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25日,美股盘前,美国经济分析局公布的最新报告显示,今年第一季度实际GDP增速大幅不及预期,引发美股期货短线跳水。具体数据显示,美国2024年Q1实际GDP年化环比增长1.6%,为2023年Q1以来最低,较市场预期的2.5%低了0.9个百分点,2023年第四季度这一指标为3.4%。那么我们该如何来解决美国第一季度的经济数据呢?
不得不说,经济逆周期调控从来都是有代价的,美国2020年的大规模印钞表面看起来阻断了美股四次熔断后的带来的恐慌,消费投资迅速反弹,金融市场热度远超GDP的实际增速,住房和商业地产热度迅速增加,好像一双有形的大手彻底左右了经济一样,那么代价呢?政策刺激经济热度,过度的货币政策带来通胀和资产泡沫风险,过度的财政政策积累政府财政赤字和未来的利息压力,即便美国拥有经济全球化的货币优势,过剩的货币可以去全球贸易中不断获取商品,且即便存在政府的外债,也都是用美元偿付而非其他国家的外汇储备。但也不可能完全消除2020年的极致凯恩斯主义刺激经济的代价,表现为通胀过热,金融市场过热,与日本不同的是,日本经过90年代的房地产泡沫崩溃,几十年时间都不会去再投机房子,美国似乎是2008年明斯基时刻跌的力度不够,房地产投资回复速度极快,叠加2020年的大规模印钞,兴起了房地产投资,尤其是历史级别的商业地产投资。此外政府债务虽然中短期内依旧稳定,但遭不住一直加,未来在政府债务上限上依旧是进退两难。当市场过热时,加息是一个必然的选择,当然也可以任由通胀失控,加息经济有衰退风险,而不加息则有政府和美联储信用崩溃风险,因为长期高通胀本身也是危机的一种,通胀对基本生活支出占比高的穷人破坏力最大,政府和央行有维持信用货币购买力稳定的义务,经济周期中的出清总是无法避免,而政府失信则往往需要更更大的代价来修复,孰轻孰重只要不是太愚蠢都会选择抑制通胀。但美国的加息周期内表现太诡异,既没有出现加息下失业率的上升,金融市场反而在加息停止后预期到利好的降息周期,在降息周期之前就开始重回高增长,而GDP又基本维持低位,这种金融脱离实际经济增长的过热就是泡沫的典型特征之一。回头来看,去年关于美国数据的综合观察,得到了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1)加息虽然看起来强势,相比于2020年的大规模刺激政策来说,效率还是太低,导致的结果就是市场热钱根本就没有被吸收干净,表现为继续的投资和消费过热,通胀自然也非常顽固,这也是去年本人与市场乐观预期的降息周期最大的不同,因为加息的目的是吸收过热的M1(可以直接转化为投资和消费),但这个数据至今还在17.9万亿作用,大家猜猜2019年是多少?仅仅只有4万亿左右,通胀在高基数下表现好一些,高基数一旦消退,就开始露馅了。不是加息力度不够,而是时间不够,美联储只有继续维持正的实际利率才能缓慢的消除过度政策使用带来的影响,凯恩斯主义为什么深受各国喜爱,收益是现在的,风险是未来的,且积累越大,未来越难处理,现在美国其实就是为当时的错误的、过度的刺激政策买单。2)加杠杆群体不同,美国08年唯一学到的教训不是稳健的金融,而是不要给居民加杠杆,因为政府和企业杠杆短期好处理,而居民杠杆非常难以预防,且杠杆越高,风险越大,比如08年的85%左右的住户杠杆,引爆了次级贷款的违约。要逆周期调控的刺激经济必须要有部门吃下杠杆,而现在刺激经济基本都是政府加杠杆,居民去杠杆的过程,住户杠杆已经降到2000年初的水平,下降到64%左右,结合发达国家居民收入占GDP的比重较高。这就意味着消费驱动型的经济体的居民投资和消费活动受加息影响远不如高杠杆时期,维持消费和投资热度。结合以上两点,可以解释甚至预期(也是去年反对美国实现软着陆的重要原因)美国通胀的顽固,以及预期美联储降息周期的推后,极致凯恩斯主义用的越激进,当时效果越好,但风险积累就越大,极具透支性。过去神奇的数据也是自洽的,恰恰得到一个我们经常说的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现在好了,菲利普斯曲线失效在即,可能带来美国滞胀的风险,即经济增长停滞和高通胀,美国上世纪就亲身经历过滞涨下宽松货币政策如何失效的,进退维谷往往需要猛药和猛人。还是上次应对滞涨的沃尔克劝解振聋发聩:稳定的货币,稳健的金融,高效的政府。错误的政策往往需要更大的代价去消化带来的风险,但如果这个代价是未来偿付,那么劣币驱逐良币不断给未来积累风险,将成为各国最大的风险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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