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凡人小事的局限性是很大的,它不是文学的捷径,更不会因此
而可以“离政治远点,离生活近点”,稍不留意便会就事论事,琐琐碎
碎,游离于时代之外,入不了历史的洪流。虽然说普通而平凡的人也
在创造着历史,但他们不那么明显,不那么直接,不像叱咤风云的人
物,他本身的行动就是历史的体现。我在这个问题上徘徊了多年,单
凭艺术的思考也不能解决问题,倒是十年内乱给了我一点启迪。我发
现所谓的“文化大革命”是个历史的大舞台,几乎是每个人都要登台表
演,有人不想表演,却也被押上台去或推上了台。结果是谁在历史的
舞台上表演,谁就得接受历史的检验。是非功过,高下优劣,迟早都
会弄清楚的。由此而联想到文学,我觉得文学既是生活的场景也是历
史的舞台,谁进来就得带来一段生活,谁进来就得接受历史的检验,
要不然的话,作为补充历史的文学怎么能记载你!于是便写了《特别
法庭》,同时也筹建了一个文学的法庭,从历史的审判台上来审视普
通人的生活道路、功过是非;看一看自己是怎样在创造历史,而历史
又是如何评价自己,从而找出个人与历史的直接联系。这个法庭既审
判别人,也审判作者自己。有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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