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其贵一面用电台向军部报告目前战场情况,一面对段龙章、王振邦、吴成德三人说:“兵团的命令必须要执行,要传达下去,告诉共产党员共青团员,他们的任务就在前线!”
段龙章说:“好吧,希望上级首长们理解我师目前的处境,尽早下决策吧。”
向来以理智闻名全军的郑其贵,现在又拢起了复杂的情绪,他沉静地下达指挥命令:“马上收缩第一道防线,坚守正屏山,殷故里两个点。”段龙章补充道:“要是这样,美军就也会抓住我不放,并且马上就会反应过来。”吴成德说:“今天很不正常,敌人咬得太死了!”他们反复推敲这个部署,谁心里也都没有底。是呀,坚守只是一种以推迟时间为主体的无奈之举。
正在这时候,“哒哒哒哒哒”一梭子机枪弹飞出来,都打到了师指挥所的木桩梁上,木屑成沫状飞了起来。
屋里,警卫班成员一听到这声音,立刻端起枪,往中枪的木桩位置靠拢,有三名警卫战士飞快把郑其贵等四人挡在了后面。
这肯定是敌人打过来了,警卫员们想,一定是有敌人靠近,危险!危险!不过,谁都没慌张。
“师长,你们快快转移呀!”一名警卫员大声喊。
段龙章说:“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罢,马上出去了。郑其贵对刚冲进屋里的警卫班成员说:“没什么事,大家出去吧。”态度平静得出奇。
一个警卫战士劝道:“师长,换个地方吧,这里现在非常危险。”郑其贵镇定地说道:“同志们放心,没你们事啦,出去吧。”
警卫班成员本能地服从了师长的命令,走出这个屋子。
他们都站在门口附近警卫。
20米外的,是流动哨,5米内,有巡视,大家都在观察敌情。
“零零零”电话铃声又响了,王振邦拿起电话:“喂?我是王振邦,呃……嗯,我知道了,再有情况及时汇报。”王振邦放下电话说:“嗐!539团左翼却吉里阵地被敌人占领,冲进来的美军迂回到我师侧后运动,刚才的流弹就是他们打过来的。”
据郑其贵回忆:“当时,我是无法估计到敌人已将我师与其他兄弟部队分割包围的情况。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下午5时,城隍堂失守。
各团都在一线阻敌,郑其贵实在是抽不出足够数量的攻击部队来夺回它。他再次向军部汇报目前战场情况。另外,他还要求军部派部队去堵城隍堂之敌。他强调说,要不然的话,敌人就把全师的后路给掐断了。
好焦心好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了,军部没有指示行动。
郑其贵师长认为,军里已经派出部队去堵城隍堂的敌人了。而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突进来的敌人,也不像刚才那样一个劲地向纵深猛插。
听了他的分析,大家也都认为这股敌人是在配合正面进攻而已,并没有包围吃掉我们的打算。
正如梁玉琳将军口述:“在朝鲜打仗,跟国内那可是真不一样。我们对敌人的了解实在是少啊。不像在国内,地方老百姓鼎力相助,我们秘密战线的同志同时提供很有价值的情报。在朝鲜战场上到处是无人区,别说是老百姓了,老鼠都没有,指挥员凭的,就是手中的一份地图而已。”谈及美军情报来源途径时,梁玉琳将军说:“主要都是上级传达下来的,或者是俘虏交代,但是俘虏也都是士兵,他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其实,早在昨天美10军军长阿尔蒙德就已经知道了正面之敌就是180师,他当时就萌生了要包围全歼的企图。
阿尔蒙德认为光凭借他第10军的兵力加上重武器机械化的强力打击,是完全有可能完成这一战略企图的。因此,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进攻速度时而异常激烈,时而放缓步伐。
此刻,他没有考虑180师能否撤到汉江北岸。陆战1师第5陆战团近1个半营的兵力快速接近了新延江,在180师侧后运动。
阿尔蒙德知道后,马上给第5陆战团发电,除了表扬之外,还明确表示暂缓进攻就地设防。他担心,180师指挥系统过早发现自己被包围,他们会拼命发起突围。
从当下的种种迹象来看,阿尔蒙德并没有把心里这一计划上报第八集团军。
刚才范佛里特还跟他通了电话,他心里盘算着要抓紧了。这么打下去,用不了多久,上级肯定也会发现180师的。到那时,即使全歼了180师,也不算奇迹了。而且,范佛里特还会指手划脚干扰他的思路。听吧,扫兴。不听吧,人家还要生气。还是要抓紧时间打下来,创造奇迹。
现在,范佛里特那边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他正在用他一贯的伎俩,即超弹药量开路,打击我志愿军撤退部队。在他看来,现在反击中朝军队绝对是最佳时机。因为,在前几日的双方交火中,他每时每刻都在计算着志愿军粮弹的消耗情况。
现在,他算到了我方已经弹尽粮绝。
[插图]
180师女文工队员们在战斗间隙演奏音乐
此刻的范佛里特急呀,他急不可待地要取得惊人战果。
他提前下命令把第187空降团的伞兵用飞机送到纵深地带,设想是大运动大迂回地切断志愿军后路。美C47运输机的机组成员经观察后,又降低了近三四百米的飞行高度,确信现在已经没有我军高射机枪威胁了,这才空投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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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范佛利特和阿尔蒙德在想啥你都知道?可惜当年没有派你接替郑师长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