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隐患

　　部队开始了紧张的整训，但一切活动仍是以营为单位进行。因为部队刚会合，各营的情况都很不同，支队部还很难一下统一掌握。
　　高永强和郭松每天带领部队出操上课，晚上收集各连的汇报。有时还给干部专门讲课。郭松又开办了党员短期轮训班，提高党员的阶级觉悟和对党的认识，以及如何以身作则，发挥模范作用，在连队里形成骨干。
这天他讲完课，顺便走到八连连部中只见指导员吕燕琳正和一个战士谈话，见郭松进来，吕燕琳赶忙站起来招呼。一面对那个战士说：“你先回去，晚上再谈。”
　　郭松问道：“你们连长呢？”
　　吕燕琳苦着脸说：“谁知道呢？自从纪恒昌到支队部当了骑兵连长，他有了空就往骑兵连跑，也不知他们干什么？这会儿大概又去了。”
　　郭松默然了顷刻，又问道：“昨天汇报时，你和常炳信都说政治教育时间没有保证，回来你们研究了没有？”
　　吕燕琳说：“哪里研究？和谁研究？自从李天顺调走，换来徐长林，一切都变了，这指导员我真当不了，我几次想找你提意见，怕你批评我。”
　　郭松笑了，说：“那你现在就谈吧！”
　　显然地吕燕琳是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得到了机会，恨不得把满肚子话都倒给郭松。他说连长的军事课讲起来没个完，把政治课的时间都挤掉了。下午讨论会时间，连长就派公差勤务，不是打扫卫生，就是修操场。党立部会也开不成，一说开会，他就说有事，等以后再开。到这里以后，一次会也没开成。”
　　郭松皱起眉头说：“你就该坐下来同他好好谈一谈。”
　　吕燕琳唯恐郭松不谅解他，着急地说：“谈啦，他哼哼哈哈，带理不理的，过后还是照样，我有什么办法？我若跟他吵起来，又成了军政不团结的问题了。有时我实在忍不住了，真想找你去，又怕你批评我不会做工作。”
　　郭松沉吟了一下，说：“下面的同志有什么反映？”
　　吕燕琳说：“下面的意见也很大，刚才来谈话的是四班班长。他是二排的党小组长，他就是来谈这个问题的，有的同志想调出这个连，到别的连去。还有，连长不知怎么有那么多钱，经常给排长、班长们钱花，还背着我，不让我知道。”
　　郭松点了点头，半晌没说话。他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的工作是困难一些，这些情况我完全理解。我们一定想办法解决，你不要急躁，沉住些气，多提高点警惕。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
　　郭松闷闷不乐地从八连回来，便把情况对高永强说了。
　　高永强说：“我早就注意这事情，我给连长们都讲过。现在要抓紧政治教育，巩固部队，他就故意强调军事训练，这种人就是怕政治教育，说明他的思想还没转过来。我一直在奇怪，象徐长林这种人，跟上裴永胜叛变了，却又把一些队伍拉回来，这其中不知是什么原因。可是事情他确实这样做了。上级首长当面表扬了他，又提他当了连长，我们也不好说别的。这次把纪恒昌也提拔去当连长，我们若不同意，上级还以为我们本化主义，不愿给他们，只好同意了，但是也给领导上说明了情况。”说完他又感慨地说：“梁嘉英老给领导上出坏主意，领导上就信，有什么办法！”
　　郭松说：“我看支队长主要是不了解情况，特别是对我们营的情况太生疏，以后我们应该主动地多给他介绍些情况。”说完他又忧虑地说：“现在徐长林、纪恒昌两个人都带起兵来，又都住在这个镇子上，我总担心会出点什么事。”
　　高永强说：“不怕！这里的部队很多，不怕他出事，多注意些就是。”
　　两人研究了一下，把二禄叫来，简单地给他说了情况，让他夜晚增加几个岗哨，朝八连驻地的方向放上隐蔽哨，一有动静立即来报告。
　　晚上熄灯以前，孙天宝来了。见屋里没有别人，他低声地对高永强和郭松说：“我来说一件事，请你们二位注意。刚才营部通信员沈玉华去找我。他说今天在大街上他遇见了一个人，是当初曹仲参队伍里的。告诉他说曹仲参那个团已到了西冶川，离这里不远。他说那个人到骑兵连去找纪恒昌去了。我看这事不大对，要操点心。”
　　高永强问道：“那是个什么人？”
　　孙天宝说：“沈玉华也没说清楚，他忘了名字，只说了个长相，我一下也弄不清是个什么人。”
　　高永强点点头说：“我们知道了，你回去不要再给别人说了。”
　　孙天宝又说：“我不知道你们上面对徐长林、纪恒昌是怎么看法。这两个人和曹仲参可不是一般关系。徐长林这回倒是办了件好事，我从心眼里佩服，可是这个人从他平常的为人看，我看长不了，说不定哪天又翻了。”
　　郭松趁势说：“你有空也找他谈一谈。”
　　孙天宝摇摇头说：“不顶事，我们从来谈不到一起。特别他这次拉回来，更不得了啦．见了我连眼都不睁，我何必去讨他的下贱。”
　　孙天宝走了，郭松立刻把沈玉华叫来。沈玉华见问起这事，知道是孙天宝来报告了，连忙解释说：“我本来是想给营长、教导员说的，我怕你们马上去追查。徐长林可厉害啦，这一年来，我躲着他走。他见了我就瞪眼，有时还指鸡骂狗地骂我，现在当上了连长，我更惹不起他了。”
　　郭松问道：“这事同徐长林还有关系吗？”
　　沈玉华说：“那个人到骑兵连找纪恒昌去了，我在街上盯着看他什么时候出来。一会儿我又见骑兵连的通信员把徐长林也叫去了。我心里就有些怀疑，我就去告诉了七连连长。”
　　郭松又问了那来人的情况，沈玉华还是说不清楚。只说是曹仲参部队上的人，穿着便衣。
　　郭松夸奖了他几句，说他警惕性高，又安慰他几句，叫他不要害怕。最后再三嘱咐他不要对别人讲，并告他以后再发现这种事，随时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