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学生调侃牛首一中为“牛马学校”惹怒校长，是谁错了？

以包容的态度试着去理解，去了解孩子们为什么这么说，他们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努力从正面引导，而不是简单“怒斥”——这才是教育应有之义

近日，一段另类的毕业典礼发言引发争议。牛首一中一名优秀毕业生在演讲中调侃学校为“牛马学校”，校长听后大怒并将其赶下台，事情迅速引发热议并登上热搜。

据报道，这名同学发言说：“这是奋进中的‘牛马一中’，在阳光下慢慢绽放它的光彩。大家知道刚刚我为什么要念‘牛马一中’吗？我知道你们都非常恨这所学校，但是你们要明白，这是我们挥洒了三年汗水的地方。你们希望离开这里吗？”

“牛马”是最近网上流行的热词，一般是上班族用来自嘲，表示自己辛苦工作“当牛做马”。现在，连中学生也用上了“牛马”二字，可见这个词的流行程度，也说明这名学生很有网感，大概是个“5G冲浪”选手。熟悉网络文化的网友不难从这段话中听出幽默的成分。

不过，随后登台的校长十分愤怒，当场斥责该生没有资格说“牛首一中”是“牛马学校”，并将其赶下台，收走他的优秀毕业生证书，校长称：“我们学校出了六个清华北大，前几天还来感恩学校……”

可以理解校长的不快，毕竟学校的声誉也是校长的工作成果，没有谁愿意自己的工作、单位被贬低。更何况是在毕业典礼这样的场合，校长一定期待着听到学生满满的感激和不舍。

但问题是，学生真是在贬低学校吗？正如前文所言，这名学生或许是想用一种轻松幽默的方式，只是表达得不太准确，但字里行间也透露出对学校的喜爱，“奋进中的”学校“绽放着光彩”，谁会恨这个“挥洒了三年汗水的地方”呢？

那么，为什么很多网友看出了幽默，而校长却感觉受到了侮辱？这恐怕是代际话语差异在作祟。我们虽然同样说着中文，但不同的群体有着不同的话语文化。就像我们说有些人有“网感”，有些人没有“网感”，就是因为对网络文化的感知不同，表达也不同，说起话来就仿佛“鸡同鸭讲”。这名校长或许不了解网络文化，不了解年轻人的话语方式，因此，在学生看来“牛马”是一种调侃，在他看来就是单纯地贬低。

不过，即使校长感觉到被贬低，相比于当场发怒，他还有更多更好的方式来处理。比如，有网友建议，既然说学生是牛马，那么学校就是培养出千里马的地方；再比如，接过学生的话头，鼓励大家“像牛一样埋头苦干，像马一样奔腾奋进”……只要稍稍用一点技巧，就既能展示出学校的宽大胸怀，又能激励学生奋斗进取，总比简单粗暴的一通斥责要得体得多，这也更符合校长教书育人的形象。

当然，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首先要求我们的教育工作者要有容人之量。对于学生的一些特立独行的言行，要以包容的态度试着去理解，去了解孩子们为什么这么说，他们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对于学生犯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要努力从正面引导，而不是简单“怒斥”——这才是教育应有之义。

其实，毕业典礼也未必一定要庄重严肃，偶尔来点幽默调节一下气氛又有什么关系呢？此前，许多校长的毕业典礼演讲“火出圈”，大多也是以幽默调侃的方式讲述正面道理，而且，越是“网言网语”，越容易被传播。因此，一个学生调侃学校是“牛马学校”，真没什么大不了，学校不会因为一句调侃就真变“牛马”。但教育工作者不妨从这一事件中反思，自己的包容度边界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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