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固写下一篇辞赋,以回答外界的疑问。其辞如下:
宾客与主人开玩笑,客人说:“人们常说,圣人有壹定之论,烈士有不易之分,但也同样是崇尚名声。因此才会有上贤立德,其次立功的说法。立德不在其身后显露名声,立功不合乎时宜,也难以彰显功名,因此圣贤行事做人,往来奔波,席不暇暖,蓬头垢面,均在为此而做出努力。由此看来,行事前,人要首先决定取舍,这是古人在做事情前,须首先考虑的,著述写作,在古人看来,只是闲暇时的事务。而今我等生活在帝王盛世,宽衣博带,冠冕堂皇,崇尚功名,谈论道德。子却枉费心机,著述那些不着边际的龙虎文章,岂不是不合时宜。这样做,既不能昂首挺胸,奋翼展鳞,弃泥沼于身后,驾云雾于长空,令世人瞩目,使闻者向往。窃担心,子这样做,只会是徒耗精力。子自以为是,奔波于蓬门陋户之间,游乐于经书典籍之中,却不知,上无冠带欣赏,下无世人仰慕。即使子甘心于超然物外,竭尽思虑于宇宙,苦心焦虑于毫芒,潜神默记,迁延岁月。然而子著述之后,器不能售于当今,效不能显于当世,虽宏议博论,犹如涛波汹涌,文辞华美,恰似春华秋荣。子却既不能立德,亦难以立功。在我看来,以子的才能,应该将朝夕劳累,附会于当务之急,使尔生有显名,死有美谥,这样做,结果不是会更好吗?”
主人听完后,莞尔一笑,说:“按照客人的见解,正可谓,只看见势利之华美,却忘记道德之深厚,只关注居室之荧光,却不见耀眼之太阳。在古时,王道荒芜,周失其御,侯伯争权,战国横槊,于是乎,七雄争霸,分裂华夏,龙争虎斗,扰攘不息。在当时,游说之徒,风驰电掣,巧舌利辨,纵横捭阖。其余者,飙扬影附,追随其后,英雄豪杰,难以胜数。因此说,枯木朽株,即可用铅刀削断。鲁连献一策可获千金,虞卿为朋友可弃相印。即使他们是莺声细语,合乎音律,赏心悦目,娱乐群雄,然而淫邪轻佻,难登大雅之堂,非《韶》乐、《夏》乐可以媲美;更有那些因势而变,趋炎附势,俯仰潮流的,世代一变即难以存身,这不是仁人君子所要追求的目标。更何况合纵联横诸侯,继而拆散他国,亡命天涯,摇唇鼓舌;羁旅异乡,夸辨口舌。似这等不肖之徒,更如同过江之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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