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无奈 2

走出无奈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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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用指着狗毛的鼻子就骂, 我说你这人是猪, 一点没错。 吴丹嘛, 他是个书呆子, 说真的, 他所懂得的农业知识比我们队上的那头老黄牛多不了多少。 他哪里知道铲草不能除根, 你别说拉到他大队, 你把他拉到县上、 省上、 中央去也屁事不顶。 你胡来着呢, 狗毛。 他拍了拍狗毛的肩膀把他推到一边。我不知道狗毛以后能否领会田塍事件中我的良苦用心。 看来他的确是个蠢猪,他不懂。 但此事发生后的结果正如我的预料, 全体社员公认我是个“外行”, 并一致决定将我从农业上分离出去, 允许我外出做工, 但必须给队上交够人口粮款和公益金、 公积金, 并送还我的缝纫机。 而我需要的正是这点松动和自由。 我耍了个小心眼, 达到了我预期的目的。至于我在上饶县城干裁缝活, 所谓逃避生产队监督劳动、 冒充北京师傅等, 许多社员都说算了, 拉倒, 而狗毛却坚持还是要罚。 他说, 不罚这狗日的还得不到教训。 可见这家伙完全不懂管子, 一根直肠子, 是个草包。 我照顾了他的面子, 他却002 还继续将军。我领教狗毛的次数多了, 谁还能同他讲真话、 实话、 掏心窝子的话呢。 我承认在上饶做裁缝期间, 确实挣过几个钱。 可全让妻拿去寄给她父亲治癌症了。 岳父在九泉之下如果有知, 一定会哂笑女婿撒了一个死无对证的谎言。 凭良心说, 我那时确有千余元存款, 但我对狗毛就是个诉苦。 我说, 欠款该还的得还, 可一时半会我真还拿不出。 把个狗毛美美地耍了一通。 但我绝对不动声色, 态度好好的, 语言细细的。 借此机会, 我还请求队长帮忙, 能否在社员会上说说让我给各家缝制衣服作为补偿呢。 我想, 这是一百多家的好买卖, 要是能把队里的活儿包揽过来, 我就可以减少外面的奔波, 给妻分担一些家务, 给娃娃辅导学习。这诚然是没有可能的事。 狗毛曾剥夺了我做裁缝的权利, 后来又在社员的压力下还给我缝纫机, 现在又让他去做社员的工作为我揽活, 这不是个大笑话吗? 是笑话。 我只是有意拿他开心, 并不一定当真。然而我却真有娃娃似的梦幻。 我以为自己有在上饶做工一两年的光荣经历, 又有“北京师傅” 的金字招牌, 总会产生一些积极效应, 你们总该承认我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裁缝了吧。 想当年美国不承认中国, 而中国是个真实的存在。 最终不是也承认了吗!? 我把这样的分析讲给亲人们听, 他们也认为这是必然的事。 于是, 为了迎接这位首先到来的顾客, 我们一家人便都置身于一种热切盼望的憧憬之中。 其时,我们的耳朵也变得特别的灵敏了。 只要稍微听到门窗的一点儿响动, 便以为有人来叫。 我家的那个小精灵大女儿云云便匆匆地去开门。 说不成有多么可笑, 几乎每次她开门, 迎进门来的不是一只小猪, 就是一只小狗。 于是, 我往往就同她开玩笑:云云, 要是小狗、 小猪都请爸爸去做裁缝, 那爸爸的生意就兴隆了呵!为一两句幽默诙谐的玩笑话, 我的妻子、 女儿往往要猛笑一阵子, 甚至笑得在床上打滚。 但在笑过之后又会觉得凄苦, 陷入了一派思索的静寂。也许, 就是这种不断的失望锻炼了她们的意志和毅力, 致使我家的娃娃早熟。据学校的老师反映, 她们和同龄的少年比较, 懂得的知识、 道理更多, 特别是在社会人生的认识方面, 有时会表现出大人似的老练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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