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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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高耸错落的高楼构成都市的繁忙,紧密的压迫感让脚步变的疏离,清楚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前进,向前延伸一扇门的后方传来一个情绪焦躁的嗓音,夹杂着不经大脑的咒骂声。

    “Shit!真是该死!”

    “广海到底跑哪儿去了?”阿章耸耸肩透露着一副我哪知道的表情。

    “阿丫,你先坐下。联络不上,大不了你飞过去找他啊。”

    “阿章你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是我?”

    “没办法,广海从不带手机,我又有家眷,不能随便离家出走,所以只有委屈你啰。”阿章脸上挂的是满细胞的理所当然。

    “阿章,既然广海不带手机,那你去放一只在叶樱身上,好不好?”

    “喂,阿丫你打错如意算盘了,叶樱也不喜欢带手机。”

    “天啊,真是两个怪人。”

    “应该是绝配吧!”阿章露出诡异的微笑。

    “把一只手机带在身边有这么困难吗?”

    “那你有空再去问叶樱。还是你想直接去问广海。”只见阿丫做出投降的表情,无奈的颓坐在椅子上。

    “好吧,我去找广海。”

    “咦?”阿章觉得不可思议竟然有人会甘愿坐十四小时的飞机。

    “顺便去骂他。Shit!”阿丫拿起外套,作了一个bye—bye的手势头也不回的走了。阿章从口袋拿出手机熟练的拨了号码。

    “阿丫,我帮你订了再过半个小时的飞机,周管家会送你到机场,祝你旅途愉快。”拨开二楼落地窗的窗帘阿章看到管家驾着车缓缓驶出大门。

    经过好几次的睡眠,阿丫像是虚脱般的重新踩在土地上。看得出满脸疲累的惺忪,阿丫举起手腕看着手表的指针,神智不清的说:“这里应该是凌晨六点吧…”穿上手边的厚大衣,阿丫步行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杯提神的咖啡。暂且休息的坐在公交车亭边的椅子上,随便的看着报纸的标题等待事先租车的车夫接送。

    “Ha,goodmorning,sir!”阿丫抬头找寻着发出声响的方位,原来是车夫到了。打过招呼后,阿丫请车夫开往一个偏僻的海边小镇。大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阿丫从香甜的梦中被车夫摇醒。

    “Goodluckforyou,bye—bye!”跟车夫道谢后,阿丫呼吸到的是一阵阵咸味的海风。沿着巨大的石板望去,林边是一条通往教堂的小径。阿丫拉高了外套的衣领减少脖子吹拂的凉意,鞋底与石板的撞击声敲响着寂静的早晨。阿丫眯着眼看见远处海边几点捕鱼的小船在闪着金星的海波上摇晃。阿丫走尽了教堂旁的长松林终于到达目的地的门口。阿丫推开木制的旧门,扑鼻而来的是刺鼻的油画味儿,顺着楼梯盘旋而上,出口满

    是散落的画具夹道欢迎。阿丫环顾了凌乱的画室一圈,“广海明显不在这里…”,阿丫找到一张唯一空闲的沙发椅,将整个疲累的身子瘫陷在柔软的气垫中,嘎吱嘎吱的木板声从头顶传来,阿丫本能反射的抬头张望天花板,发现阁楼天花板中央的入口。阿丫觉得纳闷,因为没有楼梯可以攀爬进入。仔细再观察画室的摆设,阿丫注意到架子

    角落的折迭梯,费了一番功夫,阿丫终于将梯子固定在矩形的入口。阿丫冒着摔成残废的危险,又抱着一线希望的踏上横梯。阿丫将头伸进黑暗中凝视,灰暗的光线中慢慢的凝聚成一个轮廓,阿丫脑中浮现出毫无疑问的答案,“广海!”

    裹着被单的广海酣睡在地板上,阿丫弯曲着身子绕过广海,打开窄小的窗户。金黄的光穿破一线线的黑暗洒在广海暴露的上变成炫目的圣洁。广海挪动身体将褐发埋入单薄的被单中。

    “广海你该起来的吧。”

    “啥?阿丫!”广海倏然坐直身,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

    “阿丫,你怎么来了?”搓揉着额头的广海转身背向刺目的阳光。

    “没办法啊,联络不到你。”

    “你怎么上来的?”阿丫指了指洞口的梯子。

    “Shit!早知道就把梯子丢了。”

    “…广海,你说啥……”

    “没,开玩笑的啦。你要不要先睡一会儿,补一下眠,我去附近买吃的。”

    “ok。”阿丫回头时发现广海不见了,只见洞口悬着一条摇晃的绳子。

    广海在乱中有序的椅子上找了一件衬衫穿上,摸摸口袋的零钱就出门了。在北方特有的杉林中错落笔直的影子映着泥土的褐颜色,广海放任脚步的走着,选了一处延伸的角度停了下来,拨开碎石的泥土,画上方格开始第一道构图。广海用干硬的树枝刮出树的生命走向,快速的布局完再从上衣口袋抽出小巧的素描本开始写生。收起本子,广海朝镇上走去。

    热闹的市集让喧嚷自然的存在着,广海买了面包站在肉摊子前张望。

    “老老板,帮我烤两片火腿肉,顺便处理一下这袋面包。”

    “哦,ok!”广海是老老板的熟客,通常老板都会将广海干扁的面包变得美味可口。

    “老老板,你要的画我画好了,下午再拿过来。好吗?”

    “哦,当然好。”老老板是个六十几岁的爷爷,从东部搬到北方,原因简单的让这里的人赞同。老老板退休后开始自助旅行,却被这里的翠绿的松林深深吸引,老老板说这里的感觉就像回到真正的家一样。

    广海观察着老老板专注的举动,手在纸本上来回的移动。

    “Raissa,又再帮我速写啦。”

    “嗯…像不像你啊?”广海将完成的速写递给老老板。

    “哦,像啊!像在照镜子一样咧!”碰巧的风掀起一张张的纸,老老板的视线停在一页女孩的速写上,“Raissa,哪天带这个女孩来给我瞧瞧啊?”

    “哪个女孩?”广海拿回木台上的本子找着老老板说的女孩。

    “还问我哪个女孩,是死性不改?还是明知故问啊?…”老老板看着广海拨拨头发一径的傻笑。老老板叹了口气将香味四溢的早餐递给广海,“…带着她的微笑来看我,如果有那么一天…”老老板向广海招招手转身招呼其它顾客去了。抱着热腾腾的纸袋,广海看着素描本子的叶樱彷佛记起了什么,脱下不适合跑步的拖鞋快速飞奔回画室。

    “阿丫,叶樱发生什么事了?”广海拉起正好眠的阿丫。

    “失火了吗?…”一头雾水的阿丫不安的四处张望。

    “早就火烧屁股啦!我是问叶樱!”

    “没事,她祖奶奶安好得很,…”阿丫抓抓头发,“你见鬼啦!没事这样吵我。”

    “那你干嘛特地来找我?”

    “哼,我心情不好,来骂你啊。”

    “那吃饱再骂吧。”广海打开被热气闷软的纸袋将特别加味儿的面包送到阿丫面前。广海不理会阿丫的表情自顾大口嚼着早晨最美味的一餐。

    “广海,我免费送一只手机给你好不好?”

    “谢啦,我用不到。送给你女朋友吧。”

    “我是跟你说真的!”

    “我也是跟你说真的啊。”广海低头找着纸袋里的残余食物又说,“阿丫,你从一开始认识我,我身上就没手机这玩意,干嘛要改变呢。”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手机?”

    “我没有不喜欢,我只是不想要。”

    “为什么咧?”

    “它对我并没有用处。”

    “怎么会没有用处,它是与人沟通的桥梁。不是那种你在哪里?我在这里。的心电感应,它是一种拉近人类距离又非常实用的东西。”

    “拉近人的距离?为什么不是拉远人的距离呢?”广海咬着鲜红的苹果转头看着阿丫理所当然的脸。

    “如果每个人的身上都放一只手机是不是就代表我并不是真的需要你?而是你的声音?或者只是需要机器的陪伴?”

    “广海你不能一昧的认为,当你遭遇危险时,它或许就是你的救命神仙,它也是家人朋友关心你的重要桥梁。”

    “阿丫,你真的认为放一只手机在身边就会有人关心你吗?人之间的相处已经这么的复杂,为什么又妄想用一只手机来简化它呢?”

    “这不是简化,这只是一种便利的传达。…”

    “哼,传达?是口是心非的我爱你?是公式死沉的命令?是玩弄卖金的呢喃?是虚情假意的赞讽?是标准语调的寒喧?这是便利的交易罢。交易一个虚拟的感情。为什么感情必须是冰冷的?”

    “广海,多一只手机并不会造成情感结冰,它反而是保温的机器,联系着双方不会冷却。”

    “保温?应该说是不冷不热吧。不冷不热的感情,像是没有热浪,没有冷锋,那比热浪的闷还沉,比冷锋的冰还死。没有乐章的起伏,只有结局…终止的对话。”阿丫愣住了。

    “广海,我…不知道。这或许…是你独特的想法…真的非常特别。”

    “阿丫我只能告诉你,我想要的不是人的声音,声音会诱人也会骗人,我需要的是安静地聆听另一端的轻微的呐喊,因为那可能是我将错过的。”

    “你怎么分辨那个不该错过的声音呢?”

    “只要我还拉扯着那细绵的线不断,我就不会错过。”广海眺望着南方的方向,想起老老板说的话——“带着她的微笑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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