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走得早,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的,可是儿子却很让我失望。他一点都没有上进心,找工作还要我催着去,让他做些事情也是拖拖拉拉的,我都担心他将来再找不到媳妇,得打一辈子光棍。
为了儿子的幸福,我不能袖手旁观,后面是我给儿子安排相亲,又给他凑彩礼,买婚房,这才让他顺利结婚。可就这样,儿子还嫌我管得太多,说什么儿媳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婚房的装修太老气。
他只会抱怨我,可他怎么不想一想,如果他能独当一面的话,还用我这个老母亲每天烦心到这个份上吗?我原以为,儿子结婚后会成熟起来,知道好好工作,养活这个家,或许还能孝顺我这个老母亲。
但我这个儿子,也不知为什么,结婚后整天和儿媳吵架,三天两头地念叨离婚。刚开始他们这么说真给我吓坏了,这花了好多彩礼娶的媳妇,可不能就这么离婚了。不过还好,虽然他们一直说离婚,可哪次也没真离。我想,大概是夫妻吵吵闹闹是常事,也不必太在意。
可是到后面,儿子居然瞒着我跟儿媳离婚了。更让我惊奇的是,他连房子都没有了,竟带着孩子住在外面的一个出租屋里。我当即质问他,他却云淡风轻地说;“你别管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担着。”
他可真轻松,敢情这房子不是他的,敢情当初这彩礼不是他凑的。我问他房子是不是给了儿媳,他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我气坏了,直接给儿媳打去了电话,儿媳怒气冲冲地说:“阿姨,房子没在我这,他在外面欠了那么多的钱,自己卖房子还钱了吧。”
听到这话,我宛如受到晴天霹雳,也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儿子因为创业失败,在外面欠下了好多钱,到最后保不住婚姻,连房子也没了。
那几天,我昏昏沉沉的,感觉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可我还能做什么呢。只能拿出积蓄,帮儿子还债,再把房子让给儿子住,自己搬回老家生活。我为儿子做了这么多,他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居然还跟我大放厥词:“你这钱算我借的,往后我一定还你。”
因为这些事情,我在亲戚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搬回老家的镇子上后,我都不敢出门,就怕遇见熟人追着我问这些东西。到这份上我算是明白了,其实人到晚年,最痛苦的就是子女烂泥扶不上墙,那真有一种这辈子都白活了的感觉。
看人家的孩子,有的在单位工作,有在公司当高管,最不济的自己也开个店。可是我的儿子呢,创业失败欠了那么多钱不说,连份正经的工作都没有,害得我也得跟着他一起吃苦受罪。
我身边的朋友,当年有的人还不如我,可是现在个个都比我强,人家子女有能耐,不用出去干活,每个月还有钱拿,在家哄哄孙子,没事还能出去跳个广场舞。可是自从我回老家后,连肉都不敢多吃,就觉得要多省点钱。
从前儿子虽然也是一摊烂泥,但只是还知道出去工作,可是自从离婚后,他似乎是完全地放弃了。整天在家里待着,也不出去工作,孙子也在家陪着他耗。他自甘堕落也就算了,还拉着孙子一起这样,我是真看不下去。
人没能耐,脾气还见长,每次我劝他出去工作,让他自立自强,他总要跟我吵架。吵到后面,我都懒得说他了。他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一点都不成熟,他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呢,我都担心等我走了以后,他活不下去。
后来,我跟儿子也慢慢疏远了,连着几个星期不联系。有一天晚上,儿子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扭扭捏捏地说想给孙子买件睡衣,管我要80块钱。瞧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真觉得既可怜,又可笑。
我没有给儿子80块钱,而是直接转给他1000块。不仅如此,我准备每个月给他两千块钱的生活费。这笔钱不光是给儿子,更重要的是,我担心孙子跟着他吃苦。儿子收到我的钱,居然还在电话里哭起来,带着哭腔保证,说他以后一定好好工作。
他确实努力上进了,在家附近的一个快递店找了份理货的工作,只是做了不到三天时间,就又辞职了。我打电话问他到底怎么会是,他气呼呼地说老板对他出言不逊,他受不了。我真是很无奈,他这个样子,往后可怎么办呀。
我本以为,只需要给儿子几个月的钱,他自己也就能独立生活了,也考虑到他创业失败加上离婚,可能心情不好,所以除了给钱以外,还多给他几百块钱让他好好生活。但没想到的是,我给的钱越多,他越是懒散。
有一次,他居然给我打电话说,想把城里的房子卖了,用卖房钱在镇子上开个小店。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初我们一家费尽千辛万苦才在城里卖房,到他现在居然还想再回来,这怎么可能。
更重要的是,就他这个懒散的样子,就算在镇子上开个店,店铺也开不起来。说不定还要把我自己给赔进去,得整天帮他看店,理货卖货。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没什么理想,就想要安安稳稳地过个晚年。
被我拒绝后,儿子终于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我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这个人,既懒惰,又眼高手低,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离婚,创业或许也不会失败,我多次劝他,让他醒悟,可却没有一点作用。
其实呀,一个人如果能改变,他早就在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时候改好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改不了了,我再做什么也是徒劳的。我真很心痛,丈夫那么优秀,我也不差,可是儿子居然这样。
唯一让我感到安慰的,也就是孙子了。听儿子说,孙子在幼儿园表现得很好,考试还得过满分,我很欣慰。其实说实在的,要不是因为孙子,我也懒得管儿子那么多。
最近这段时间,我是越看儿子越不顺眼。他又给我打电话了,说已经找到了一份工作,准备好好生活了。听他这么说,我表面上装作很鼓励的样子,其实我心里清楚,他根本就干不了多长时间。
客套了好一会儿,儿子又跟我要钱了,说是新工作需要办些事情,要花钱。又听到他要钱,我这心里咯噔一下,感觉火气瞬间从脚底升到脑门。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他,顺便还骂了他一顿。
随后,我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可是骂完他没几分钟的时间,我便后悔起来。觉得不该对儿子那么残酷,也担心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来。于是又给他发消息道歉,让我没想到的是,消息发出去,却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很明显,儿子把我给拉黑了。看到这个红感叹号,我当时就感觉天旋地转,心里面五味杂陈。有愤怒,又不甘,也有伤感。我原本不想搭理他,可到后面终于还是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过去。
一阵嘟嘟声后,没有人接听。我连着打了好多个,仍然无法接通。这时我才猛然想起,他大概把电话也拉黑了。我真生气了,当即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儿子家里讨个说法。一路颠簸,我的心情更是复杂,但总的来说,愤怒占据了我的头脑。
到了儿子家以后,我狠狠地敲门。儿子开门了,他红肿着眼睛,低声下气地喊了一声“妈”,就是这声妈,让我的怒气消散了一大半。儿子把我请进屋内,先是跟我道歉,说不该把我拉黑,随后又跟我大倒苦水。
儿子跟我埋怨,说他从来没有自由地选择过自己的人生,小时候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要我管,长大后到哪里工作要我管着,就连结婚找什么样的女子,住什么样的房子,也要我管着。他有气无力地说:“你知道我那时候为什么瞒着你,独自去创业吗?”我摇了摇头。他眼含热泪说:“因为我想象你证明,我不是烂泥。”说罢,他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去。
听儿子这么说,我简直惊呆了,这是儿子第一次跟我说心里话,我也第一次知道,原来儿子也有那么多的想法,也有那么多的不容易。我也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霸道的一个人,把儿子的人生都给占尽了。
那天,我们母子之间说了很多知心话,虽然这么多年的隔阂不可能一下子消散,但也算是缓和了很多。其实这么多年来,错的不是儿子,而是我。如果不是我控制欲那么强,儿子也不会这样。其实呀,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得太多,挡住了后人的上进之路,才是真的不应该。
太心酸了,给儿子尽心尽力还结果这样,当妈的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