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篇:朝圣麦加 ——走进神秘的国度-沙特阿拉伯

序篇:朝圣麦加 ——走进神秘的国度-沙特阿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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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篇:朝圣麦加。

——走进神秘的国度——沙特阿拉伯

我用“走进神秘的国度——沙特阿拉伯”为题,将我在伊斯兰圣地麦加朝觐的所见所闻整理成篇,作为本书的序篇,以此来表示我的信仰与追求。

在圣地麦加的朝觐活动,历时一个多月。我除了参加正常的朝觐活动之外,还四处寻访,了解沙特阿拉伯民间的风土人情和古老的传统习俗,并以此书为广大读者一一展现出来……

沙特阿拉伯的麦加是每一个穆斯林心中神圣的地方,西去麦加朝觐则是我多少年来的愿望。我家祖祖辈辈都是穆斯林,世世代代信奉伊斯兰教。从高曾祖起,每一代先辈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去“克尔白”朝觐,然而直至父母“归真”,也没人能够实现这一愿望。

1400多年来,伊斯兰古老深沉的教义、源远流长的传统宗教文化,犹如一条长河久久地流淌在我的心中。多少年来,我一直满怀着崇敬的心情,希望亲身前往这条长河的源头,寻根探源,完成我历代先辈的夙愿——去神圣的“克尔白”朝觐。

退休以后,我步入老年,这种愿望就越发地强烈。“克尔白”是穆斯林的天房。每个穆斯林的一生中,只要有机会,都应该去“克尔白”朝觐一下。

去“克尔白”朝觐,是穆斯林的最高愿望。每一年的伊斯兰伊历十二月上旬,来自世界各地的穆斯林,远离故土,背井离乡,成群结队怀着虔诚的敬意,奔向日夜思慕的“克尔白”。去“克尔白”朝觐,是每一个穆斯林一生的最高的愿望、无尚的荣光和真正的归宿。

古往今来,人们不可动摇的是心中的信仰。多少世纪以来,无数的人为自己的信仰而献身,走向生命的归宿。信仰的力量同样感召着我。

 



我在雅安生活了四十余年。听老一辈穆斯林讲,数百年来,雅安境内,还没有一个穆斯林去朝觐过“克尔白”。他们一代又一代带着终身遗憾“归真了”。我多么希望能带着这一地区数千穆斯林的心愿,走向遥远的麦加,为我的穆斯林同胞祈福!这一愿望终于得到了四川伊斯兰教协会的大力支持。经四川省政府宗教事务局研究决定,派遣四川四位穆斯林,去“麦加”朝觐,而我有幸成为了其中一员。我们于2000年1月6日乘飞机到达北京中国伊斯兰协会,并集中学习了三天。2000年2月22日,伊斯兰历1420年11月,我随中国朝觐团赴沙特阿拉伯朝觐。包机飞向沙特阿拉伯的麦加,我一生的愿望得以实现。

此次朝觐的队伍里,除我之外,从成都出发同行的还有三人:成都的马维英(马二姑),松潘县的两位阿訇——蒙万成和贾德全。我们从成都皇城寺出发,到皇城寺欢送的各家的亲人,多达一两百人,热闹非常。四川伊斯兰教协会郭嵩明秘书长特派专车,欢送我们四人到双流机场。欢送场面壮观热烈,使我终生难忘。

 



我们到北京后,中国伊斯兰协会早已准备好接待全国各地去“麦加”朝觐的穆斯林。这次全国参加朝觐的穆斯林共有200多人,北京伊协组织大家学习了朝觐应遵守的礼仪,又免费给每人一套白色纯棉的长袍,一件深蓝色的“马挂”。衣服胸前绣制着鲜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穿着这套衣服到麦加朝觐,一看就知道这是来自中国的朝觐者。

2000年中国朝觐团乘包机于2月27日飞赴沙特。那天北京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气温零下2度。上午10时30分,飞机准时起飞。从北京到沙特阿拉伯吉达港,飞行距离8176公里。当天下午4时左右,飞机进入巴基斯坦境内。在巴基斯坦丘陵地带上空飞行,巍峨的喀喇昆仑山已不见踪影,印度河依稀可见。

飞机一路向西始终追着太阳而行,阳光从左边舷窗照进机舱。飞机中途在巴基斯坦的卡拉奇稍作停留,我看了一下手表,北京时间已是下午6点,此时飞机上屏幕显示,卡拉奇当地时间为下午3点正,时差3个小时,地面温度20度,比北京暖和多了。我们在卡拉奇休息了一个小时,飞机又继续向西航行。共飞行了12个小时到达沙特阿拉伯的吉达港。此时,吉达港的时间是下午6时30分,与北京相差了5个小时,气温上升到25度。飞机停稳后,太阳尚未落山,这里的太阳要在晚上24:00点之后才会落到地平线以下。这一天从日出到日落我们与太阳相见了17个小时,这是我有生以来看日照最长的一天。

沙特人很好客,一般见面会打招呼道:“色俩目”。如果彼此相识,则会握手,握手后将右手放在胸前以示尊重;如果是再亲密一点的,则会互相拥抱,并用他们那长满胡须的脸左一下右一下来碰我的脸,以示亲热。这对我这个东方人来说一时间还很难习惯。

 



麦加位于沙漠西部赛拉特山地区,座落在希贾兹境内的一条狭窄山谷里,是全世界穆斯林的朝觐圣地。每年世界各地有三、四百万的穆斯林满怀虔诚心意来到这里。麦加面积很小,只有26平方公里,常住人口40万,这里四面群山环抱,层峦起伏,地势低,气温高,饮水困难。这座小城之所以名震世界,是因为伊斯兰教创始人穆罕默德就诞生在这里。穆罕默德在麦加创立传播伊斯兰教,而城中心的这座大清真是穆斯林最神圣的地方。

麦加旧城集聚着具有中古特征的宗教建筑和宫殿,狭窄的街道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店铺。居民的服装、语言和习俗还保留着1400年前穆罕默德时代的风貌。旧城往西,是新市区,那里高楼林立,宽阔的马路贯通整个市区,市区中心的广场上有一个巨大的喷泉……。入夜时分,全城灯火通明,一派现代化城市的景象,被誉为“诸城之母”。

圣地只对穆斯林开放,即便是外国元首、达官显贵,若不是穆斯林也一律谢绝入内。麦加大清真寺是伊斯兰教的著名圣寺,也是世界各国穆斯林去麦加朝觐礼拜的主要圣地。据《古兰经》记载,在此禁止凶杀、抢劫、械斗,大清真寺因此也被称为“禁寺”。它位于城中心,规模宏伟,经过几个世纪以来的扩建,总面积由3万平方米扩大到16万平方米,可容30万穆斯林同时作礼拜。大清真寺有精雕细刻的25道大门和7座高达92米直插云端的尖塔,还有大小门共64个,24米高的围墙将门和尖塔彼此连接起来,6座高塔分别耸立在三座主要大门两侧,第7座高塔,与直径为35米的圆顶毗邻。从围墙到楼梯台,整个地面都用洁白的大理石铺砌,骄阳之下,光彩夺目,气势磅礴。

入暮时分,千百盏水银灯亮起,把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此时的大清真寺显得格外肃穆、庄严。大清真寺的中心被称为圣殿,圣殿又称天房(即真主的房子),高14米,内有三根顶柱昂然挺立,外装两扇金门,距离地面2米,是用286公斤黄金铸造而成。圣殿广场的中央巍峨屹立着被称作“克尔白”的立方形黑石,而天房自上而下终年用黑色的丝帷蒙罩,蒙罩上是用金银线绣的《古兰经》。在天房内1米高的墙上镶嵌着从天上飞来的一块巨大陨石,当年穆罕默德曾亲吻过它,所有的穆斯林都视其为神物。每年伊斯兰教的十二月,世界各地的穆斯林,都会不远万里来到麦加,涌进大清真寺,虔诚朝拜,信仰的力量感召着每一个朝觐者。

我们住地离大清真寺很近,每日五番礼拜都会在大清真寺进行。每当听到“邦克”的钟声,人们即从四方八面潮水般涌向大清真寺,商店外放着商品,商家并不会搬入店内,显然不怕有人偷盗,因为大家遵循的都是穆圣的圣行,“天下穆斯林彼此皆为兄弟”。

在圣寺的人流中我看到:有的儿女搀扶着父母、有的白人用轮椅推着身有残疾的黑人……,他们的脸上流露出坚毅、安祥、满足的神情。我们四人在拥挤的人群中挤进黑石旁,开始围绕“克尔白”七周。大家不由自主的从心里喊出:“安拉啊!奉您的召唤,我们来了……”

2月28日到达麦加后,我们四人同上海、北京、天津、重庆、云南、贵州等地同行的朝觐者共计25人一起被安排在麦加市区一条小街的一幢四层楼房居住。住地所在的这条小巷内,建筑多为三、四层房屋,房主是当地人。房主一家住在四层,我们25人住二间大房,没有床,地上铺着凉席。房主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女主人和她的女儿们长年穿着黑纱长袍,长长的黑纱从头到脚,只留一双眼睛,其余全部用黑纱裹上,我们看不见她们的真实面容。在这里住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或许是因为传统的缘故,女主人上、下楼从不和男人打招呼,而她的丈夫却是很热情,他和我们见面总会微笑点头,说声“色俩目”。为了方便交流,中国朝觐团特地为我们安排了中国来麦加留学的大学生——马东周,来做我们的翻译。他是房主的好朋友,我们和当地人的日常交流全靠他翻译。

麦加是个古老的城市。在我们住房四周经常有两三只花猫走进房内,二三十只白鸽围绕凉台。我们天天买些谷子、玉米,供给它们,我们25个人轮班给它们打扫卫生。我常常站在凉台上,只要向它们召唤,它们就会主动飞到我的肩上和手上,成了我的朋友。我走出房门,从小巷里一级一级的台阶走下,仿佛是走在《一千零一夜》远古阿拉伯人生活的情景中。数只花猫在我前面漫步,一个一个台阶走下,我便跟在它们的后面,而花猫是决不会让路的。在这个小巷里,猫和鸽子都是自由生活的动物。但奇怪的是,在沙特走遍大街小巷,根本找不到狗的踪影,无论世界上什么品种的狗都没看到过。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沙特人都不喜欢养狗还是出于某种宗教原因。



“朝觐”是伊斯兰教信仰所规定必须遵守的基本制度之一。每年公历的3月14日至18日,伊历的12月8日至12日,在这5天时间里,每个朝觐者都要步行40里走到阿拉法特山和米纳,并在两山之间奔走七次。它既是对历史传统的尊重,又是一种自发的行为,大大促进了各国穆斯林间的友谊,又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尽管有的穆斯林国家内部派别分争,国与国之间还有战争,但麦加的300多万朝觐者大军,既没有人指挥,也没有人宣布纪律。他们一到麦加,就自然放弃一切恩恩怨怨。顶着炎热的天气,在一条崎岖沙漠的小路上行走。有的坐着轮椅(注:80岁以上的老人可坐轮椅,由麦加提供),有的还要人扶。大家相互肩膀挤着肩膀,慢慢向前走,每小时最多走三公里。轮椅车轮常常撞伤前行的人。我们早上六点出发,到下午的6点才走到米纳。沿途朝觐的大军中,有白种人、黑种人、黄种人,大家互相关心,相互谦让,默默地向前走。这一天,我们成都4个人,先是走在一起,个个满头大汗,很快就被挤散了。我常常看到有的踩踏了别人的脚,有的踢到了别人的脚后跟,但没有看到任何被挤撞的朝觐者发生争吵,谩骂和指责,也没有抱怨。人们总是相互避让、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和相互包容,大家有一个共同的心愿:不管再苦再累,也一定要走到阿拉法特山,站在山上念经、射石、驱邪!



天气太热了,气温持续在四十度左右,我咬紧牙关,一直坚持着,从阿拉法特山再走回麦加住地时,已是第二天凌晨3点。我病倒了,高烧40度。当夜我不敢惊醒同房的人,湿毛中放在头上,仍然高烧不退,浑身疼痛,到了天亮已经人事不知,昏迷不醒。幸好同室人马良贵老人发现,马上通知了中国朝觐团的负责人。朝觐团的领导非常重视,立刻安排马东周给我作伴并叫来了急救车。由于我们住地街道狭窄,早上的行人又很多,急救车行驶的非常缓慢。为了争取时间,朝觐团的领导紧急与当地警方协商,用警车开道,把我送到了医院……

我准备出院的这天正好是星期五“主麻”,而这一天,医院里发生了一件使我难忘的事:一位来朝觐的马来西亚穆斯林老人去世了,准备抬到墓地去安葬。参加送“亡人”的人有很多,送葬队伍的前面是一个欧洲人、一个中国人和两个非洲人,他们抬着“亡人”,队伍的后面跟着好几十人,而我和马东周也默默地跟在后面。走出医院大门不久,我回头一看,送葬队伍的后面又长长地跟随了好几百人,大家彼此互不相识,却都自发地前来为“亡人”送行。突然间,我联想到了父亲的病逝后的情景:“亡人”停在成都永靖街皇城寺大殿前,阿訇赞“折那支”时,在我们亲属后面,却站了很多不相识的穆斯林,好多穆斯林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来为我父亲送行。一时间,我百感交集:真是“天下穆斯林彼此皆为兄弟”呐!

沙特阿拉伯耕地不足国土面积的1%,盛产石油和椰枣,每年都需要进口大量的粮食。畜牧业以饲养牛、马、羊、骆驼等为主。水资源极度匮乏,老百姓饮用地下水和淡化水。主食为米饭和面饼。但米饭多用油炒,加卤菜、牛羊肉、葡萄干,全部装在一个大圆铜盘里,不用竹筷而用手直接抓食入口,就像我国新疆少数民族的“手抓饭”,但他们必须用左手进食。沙特人主要以牛、羊、骆驼和鸡肉为食(不见有鸭和鹅)。烤鸡摊点随处可见,沙币10元一只(按当时的汇率,约合人民币25元),也可只买半只。活鸡也有卖,不分大小、肥瘦也是沙币10元一只。沙特人只要肉质细嫩的小鸡,他们吃鸡是连皮带毛一起拔光扔掉,不吃鸡皮和内脏,然后用铁棍将牛、羊、鸡肉一片一片穿起,叠成锥形肉柱(直径一般为30厘米),放在立式烤箱里进行旋转式烘烤。然后把外围烤好的肉片割下来夹在带有生蔬菜和奶酪炸薯条的面包里食用。这就是沙特特有的“三明治”,而且口感很好,颇具地方风味。

在麦加和麦地那,没有电视、没有音乐,也没有娱乐场所。在麦加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走遍了麦加的大街小巷,却没有看到有电影院、歌舞厅、酒吧房、咖啡厅,仅看见过一家书店门口装了一台电视机,播放的内容单一而重复,但围观的人却很多,因为他们看不到别的活动的影像,连照相馆都很少。我带了一台摄像机,在附近没有警察的时候(当地不允许随意拍照、摄像),我就偷偷拍摄街上的行人或商店主,无论大人小孩都要求我给他们现拍现看,看后都感到非常吃惊,因为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和动作。沙特的女性是不准拍摄的,但她们又很好奇,她们有的把手拦住镜头,有的把头扭开急急逃离现场……

沙特的教育是全免费的,宗教课程是必修的。从小学到大学,均为男女分校。学校设备齐全,一般大学除必修的宗教课程外,各门课程都有,与我国的一样。大学生有助学金(每月沙币800元)。沙特很重视教育,在首都利亚得有一所宗教性大学——“伊玛姆”大学,在麦地那有一所很有名的国际大学——伊斯兰大学,沙特的很多学者都出自该校。而在沙特居住的外国人,也享有在当地接受教育的权利,我国当时约有四百多名留学生在伊斯兰大学勤奋学习。

我们的翻译马东周也在这所大学学习。他特请我到学校参观了半日。校园特别大,教学大楼也非常豪华,学生都是单人单间的宿舍,而且设施完备。他对我说:“他在这已学习了两年了,这里生活条件很好,福利也高,而且学校每年都会在世界各地召收穆斯林青年来沙特学习,毕业后分配到沙特驻各国的办事机构,或回国作阿拉伯语老师……。

这里豪华高档的汽车很多,旧车极少。但很多豪华高档车的前、后档泥板被滑伤的四处可见。因为旧城区街道狭窄,大街小巷到处是汽车,互相撞碰或擦到街边墙角是常有的事。但司机开车都很有礼貌,他们尊重老人和妇女。一般车速很快,但见到老人和妇女过街便立即主动停下,招手示意让他们先行,绝没有恶狠狠骂粗话的。这里的司机可以和警察争锋相对进行辩论,一般来说警察的态度更和蔼,因为他们的收入靠纳税人,他们不敢对司机盛气凌人。

麦加、麦地那和吉达均位于沙特西部高原上,属地中海气候,雨水极少。如果有人问这里的夏季雨水量是多少?沙特人会笑你无知,沙特降雨量最多的时候是在冬季。中国人常说“春雨贵如油”,在沙特,即使是冬季的雨水也是贵如油的。因为一年里就只有冬季才会下雨。麦加地处山谷里,排水不畅,山洪暴发时很容易就被淹。麦加降水量少,又没有河流湖泊,人们的日常饮用水非常紧张,全靠地下水。幸得真主庇护,在两千多年前,沙特泉水(渗渗泉)能供给麦加40万居民饮用。自从穆罕默德创建伊斯兰教迁都至今已1420年历史了,还能提供每年朝觐者的饮用水。近二十年来,每年朝觐人数均在二百万以上,当年已经超过三百万。朝觐者每天消耗的水量大得惊人,又因该泉水含有大量矿物质和一些微量元素,对人体某些疾病有一定疗效,且此泉水长时间放置不会变质变味(有人尝试过将其放置6年也没变质),所以,朝觐者都将渗渗泉视为“圣水”。我也带了一桶“圣水”回国。当时,我的二儿子脸上长满青春痘,只用了两次“圣水”果然就好了。我为答谢凤凰山清真寺兰阿訇,特送了一瓶“圣水”给他,余下的珍藏在家。三年后“圣水”水质仍然不变,口感清甜。

两千多年来,渗渗泉从未枯竭过,源源不断的任凭抽取,这实在是个奇迹。

麦加的居民和单位生活用水是由汽车每天运送的。不论大街小巷,运水车一到就用胶管子将水压入用户水池,然后再用高压水泵抽水上高处,户外是没有水管的。近十几年来由于用水量不断增加,地下水供应困难,沙特政府采用海水淡化法,将淡化后的水作为生活用水。朝觐期间由于外来人口递增,用水量增大,淡化水也要用于饮用水,因此茶、漱口时会有咸味。在沙特水价昂贵,每车(10吨)水收费沙币120元,朝觐期间的每车收费240元,这种汽车运水的方法弊多利少,还不环保。由于街道狭窄,没有安置消防栓,一旦发生火灾,真不知该如何在第一时间进行救援。

麦加的旧城区街道很窄,房屋结构很不合理。不论民房或旅馆都很少有窗户,即使是白天在房间里也得开灯。房屋布局也不好,厨房、卧室、厕所、走廊都挤在一起,一点也不人性化。旧城区到处可见违章建筑。而且,在每户人家门前都可见到《天方夜谭》中的情景:每家人门前都修有个平台,平台上都铺有垫子,沙特人最爱坐在垫子上,静静的不说一句话,有的晚上就睡在垫子上,这一景观随处可见。保留这种不适合于消防和交通的建筑及城市布局,也许是意在尊重和保护当地人千百年来的生活习惯。

沙特树木是稀少的,全国50%的面积都被沙漠覆盖着,49%是高原。而这高原却是些正在风化的砂岩和玄武岩。一眼望去全是光秃秃的山石,寸草不生。沙特政府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在麦加附近种树种花。据说每种活一株树的成本在4万元左右。现在从麦加经过米纳到阿拉法特近25公里的公路两旁已经绿树成荫,鲜花遍地。沙特天然植物比较少,但在街上到处有卖一捆一捆的植物枝条(直径0.5厘米左右,截成10至15厘米)。这种植物是沙特人和非洲人用来擦牙齿的。我好奇的询问货主才知道,此植物是1400多年前穆罕默德时代,伊斯兰教徒用它来刷牙治牙病的。近代文明社会使用牙刷,才200多年的历史,可见穆斯林使用牙刷(指上述植物枝条)已有1400多年的历史了。该枝条放在口中有点苦凉的感觉,它有洁牙和治牙病的效果。东西虽小,但价格很高(一小根一元),可见植物在沙特是多么的珍贵。

在沙特的市场上,有10%是销售地毯的。这里的地毯来自五湖四海。有土耳其、突尼斯甚至新疆来的各种地毯、挂毯和跪毯,琳琅满目。地毯的材质也是五花八门。有纯羊毛的、纯棉的、纤维的。地毯的图案也是丰富多彩。简直让购买者眼花缭乱。中国朝觐者大都是购买一些壁毯和跪垫,以馈赠亲友或自用,也有赠与清真寺的。所选图案多为麦加禁寺和麦地那圣寺圣陵的。有的跪毯上还装有指南针,指明朝觐的方向。我从沙特买回一床18平米的大地毯,小型的挂毯和跪毯,迄今还珍藏在我的家里。

香水香料是沙特的特产之一,自古以来沙特的香料就很有名。明代我国的郑和下西洋,远到阿拉伯半岛换回不少香料。世界最有名的香水在巴黎,其次就是沙特,再就是印度。在沙特,香、沉香、龙诞香,各种香水均有专卖销售。我一进门,香气扑鼻,令人陶醉。各式各样的香水瓶,大大小小,色泽各异,琳琅满目。香水固然不便宜,而香水瓶也贵的惊人。很多人都购买了香水,带回去赠送亲朋好友。因此,这里的地毯和香水的生意特别好。

麦加的市场繁荣完全取决于每年来此朝觐的人们。麦加是圣地,是朝觐者们必须到达的地方。他们除了完成朝觐天房这一使命外,也可在此选购一些纪念品带回去。因此,麦加和麦地那每年的朝觐市场非常繁荣。其实,沙特除产石油外,只有香水、地毯及部分椰枣是主要产品,其余的都是泊来品。在日用品和绸缎布匹等中,50%来自中国。在朝觐日之前,这里的市场热闹非凡,全天营业。我有时在凌晨三点去做礼拜,满以为起得很早,哪知到了街上却发现,大街上的人流已是熙熙攘攘。当朝觐者去了阿拉法特山、米纳后,市场会变得冷清,甚至有的商店还关门歇业。待朝觐结束,市场又恢复了繁荣。据说市场的繁荣跟朝觐时间同步,一年就只有这一两个月红火。

沙特的公路交通十分发达,城市之间的高速公路自不待言。麦加经米纳到阿拉法特之间的六车道高速公路密如蛛网,四通八达,且隧道并立。沙特之所以道路通畅,主要是为了保证朝觐期间的车辆畅通无阻。尽管道路宽敞,四通八达。但在朝期间仍会出现拥堵。朝期间的高峰期,车辆挤满了道路,大大小小的客车坐满了乘客,甚至连车顶都坐满了朝觐者。这种现象在沙特很常见,而我也曾“有幸”成为这车顶乘客中的一员。没想到从阿拉法特到穆兹台里法,短短12公里的路程竟然花去了6个小时,真是比步行还慢。不过,在车顶遍览这壮观的堵车景象和异国的夜景,对我来说也颇为感到新奇。

3月25日,我们的朝觐活动圆满结束。临走之时,沙特政府给每个朝觐者赠送了一套《古兰经》。为我送行的人,就是那位中国留学生——马东周,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们,不断的抹着眼泪。再见了,麦加!再见了,禁寺!再见了,我亲爱的穆斯林兄弟!

中国朝觐代表团圆满完成了麦加朝觐使命,满载而归。当飞机到达北京机场时,同行的朝觐者个个喜出望外,到机场迎接的人,见到我们平安归来,更是热泪盈眶。而我,却是忧心重重,烦乱不安。因为到机场领取行李时,我没有找到从沙特托运回国的皮箱,机场工作人员得知情况后,立刻要我填写了申报遗失物品的详细清单,并安排我在机场宾馆休息,同时向领导汇报解决方案。第二天,机场的一位负责人来到宾馆,再三道歉并拿出文件,告知处理方案,让我先行返回家中,耐心等待结果。回到家里,家人同我一样,心怀忐忑,在焦急中等待着消息。十五天后,北京航空公司来电汇出赔偿款,让我的心里更加烦恼。我远渡重洋、历尽艰辛得来的珍贵纪念品就这样石沉大海!又过了四个月,有一天,我突然接到北京航空公司电话,说我的皮箱找到了,他们决定派专人将我丢失皮箱送到成都。全家人得知行李失而复得,都非常高兴,静静地等待着皮箱的归来。2000年9月的一天,北航的两位工作人员将我丢失的行礼完好无损地送到了我家里,在办完交接手续后,这两位工作人员感慨万千地说:“这口皮箱能够找回,牵动了98个国家,公司虽然给你们作了赔偿,领导没有放弃继续寻找。首先查阅当天出港航班记录有无装错行李。又专门向沙特航空公司,发出求援电话,请求他们追查当天出港的国家,是否装错运出港行李。并附有遗失物品清单。沙航收到救援电后得知丢失物品中有沙特政府赠送的“古兰经”,非常重视,决定派专人查寻。那天正是朝觐结束第二天,出港的就有飞往98个国家的航班,沙航向每个出港航班所去的国家都发出了求助电,请求查找到达的航班中有无错运到他们公司的一名叫马志平的中国人的行李,并请及时回复沙航。又经过了一个多月,非洲马里的一家航空公司有了确切的回电,他们那里存放着来自中国名叫马志平的皮箱,长期无人认领。收到回电,沙航立刻请求马里航空公司把皮箱空运到沙特。收到皮箱后,沙航立即安排行李随机飞到北京,再由我们亲自送到了成都。”这个装有《古兰经》的皮箱,从亚洲到非洲往返了五万多里,历时半年,终于回到了我的手中……,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请装饰公司,把这块意义非常的《古兰经》装饰在家里的“怀旧墙”上,并在上面写下了我的心愿:“上面高挂的‘古兰经’,是我在麦加圣地朝觐所得,我将把它传于后世子孙,愿这本真经世代相传,祈求真主慈悯马氏子孙,能丰衣足食、富贵荣华、英雄非凡、光耀门庭。”

艰难跋涉,完成朝觐。我的信仰、意志、生命都经受了洗礼。我深切地体会到,朝觐确实不是一项轻而易举的功课。身为中国穆斯林,更应激起爱国,爱教的热情,严谨自己的功德和品行,要让子孙后做一个真正合格的穆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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