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山十渡镇:洪水中当作“临时指挥中心”的民宿重拾烟火气

房山十渡镇:洪水中当作“临时指挥中心”的民宿重拾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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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汽笛声响起,每日固定的几班货运火车,又到站了。

房山区十渡火车站站长王树桐在控制室里调整着火车速度,确保火车能够准点、安全进站。他走出控制室,在站台上挥旗示意。7月底,房山区接连发布几个暴雨、山洪预警,为了安全,十渡火车站的客运暂停,王树桐就住在火车站里,随时应对可能发生的险情。

随着几次预警的降级和解除,王树桐也跟着松了口气。去年海河“23·7”流域性特大洪水中,十渡镇所有村庄几乎同时面临着断水、断电、断通信的境况,十渡火车站铁路线作为最早与外界复联的渠道之一,承担着转移群众、运送物资和设备的职责,发挥着重要作用。而距离十渡火车站不到5米的一间民宿小院,去年作为十渡镇政府灾后临时指挥中心,今年游客回来了,店里的烟火气也回来了。

忆去年

大家一条心抗击洪水

7月31日,新京报记者在这间民宿小院见到了老板刘小莉,送走这周为数不多的几名客人之后,她正在休息,“昨天还有暴雨预警,我就让厨师回去休息了。”刘小莉是十渡村人,她和丈夫共同经营着从父母那里接手的民宿小院,去年的那场洪水,让刘小莉变得更谨慎了,暴雨预警发出后,她便将游客劝返。

海河“23·7”流域性特大洪水后,十渡镇政府的办公楼被洪水冲毁,数十名政府工作人员无处办公。灾后伤员的照顾、物资的运送、村庄的恢复等,都需要镇政府。刘小莉回忆,当时十渡镇镇长向她询问是否能将这里当作临时指挥中心时,她没有迟疑就应下来了。

“我的小院位置比较高,洪水冲不到,还有水窖存着一些干净水源,并且对面就是十渡火车站,能够保障大家的基本生活。”责任就这么落到了刘小莉身上,她回忆,当时小院里住着镇政府、公安、消防队伍等多方工作人员,大门口用纸板写着“十渡镇政府临时指挥中心”的字样,在这块纸板旁边,刘小莉架起了一个大铁锅,靠山上捡来的柴火做饭吃,“灾后有好几天,我们这里是断水断电的,火车运送进来的物资得紧着送到各个受灾村里,为了节省一点,大家就自己捡柴火烧饭,用接来的雨水洗东西。”

转眼间,四季轮转,又是一个盛夏,刘小莉回忆着去年那几日的场景,她说,历历在目,“这也是一种特殊的缘分,把大家聚在一起,一条心,在小院里发生的一切,都很让给我感动。”

这一年

来往最多的是运土车司机

刘小莉的丈夫在村委会工作,汛期到了,就格外忙碌,民宿小院的大小事务,都要依靠刘小莉打理。灾后,随着村庄慢慢从洪水中缓过来,开启热火朝天的恢复和重建,刘小莉的民宿小院,也开始迎接客人。

迎来送往,这一年里,刘小莉接触最多的客人,是来自天南海北的运土车司机,广东、江西、山东、河北等地,刘小莉听着来自不同地区的乡音,以同样的热情予以回应,“都是来为我们这里做贡献的,我见到他们的时候感觉特别亲切,他们干活很辛苦,有时候给他们做菜,我都会多给些。”

按照灾后“一年基本恢复、三年全面提升、长远高质量发展”的要求,房山区拒马河沿岸来往的车辆众多,大车的车轮碾过黄土,扬起的是重建美好家园的决心。刘小莉说,尽管客人不多,也不像往年旅游旺季那般热闹,但总有一些人走进村庄,为大山的质朴而来。

有时候,刘小莉会和司机们坐在一起聊天,他们大多在四五十岁,为了赚钱远走他乡,从未离开家乡的刘小莉佩服他们的勇气,也愿意和他们分享十渡的故事,“来者都是客,我们山里的人都好客,换谁家都一样。”刘小莉一家靠山水吃饭,已有十来年了,热情,积累了不少回头客,“有些人也说,下回再来北京,就会上我的小院来坐坐。”

说今年

火车站台汽笛声不停

8月初,刘小莉的朋友刚从这家民宿小院搬走,她与刘小莉是同乡,家就在村子的南边,由于地势比较低,为了安全就将贵重物品和家里老人,都转移到了刘小莉的小院来,“算是虚惊一场吧,等雨停了,我朋友才搬回家去的。”

连着好几个夜晚,刘小莉都没有睡好。听着窗外稀疏的雨声和此起彼伏的虫鸣,她的脑海里总能浮现去年的那场洪水,“比起二十多年前那次洪水,去年那场水太大了,给我们留下的印象,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刘小莉觉得得记录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有一儿一女,她会不经意提起过去,讲给孩子们听。

刘小莉的小院门口,临时指挥中心的纸板早已经摘下,那十余个日夜的喧闹,渐渐归于平静,声音越来越远。刘小莉重新收拾了小院,仍保留着二楼几间主题房间的装潢,这些可爱、浪漫等主题的房间,也曾经同十渡的人们在灾后并肩作战过。

“我和王站长很熟悉了,十渡站可以说是一个旅游站,来来往往的游客很多,汛期一到,他的任务就更重了。听到火车鸣笛,我就知道,他又在忙了。”最近,刘小莉在小院里养了只小黄狗,只有两个月大,见人进院就摇尾巴呜呜叫着。她闻声走出房间,“欢迎呀,是住宿还是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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