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前殿外,鲜血流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愈渐浓厚的血腥气。
记恨带来的侍卫们将夙邪等人团团围在中间,由于忌惮几人的武力值,一时未敢再发动攻击。
“夙邪,带无痕走!不要管我,快走!”
雪歌看着倒在地上几乎站不起来的无痕,面上带了恐慌之色,喊出来的话语接近嘶吼。
夙邪一把将地上的无痕拉起来,看着在他人禁锢下不断挣扎的雪歌,犹豫再三,终于选择了离开。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无痕就这么死去,这样他就可以陪在雪歌的身边,再没有人来抢雪歌。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无痕与在雪歌心中的份量堪比她的家人,他若是丢下无痕不管,雪歌一定会选择恨他。
别人怎么看待他,他无所谓,只除了雪歌,他在乎得几乎要疯了。十几年压抑的爱情在见到雪歌的那短短的时间里便倾巢而出,难以抑制。
包围圈中的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夙邪将无痕丢到廖辰的背上,合着其他几人快速地打开一个缺口,冲了出去。
无痕牙齿紧咬,控制着自己不回头去看。
眼见着无痕等人逃开,记恨未加阻拦,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墨无钦一眼,眼中含了丝警告。
墨无钦淡淡地笑了笑,丝毫不将记恨的警告看在眼里。不过是披着假面借墨无凌身份报私仇的无用之人罢了。
记恨的手法实在是说不上有多高明,墨无钦很快就知道了他虚假的身份,若不是对这牵扯诸深的仇恨抱有丁点儿兴趣,这皇位如今早已在他手中了。
“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只不过若是再对我出手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记,恨。”
墨无钦浅笑魇魇地看着记恨,轻声说着,那语气就像是在谈论着今天天气似的,却令记恨瞬间黑了脸。
看着墨无钦摇着扇子走远的身影,记恨猛地一拳捶到墙上。
这么大的一个威胁,早晚要除掉!
“皇上,这封后大典……”
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心惊胆颤地走近记恨,小心翼翼地问道。
记恨快速转头,冷厉的目光直刺得礼部尚书向后退了一步。
“皇上……”礼部尚书缓一缓胸腔内不安跳动的心脏,再度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记恨冷冷扫一眼礼部尚书,直到看得礼部尚书冷汗直流之时才缓缓开口,“回宫,这封后大典已经完成了不是么?”
“可是……”礼部尚书余光瞥见记恨面色不善的脸,瞬间改口道:“是是是,这礼已成,纳兰雪歌就是这落羽国的皇后。”
“记得诏告天下。”
清清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记恨从将军手中拽过雪歌,留下一地面面相觑的人们,先一步离开了太庙。
无痕他离开了,他会没事的,一定。
雪歌扭头向着无痕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看,欣慰地笑了笑,眼泪从眼眶中落了下来。从现在起,在这高墙深院里,一切都取决于我自己了。
记恨抓着雪歌的手不断收紧,步伐也加快了许多。雪歌被扯得一路踉跄,手腕被握紧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即使不去看,也知道那里红了一圈。
回到椒房殿,记恨直接拖着雪歌进了卧室,狠狠地将雪歌甩到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不,不要!”
雪歌奋力挣扎起来,一路上勉强保持的平静在这一刻瞬间化为了虚无。
记恨眼中闪过嘲讽,低头的瞬间眸色变回赤红。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雪歌下意识地侧过头去躲避,双手死死抵住记恨温热的胸膛。
记恨钳住雪歌的手,红眸直直看向雪歌的眼睛。
雪歌下意识移开双眼,她记得师父曾说过,记恨私下偷练了隐域的禁术——摄魂术,无痕就层受过他的干扰。
记恨哪里允许雪歌错开视线,另一只空闲的双手掰过雪歌的下巴,凝神看向雪歌。
雪歌躲避不开,还未来得及闭眼就正对上记恨的红眸,只觉得那眸子里泛起一圈圈涟漪,将人的心神都吸引过去。
见着雪歌温顺了许多,记恨嘘了口气,伸手去解雪歌的衣带。
果然这摄魂术不能再多使用了,察觉到内在突然的虚空,记恨脑海里响起了警钟。
红色的外衫敞了开去,记恨松开禁锢着雪歌的手,撑在雪歌的两侧,低头吻上雪歌的唇。
雪歌愣愣地躺在床上,任由记恨动作却不自知。不许动,不能动,这是她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她也是这么做的了。
想着无痕可能会有的表情,记恨笑得有些可怕。低头又吻了吻雪歌的唇,记恨正欲往下动作,头脑却是一阵晕炫,渐渐地有了口干舌燥的感觉。
“该死的,我怎么忘了你是余悸的徒弟了呢?”
看着雪歌水润的唇,记恨黑了半张脸,摇晃着身子从床上站了起来。
记恨这一中毒,雪歌就清醒了过来。看到记恨的模样,雪歌意识到是自己为了以防万一涂在唇上的毒药起了作用。她坐起身子,镇定地收拾好自己的衣服,等待着记恨的处置。
“冰……皇上,你……”
椒房殿的门并没有栓上,浅笑很容易就推了进来。大殿里空得很,料想雪歌该是在卧室里,浅笑没有多顾虑什么就走了过去。没想到却看到这番场景,顿时傻了脸。
红晕渐渐浮上脸颊,浅笑扭过头去,不让视线触及那凌乱的床铺以及二人尚未理齐整的衣衫。
“浅笑,扶我回去,吩咐太医过来。”
记恨冷瞥一眼尚坐在床上,低着头不语的雪歌,扭头对浅笑说道。
许是中毒的原因,记恨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脱去了平时一贯的冷意,没由来地让人心生同情。
看着黑气逐渐侵上记恨地脸颊,浅笑顾不得再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扶着几乎站不住的记恨往外走去。
“哈哈,哈哈哈。”
椒房殿的大门再度被打开,看着进来的侍卫,雪歌释然地笑出声来。
比起这富丽堂皇却始终让人提心吊胆的椒房殿,雪歌觉得即使是天牢都比这处地方好上太多。
顾忌着记恨与无痕的关系,雪歌在唇上的毒并不致命,只是会让人虚脱,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宫中的太医吃着皇粮,一条命拴在皇家,哪里敢有所怠慢。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太医松了口气,悬在喉咙处的心脏落回了胸口。还好,不过是个成份简单的小毒。
“皇上,您中了崖岭花的毒,此毒并不难解,只是在中毒期间会始终保持虚脱的状态,并不会致命。微臣这就去太医院为您配制解药。”
太医收拾好药箱,在床侧稍立一立,得到记恨的许可后很快就下去了。
“皇上,你既无大碍,我就先回去了。”
浅笑站起身,她现在更为担心的是纳兰雪歌的安危,天牢可不是个长待的地方,更何况,雪歌的罪名是弑君。
“浅笑……”记恨轻声开口。
浅笑等了一等,见记恨没再说下去,抬脚就往门槛处去。
身后,记恨轻轻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笑笑,我还是你的冰块。”
浅笑的背影一僵,脚步却未曾停下,很快就消失在门口。
记恨没有看到,门边上,浅笑倚靠着墙壁,捂着嘴,小声呜咽。
“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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