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八年九月十六日云居山集众表堂

一九五八年九月十六日云居山集众表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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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八年九月十六日云居山集众表堂
这一回我身体不好。世人说三天命有两天病,我则三天有六天病。 何以呢?因为白天晚上都不好,无非业障所感,只得听其自然,有何言说!
今天有两件事,不得不讲明与大家知道,免众误会。什么事呢?这几天,省统战部张处长和几位同志来山。处长说,才由北京回省,京中上峰,叫我来山,传达政府意见,叮嘱陪同老和尚一路进京开会。我以老病辞了。次晚,处长来我房间谈话。他说,因有信件向他那里报告各种事情,谓寺中派人到上海化缘,化了二百套小褂裤、一百二十套蓑衣、 两架缝纫机,又说祝华平拿你的名义发了财,等等。第三天晚间,又来问此次常住打吱喳的事,已报政府了,要我说明事情的经过。
我说,那天的开会我不晓得。当时,我听工人说堂里闹事。我即进堂说了几句,他们就散了。后来,我查得这事的起因是:那天早上,僧值表堂,不准过二堂。午饭后,他们就开会,要解决这些问题,心气不和平,就吵起来。本来现在夏天,过早堂吃粥,快吃则汗多,慢吃又耽误结斋。所以,吃不饱的可以随众结斋,回堂后,再到斋堂,看有余粥, 可以再吃。但如在早板坐香开静后去吃,那就是过三堂,不是过二堂。 这是一天吃四顿,就不对了。如果允许过三堂,则粥少不足吃,就要多煮米。若多煮,则每月的米就不敷用。因此,当家叫饭头少煮些粥。经僧值表堂之后,有些人谓职事专权,是封建,要改革,因是就闹出事来。 这是不要紧的小事。
至于说到化缘,因通州李不畏居士来信,谓居士林有《龙藏》,全部欲送与本山,要我亲去。因此与性福商量,请证明书,派佛行去通州请藏经。写了两封信到上海佛教青年会,请帮化运费,及买四十领蓑衣、 一架缝纫机,代募斋粮。后因通州佛教会不许将藏经运走。佛行就到上海青年会,请了《碛砂》、《频伽》两部藏经。现今上海有信来,总共化得九百五十三元三角,除运经费,买蓑衣四十领,缝纫机一架,共去钱四百余元,下剩五百余,寄回作粮食。没有二百套衣服的事。
从前,出缘簿化缘,有过一回化缘铸铁瓦的事。青年会和简玉阶、 祝华平临时代出缘簿,因为五万元旧人民币才铸得一块铁瓦,此次共化了数千万元,而祝华平没有食钱。此事前几日善果知客对我说,谓性福和尚把直纯和尚寄来的给他看,信中说:妙善和尚由云居到上海,对伊说,老和尚不会用人,把常住弄得稀烂。以前用祝华平,已经弄坏了, 现在又用慈藏,步觉民后尘。近又派沙弥到上海,化了二百套小褂裤, 每人分二套。他问分得公平否?本来这话成是非,不应向别人说,是犯戒的。无奈此事,他们早已有人报告与知,因此不得不明白说出,免他误会。
处长等问了我之后,又问别人,又问李居士,调查我的书信来往和账目。调查的结果,数目清楚,并无贪污。他们又看到大家努力生产, 各处辛辛苦苦,事事如法,使他们对听来的坏话,也疑信参半了。是非本不应辩的,每早上殿念的“山门清净绝非虞,檀信归依增福慧”。能真实不虚,循规蹈矩的坐香、看经、礼拜、读诵的,就感动天地鬼神,山门自然清净,檀信自增福慧。何须辩好辩歹?但这些事不说,则大家不知。
我来云居,是定业难逃。我原无住庙的心,很多现成的庙都不住, 又来修庙子,岂不见鬼?前年,我在庐山养病,听说云居山,政府拟划为林场,我不能坐视祖师道场陵替消歇,所以来山看一看。那天很晚摸上山,只见性福、直纯、修定、悟性四人住在仅存的破厨房内。我们一来十二人,没有空地方睡。我看见毗卢佛、释迦佛、观世音菩萨铜像埋在荒草堆,我心中不忍,就想在此住茅篷,并使诸方禅和子有站脚地。 回庐山后,要求中央政府和陈真如,都不准在此住,要我进京。我再请求,北京来电,许我自由,得中南区统战部、省县统战部各派一同志, 与祝华平等,在大雨淋漓中,送我来山。上海简玉阶居士出了二千万元旧人民币给我作开办费,我交祝华平管理。农历八月十五日,我派智修师先来修好破牛栏,派果一师先来料理一切购置家具等等。
我到山后,问本山过去情形。直纯就对我说:你要小心提防性福, 云居山有下院两处,都成他私人所有,以前收数百担租,归他一人,他又想把黄韶的田收为私有,我不准。你要和他搅清楚,否则是非多了。 直纯虽如此说,我没有听他的。后来人渐多了,政府在场,当众请职, 我不过问。大家举性福为和尚,果一为当家,二千万元祝华平管理,买谷子三百担、木料和缸瓦,把茅篷盖好了。简老居士又出一千万元来搞生产,交果一师管账。前后三千万元,房子砌不起来,幸而各处渐渐寄些钱来,才有开支。果一叫大众出坡,下雪天出坡,和直纯闹起来。直纯又和智修闹过,常常弄是非。这次直纯不明真相,认为我食了二百套衣服,又说我不会用人,觉民吃饱钱就还俗。觉民的钱的来源,是北京开和平法会,政府犒劳他百余万元。上海玉佛寺法会,亦得百万元。说归依、当引礼,也有百余万元。杭州、苏州两处法会,也有几文。到云居后,因母老要他奉养,不要心挂两头,就还俗去了。简玉阶又给他二百万元,他没有拿过常住的钱。去年正月,简玉阶给每人五万元和一条毛巾,由祝华平分送。性福、直纯各送二十万元。
何以妄疑小事?传到政府去,不好听。我没拿常住名义化过缘,各处来钱是给我养病,不是公用的。我空手来,空手去,尽力为大家,管此闲事作甚么?和尚当家,每每办到不能收尾时,又要我来管管。我这老牛犁田,犁一天算一天,心中苦楚,说给大家知。我一场辛苦,别人不以为恩,反以为仇,缘结不到,反结了冤。这也无非前因所招。我说这些闲话,大家好好向道上办,不要被境界转为是。珍重!珍重!
(摘自岑学吕居士原编《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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