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看墙

山西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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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伟随笔:山西看墙
过了风陵渡,火车一下子失去了奔驰于秦岭山脉之间,叠嶂一闪一闪的速度。眼睛一下子放平了,眼界一下子拓宽了,晋中一马平川,像刀削一般平坦,简直有临海远望的辽阔。火车像老驴拉车,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喘气,那不紧不慢的耐心啊,真像老汉在冬日屋檐下陈芝麻烂谷子的唠嗑。火车并未减速,实在是晋中平原太大,急也走不完啊!只有蹭的感觉。
突然,远远一堵墙,横在远方,那么高、那么大、那么厚重、那么神气,简直是霸道。同行的东北哥们高濛河兄狠狠的赞道:“真牛皮西”。
墙,慢慢地由右前方落到右后方,越来越远,落日渐渐看不见了,那墙灰灰的,还留在我的印象里,怎么也抹不去,直至今日。那是平遥古城的墙。
山西的墙,就是那么高,一垒就是十几米,垂直耸立在平原上,多少公里外就一眼瞅见,一种独立无援,落日孤城的苍茫感。所以去山西看墙,最好是黄昏,就像欣赏一个男人,最好是四十岁之后。
在远行客看来,墙像一个蜡染布的大包裹,将一个个村庄藏匿其中,丢在天边。慢慢走近,才渐渐看清墙的豁口、拐角,散成一户户人家。高墙之间很狭,清晨走在高墙夹缝道间,阴森森的陌生,轻轻一句话,可以递出直直的弄堂口,很远。
晋中旧宅府,有山石条叠的、有窑砖砌的墙,一式灰,单调得有些沉默,鸽哨响过,特别的宁静。但都是用糯米浆泡石灰的泽剂粘的,一条条横平竖直的白浆线条,将满墙的灰色镶嵌成紧紧累叠的石块,箍得大墙特别精神,沮丧的满墙灰将白线条衬得特别的亮眼。这在别处是少见的。
到了太原,和上海一样有许多工业化的现代建筑,挤着挨着。其中有一幢白瓷砖面的高楼,特别的脏,这时我突然醒悟:白线条嵌灰墙,是晋人的机智。
山西处在黄土高原,又是煤都,灰土特别大,雨水又少,白色易脏。但白色配灰色亮眼精神,且白线条再脏,色调总比灰墙浅,这样,墙永远显得干净,真是一种狡猾。
谁说山西人只会摇着羊鞭吼秦腔,吼出锦帛欲裂的哭腔,还会砌墙,砌出雄性的精悍与智慧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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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莹我从

    这篇有点难懂,发音跟普通话差别好大呀!

    晓爱奶奶 回复 @莹我从: 可能的,因为说的是山西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