那时的林中寻玩,在灌木从中走累
了双脚,也实在寻不出那年标了记号的洋槐树,而那块象征爱情的磐石亦是踪迹杳无。
成年后才知,漫天飞舞的浪漫是不足以撑起一生的厮守的,真正长久的爱情是如陈家夫妻这般,可以用一生的缄默与坚韧为自己心仪的爱人经营一个温暖的避风之港。这样的爱情令人艳羡三毛曾在《永恒的母亲》中这样讲起自己的母亲。她说:
母亲的一生,看来平凡,但是她是伟大的,在这四十多年与父亲结缡的日子里,从来没有看过一次她发脾气的样子,她是一个永远不生气的母亲。这不因为她懦弱,相反的,这是她的坚强。四十多年来,母亲生活在“无我”的意识里,她就如一棵大树,在任何情况的风雨里,护住父亲和我们四个孩子。她从来没有讲过一次爱父亲的话,可是,一旦父亲延迟回家晚餐的时候,
母亲总是叫我们孩子先吃,而她自己,硬是饿着,等待父亲的归来。一生如是。
那日年少捧书读到此处,方才知晓,爱情原来是这般模样。
少时轻狂,一直以为爱情应当是扑面而来的浪漫,所以,总对父母在一起的方式表示不以为然。事实上,他们为无数琐事争执了几十年,却从未提过分开。口口声声爱情至上的人却总是不停分手,不停更新爱情,不停享受着花样百出的浪漫,直到有一日在路灯下看见自己第十七个男朋友单膝跪在一个女孩前,对着她唱一月前向自己表白的那首情歌时,这才在泪眼模糊中看到,父母对峙的姿势多么像一棵长在山壁边的劲松,坚物而有力。而自己所谓的爱情却像是路边那棵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枯梧桐,—碰就恨不得灰飞烟灭。
一个家庭的开始来自爱情的美好。当这种美好升华开来,它便是饭桌上冒着热气的菜肴,是衣柜边笑得灿烂的全家福,是鞋柜上静然相依的大小拖鞋,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大小,更是—生相守的安然的心。
三毛曾讲自己是一个“空心”的江洋大盗,且为盗时必六亲不认。她纵观家中,父丹安分守己,姐姐敦厚老实,大弟心地纯良,都不足以盗来处世之道。唯有家中的这个幺弟令她刮目相看,所以单单等他成人之后盗些厚黑登龙之术来,不料却看错了人。此娃娃长大后子承父业,成了一位严蓮博学的少年。
三毛的家庭便是这样的,美好而丰富,多趣而博爱。她在这样一个淡然平静,美满充盈的家中,何愁不成为一个自在随性的女子呢?

家是什么?是树与根的相连,是爱与爱的相交,是心与心的相印,是不离不弃的坚决,是生死相依的热烈,是深深呵护“爱”与“情”的那笃定的期许。
总觉得爱与家一样都应该是一种传承,是一项传子传孙的绵长事业。它的美好不会局限在一个框架中。就譬如父母的爱在潜移默化中就会传给子女,在他们成人后一定又会将这份爱扩散开来,然后一边返回给父母,一边又传递给下一代人。

就这样。爱,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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