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期,在赵县西北方向有一座常年云雾缭绕的大山,磅礴处若飞龙走天际。大山深处有蛇谷,老人们说谷内有神兽居住。
由于进谷的山道有蛇群盘踞,因此鲜少有人敢靠近蛇谷。
李正民就生活在山脚下的村子里,他是一个郎中,医术高超时常帮助十里八乡的穷人瞧病,为人心善从不收钱,很受附近乡邻的尊敬。
他少年时娶妻秦氏,婚后不久即为李家添了一名男丁取名李长生,又过了两年诞下一名女婴名唤巧儿,这女儿出生即患有咳疾,经常咳的脸色青紫,为幸福的家庭笼上了一层忧伤。
尽管李正民精通医术,但是对女儿的病却束手无策,只能遏制病情不能根除,女儿小小年纪遭此磨难,他恨不得自己代替女儿受罪。
于是,日夜翻阅古籍,得知“龙须草”能治愈咳疾。只是这“龙须草”生长在灵蛇谷内,“龙须草”更是由谷中神兽“探阴蛇”在守护。
传说这探阴蛇是即将化蛟的灵蛇,身长十丈有坚不可摧的鳞甲,在额头上长有第三只眼。此为“阴眼”,此眼能分辨世间善恶,任何阴煞邪祟都无法在眼下隐藏,故此百姓称此灵蛇为“探阴蛇”。
谷内凶险万分,李正民只得藏起进谷的心思,继续找寻别的方法。
转眼巧儿已经八岁,这些年李正民为了遏制巧儿的咳疾费劲了许多心思,只可惜随着年岁增长,普通药草已经失去了遏制的作用。
无奈之下李正民决定铤而走险去一趟灵蛇谷采那株“龙须草”为女儿根除咳疾。
进山前,李正民备足了雄黄粉驱虫药和一些去毒的药丸,怕妻子担心并没有告诉她要去灵蛇谷,只说是进山采药。秦氏以为这一次也是寻常的进山,准备了一些干粮,嘱咐丈夫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李正民深知此去凶险万分,有口难言只是用力握着秦氏的手,点了点头。
李正民时常进山采药,但是去灵蛇谷却是头一遭,越往大山深处越是阴凉。一路上倒也有一些珍贵的草药。
他一边往灵蛇谷走去一边采集路上的药草。越靠近灵蛇谷草丛中的毒蛇就更多一些,只得一路撒上雄黄粉驱赶。
所幸又走了半里地,终于发现了一株“龙须草”,只见此草根茎如胡须,随着山风摇拽!
李正民欣喜万分,可当他走到近些,才发现龙须草周围盘踞着蛇群,原来这“龙须草”不仅有治愈咳疾的功效,对于灵蛇谷的蛇类更是一株灵草,常靠近有助于开灵和修行。
他突然闻到一股腥臭味,往味道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吓得手脚发麻。在不远处有一条十丈的灵蛇正在酣睡,不出意外正是“探阴蛇”。
传闻龙须草每过六十年才能成熟,彼时根茎变成紫色就是成熟之际,只要探阴蛇吞食可立即化蛟,免遭九道天雷的历练。
只是探阴蛇食用该草有些禁忌,不是成熟之时或是功德不够时,吞下龙须草就会顷刻灰飞烟灭。
此刻,龙须草的根茎早就变成紫色,正是成熟之际!
李正民看着这密密麻麻的蛇群,不禁头皮发麻,只见群蛇围绕在“龙须草”四周,不停地吐着蛇信子舔食“龙须草”散发出的灵气。
李正民定了定神,掏出事先准备好的雄黄粉往“龙须草”上撒去。刺激的味道让群蛇四散逃开,他赶紧走上前去把龙须草小心翼翼的连根挖起,心中喜悦不言而喻。
刚想转身离去,一阵腥风袭来,酣睡的探阴蛇被惊醒,它前挡住了李正民的去路。蛇头上已经隐约长出肉角,相信不久即可走蛟化龙。
李正民吓得后背发凉,深知自己抢了它的仙草,怕此蛇不肯善罢甘休。探阴蛇两只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手中的药草,他惊恐万分转身就跑,慌不择路往山下跑去结果失足滚落山崖。
不久之后,村民发现李正民时,他已经没了呼吸,村民似乎认得李正民,将其背回了家中,秦氏对村民千恩万谢。
村民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李正民死时手里还死死的攥着那株“龙须草”,儿子李长生虽不喜医理,但是从小耳濡目染之下,旋即认出龙须草,当下就明白父亲是去了灵蛇谷采药救妹妹,遇到了守护“龙须草”的探阴蛇才会惨死。
他握紧了拳头,暗暗的把这笔帐记在了心里。
秦氏因受不了丈夫的骤然离去,竟是一病不起,不消半年就去世了。
原本幸福的四口之家分崩离析,李长生一心为父亲报仇,无奈自己年纪尚小,气力不足。只得将妹妹托付给邻居照看,李巧儿吃了龙须草咳疾已经痊愈,只是常年受病痛折磨,人长得要比别的七八岁的孩子稍微瘦弱一些。
李长生将家中积蓄大半拿出给邻居做抚养妹妹所用,自己只身上路,去往昆仑拜师学艺。一路上跋山涉水,小小年纪也是吃尽了苦头,只因心中那团仇恨的火苗支撑着他,来到了昆山山下。
路上所遇大小蛇类均被他打死或是用来果腹,一些就是打死扔在了路边。
来到山门外跪地求见掌门玉谷子,想习得武艺为父报仇,掌门玉谷子见此子有习武的天资,只可惜被仇恨蒙蔽身上戾气太重。有意挫他戾气不予理会。
李长生在门前跪了七天七夜,仍不见掌门传唤,心中更添怨恨。
他的所有行径被躲在暗处的另一个人看在了眼里,此人是掌门玉谷子的师弟叫做灵虚子。他在暗地里修炼一门邪功,此功需要吸取大量的戾气和怨气,戾气越重对修炼帮助越大。
灵虚子装模作样的来到李长生跟前问他:“据说你上山是为父报仇?”
李长生抬头望着来人,身量消瘦脸颊不见二两肉,留着一撮山羊胡。听到他提起父亲,心中火气大声回到:“正是。”
灵虚子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子,小眼一眯说道:“我能助你复仇,你可愿拜我为师?”
李长生历尽千辛来此就是为了报仇,此时听说有人愿意收他为师,哪有不拜的道理。当下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灵虚子点了点说:“起来吧,现在就随为师的上山。”
得知李长生被灵虚子带上山收入门下,掌门玉谷子素知这师弟不安分,因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念在一脉相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心下暗自担忧师弟教导偏失,加重李长生戾气,将来酿成祸端。玉谷子掐指一算暗叹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灵虚子为了吸取大量的戾气,增加李长生的怨气,每天变着法子折磨他。每天三更天就要起来挑水劈材,手脚慢了不仅要挨鞭子还没有饭吃。
幸好暗地里有玉谷子的照应,总算让李长生感受到了人间的一丝温暖。
转眼十年过去了,李长生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经过十年的锤炼,自己也习得了高强的武艺。这天他来到灵虚子跟前要拜别师父下山去。
灵虚子因修炼邪功走火入魔,导致全身真气涣散,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此时已经像一个行将就木之人。
李长生叩别师父,又来到掌门师伯玉谷子跟前拜别。
玉谷子对他说:“孩子,世上的事皆有因果,万事不可太执着,不然只会平添困恼,最终害人害己。”
李长生握了握手中长剑,父仇不共戴天,岂可不报!玉谷子看此情景,知道多说无益,只得闭上双眼摆了摆手让他离去。
李长生在这世上唯一牵挂就是自己的妹妹李巧儿,此刻下山他没有立即返回村庄与妹妹相见,而是先往灵蛇谷的方向走去,他担心找探阴蛇报仇会连累妹妹,所以他决定独自前往。
此番前来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要打杀探阴蛇为父母报仇。
他准备了大量的雄黄酒装满了小推车,推着小推车来到了灵蛇谷前,灵蛇嗅觉更是敏锐,一路上纷纷躲避。
躲避不及的被他斩于剑下。停下车之后,他把雄黄酒倒在路边,一边走一边往外撒酒众蛇退避三舍,突然他掏出火折子往地上扔去。
须臾,火势瞬间席卷了灵蛇谷,躲闪不及的蛇群被熊熊大火包围,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味道。
突然一阵腥风袭来,李长生闪身躲避。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李长生跟前,正是那即将化蛟的探阴蛇。
此刻它已经被激怒,瞪着猩红的眼睛看着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李长生持剑朝探阴蛇七寸刺去,别看这蛇体积庞大,却是异常灵敏。
只见它一腾挪,轻易躲过了这一击。
李长生看一击不中,又换了招式连刺了过来。招招致命,探阴蛇只是闪避并未做出攻击。眼看灵蛇谷就要被大火吞噬。探阴蛇仰天长啸,发出一声嘶叫,其声尖锐,只震的李长生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啸声过去,只见狂风大气,天气暗沉了下来,不消片刻下起了倾盆大雨,火势很快得到了遏制,不一会就全熄灭了。 此刻的灵蛇谷已被毁去了大半,满地皆是焦蛇。
探阴蛇看着眼前景象,自己开灵起,从未伤害过生灵。即使偶有接近蛇谷之人,也是吓跑即止,没想到却遭此灭族之灾。
心中也是悲愤不已,又是一声长嘶向李长生袭来,李长生使出全身力气格挡,终因实力悬殊被打出十丈开外,重重的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探阴蛇正待再次出击,突然天雷乍现,不偏不倚击中了它。突遭雷击,探阴蛇发出一声长嘶蛇身因痛苦扭动起来。
李长生看准时机,起身准备给它致命一击,正待飞身跃起,被人一把拉住。回头一看原来是玉谷子掌门,玉谷子拉住李长生给了他一颗护心丸。
刚才探阴蛇全力一击,已经伤及李长生心脉,第二道天雷落下,此蛇更加狂躁,突然飞窜而起,迎着天雷而上。
接二连三数道天雷落下,探阴蛇被击落在地,第九道天雷落下,这一击中,探阴蛇恐怕将灰飞烟灭。千钧一发之际,玉谷子祭出法器罩在它的四周。替它挡住了最后一击。
天雷落下防御罩受到了一阵波动,玉谷子险些不支倒地。
李长生扶住玉谷子问道:“掌门为何要帮那孽畜,让它为祸世人。”
玉谷子勉强站住身形说道:“这条探阴蛇乃谷中灵兽,那株“龙须草”本可助它抵挡天雷,只因被你父亲强行采摘,惊动它前去查看,你父惊慌之下跌落悬崖,实不是被它袭击致死。”
李长生欲言又止,玉谷子继续说道:“今日原本不该是他渡劫之日,只因你被仇恨蒙蔽双眼,火烧灵蛇谷,它为了扑灭火势私自降雨犯了天条,引来了天雷。我实在不忍心看它数百年修为化为乌有,也不忍看你再造杀孽。”
“探阴蛇害死我父亲何曾悔恨过?它如今这般是咎由自取!”李长生哭着说道。
玉谷子叹息一声,他轻轻挥动衣袖,一面铜镜出现在手中,这面镜子叫做“光阴”,它可以展现镜中之人过去做的所有事情。
只见玉谷子将镜子对准探阴蛇,画面中突然出现李长生的父亲,他此刻跌落在悬崖底部奄奄一息。
探阴蛇骤然出现,它额头上第三只眼突然睁开,四周亮出一道光芒,正看向李正民。须臾,探阴蛇闭上第三只眼睛得知李正民是为了救女儿才来盗龙须草,心中的怒气一扫而空。
它对李正民说道:“你是一个好人,我不会为难你,你赶紧吞下龙须草可以续命。”
“不,我的女儿从小就患有咳疾时日无多了。请你让我带走这株草吧。”李正民央求道。
探阴蛇面露不忍,说道:“你就算把龙须草拿走,以你的伤势来看,也是命不久矣了。还没到家就会在路途中死去,这样做值得吗?”
“为人父母,为子女所作的一切谁曾要过回报啊。”
探阴蛇闻言回头望向蛇谷,这些年它有很多几乎吃掉龙须草,但是它知道龙须草可以给蛇群增加修为,所以才没有舍得吞食。
它所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孩子。
“罢了,我送你回去吧。”探阴蛇心善,不忍李正民用生命换来的龙须草遗落在路途上,它幻化成村民的样子,背着李正民回到家中。
李长生这才得知将父亲送回家的村民竟然是探阴蛇,想起自己这几年种种行为,一时呆立当场。
“今日汝所为激怒本座,失去理智欲取你性命,幸得天雷让吾清醒。”
李长生抬头看着本来奄奄一息的探阴蛇,此刻已经化为蛟龙,竟能口吐人言。
蛟龙继续道:“吾辈在此,只为修行守护山脉,从不曾有意伤人性命,你父之死,虽不是吾所杀,也有吾之过错。念在你为父报仇,此心可悯。你所做之恶,吾不予计较,以后在伤我族,必不轻饶。”
大火吞噬了半座蛇谷,在谷中生活的灵兽四处逃散,有许多灵兽在逃跑时被踩踏而死。整个山谷如炼狱一样,李长生被玉谷子的一番话惊醒,恍然醒悟过往所作一切恶行历历在目。
他因为仇恨蒙蔽双眼肆意滥杀生灵,许多原本生活在当地的灵兽背井离乡或是下山被人捕杀。
此刻蛟龙不理睬李长生径直扑向大火深处,它用庞大的身体将火势阻隔,尽量让谷中灵兽都可以逃脱。
李长生与玉谷子对视一眼,两人祭出法宝,顷刻间天幕雷声大作,倾盆暴雨倾斜而下。让山谷中的山火得以扑灭,避免了一场劫难。
看着眼前蛇谷的满目疮痍,李长生非常后悔。蛟龙飞升在即,他说道:“我做了错事,今后我毕生守护山谷不让谷内生灵再受伤害!”
蛟龙缓缓点头,它与李长生的恩怨就此了解,转身往天际遨游而去。
李长生为了不打扰谷内灵兽,与妻子在谷外结庐而住,他信守承诺毕生在此守护保护山脉成了守山人!
冥冥之中李长生的子侄都受到眷顾,一生平安顺遂又富贵!
偷人家东西自己摔死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