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博物馆新政将实施,有人急了!博物馆里的野生讲解员何去何从

三星堆博物馆新政将实施,有人急了!博物馆里的野生讲解员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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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国内博物馆“顶流”之一的三星堆博物馆发布了最新的参观须知,开宗明义强调“未授权任何第三方机构或个人销售门票和讲解票”“人工讲解服务仅在陈列馆大厅讲解服务台办理”,明确4月20日起未经许可任何社会机构和个人不得在馆内从事讲解活动和讲学、表演、采访、商业性拍摄、自媒体直播、录播等行为。

无独有偶,上海博物馆也在3月29日发布公告优化预约规则和开放管理措施,对同一证件号反复多次预约等行为进行限制,强调“未授权任何第三方平台进行参观预约并提供现场收费讲解服务。”近年来,国内多家博物馆都陆续出台规定严管社会人员讲解。

“大批‘野导’不仅霸占预约名额,带着团队严重影响普通观众,讲解的有些内容简直离谱。”一些观众十分欢迎文博场馆严管社会讲解,但也有观众认为市场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部分文博场馆预约难、讲解服务形式单一。

这些野生讲解员们,何去何从?

讲解团队游被“团灭”?

“今后我可能要告别三星堆了”“大家的跟团行程里可能没有三星堆这一站了”近日,社交媒体上,陆续出现挂着“导游”“导览”之名的用户发布帖子,称三星堆博物馆最新的参观规定“将限制观众的选择”。

上周日晚上23时40分,三星堆博物馆发布了最新的参观须知。与参观须知同步发布的还有开通旅行社团队预约通道的公告,规定旅行社要办理购票业务须于4月20日至6月20日期间完成账号注册并通过审核,旅行社订单须10人起订,每单不超50人,每个账号单日下单不超过2次。需要在馆内带团讲解的导游还要在预约门票时上传讲解词,审核合格后可以在售票窗口领取“临时讲解证”,证件仅限带团导游实名使用,且须在4小时内归还。

三星堆博物馆4月20日起实施的新规被认为针对的是社会讲解现象

在一些业内人士和观众看来,这些新规并非针对普通观众,而是各类收费社会讲解和以讲解之名倒卖门票的行为。近年国内许多客流量较大的博物馆都更新推出了类似的限制规则。

“三星堆成伤心堆。”消息一出,一些在社交媒体上推广销售讲解服务的社会讲解人员感叹组队要10人以上还要提前预约,“小众团精品团没得选了”;还有人称旅行社一天最多只能带100名游客前往,“团队游等于团灭了”;一些人还在帖文里打广告,让观众抓紧新规4月20日实施前的“最后机会”。

市民王桦去年曾前往三星堆博物馆参观,对展厅里穿梭的各类讲解人员印象深刻。他每次出游前做计划也发现,全国各个热门博物馆预约紧张,但社交媒体上总有各类“讲解”“研学”账号可以收费带进热门场馆。

“无论文博场馆对社会人员讲解采取何种态度和措施,普通观众关注的是两个方面。”许多文博爱好者和王桦一样,一方面期待预约秩序和参观秩序更公平;另一方面则希望讲解品质能不断提升以满足观众的需求。

“研学团”工作人员在画前喝水

部分文博场馆并未明文禁止社会人员讲解、带队进入场馆。上周末晚上,记者在浦东一家美术馆里看到,有多组讲解人员带领不同参观队伍穿梭于展览现场。由于展厅部分空间被设计成狭长的走廊形式,参观团队稍有停留便会影响其他观众。一名讲解人员每到重点展品前,会先站定在作品一侧,然后招呼参观团队围过来,一些原本站在作品正前方的观众不得不抽身避开,等讲解团队离开后再回来。“有些大幅画作需要保持一定距离欣赏,不然会有反光导致色差。”观众秦女士抱怨,有些团队观众跟随讲解人员,见缝插针地挤到作品前,只能避开。“这样的游客要是一波接一波来,很难好好欣赏展览。”而在几件重点展品前,有讲解人员滔滔不绝讲上近十分钟,其他观众只能在旁边一直等。

而在另一家正在举行大型展览的文博场馆,周末迎来了不少研学团,孩子们在作品前坐下开始画画。然而一名工作人员一边提醒孩子注意不要触碰展品,一边站到画前拉开书包,大口喝起水来,直到馆方工作人员上前提醒“展厅内不能饮食”方才作罢。

在那些流量很大的文博场馆内,这样的行为则会影响更多人。上海博物馆在此前优化预约规则和管理措施的公告中就提到,馆方多次接到观众反馈,有旅行社、私人导游频繁带团入馆收费导览,导游往往让所带客人将展柜团团围住,严重影响其他观众的正常参观,且“明显存在机构组织抢票和倒卖门票行为”。经核实确有此类现象发生后,馆方首次尝试限制预约次数措施,尽可能遏制这些影响正常预约和观展的现象发生。

社交媒体上对社会讲解现象不同人观感截然相反

不过,也有人对社会人士讲解“体验很好”。市民邱女士曾为女儿报名过“精品小团”,一共只有三个孩子,讲解老师会拿着装有展品图片的平板电脑带孩子一路参观,不仅会蹲在孩子前面挡住他们试图触碰展品的手,遇到需要观察细节的地方,还会拿出平板放大图片细节,引导孩子对照图片在原作上寻找,“关键还是人的素质。”

在一些业内人士和观众看来,文博场馆的客流量、观众构成、场馆设施等“硬件”不同,采取的应对措施也不一样,但“禁止不是一劳永逸,放开也不代表不管理,参观秩序仍需不断维护。”

讲解词审核变照本宣科?

按照三星堆博物馆的规定,即便取得馆内临时讲解资格的社会导游,也须提前提供讲解词供馆方审核——这也是不少文博场馆拒绝社会讲解的重要原因——一些社会讲解歪曲事实,曲解历史。有业内人士表示,“明明研究确定的信息只迈出一小步,一些人嘴里已经上了太空。”

王桦在三星堆博物馆里听到一些夸张讲解,比如称三星堆的文物形象与《山海经》相关。将三星堆文物引向“神秘”“玄学”这件事,连三星堆博物馆也吐槽过。例如有人在讲解里将三星堆7号祭祀坑出土的龟背形网格状器称为“河图洛书实物”,三星堆博物馆曾发文表示“这就是一件文物,哪来那么大神通”。

“为什么有些社会讲解会把古代文物讲得如此神秘甚至往玄学上引,就是因为大家爱听。”在王桦看来,这些社会讲解人士对市场需求更敏感,知道如何吸引观众,相比之下不少文博场馆的讲解严谨有余而趣味和个性则不足。

就在三星堆博物馆发布新规时,同步开始招募兼职讲解员。邱女士一直愿意付费请人工讲解,“相比导览器或手册,人工讲解最重要的是互动。”不过让她“不解渴”的是,不少文博机构的讲解员是照本宣科。她曾在一家博物馆参观时发现展品上的纹路非常独特,但当她详细询问这种纹饰的名称、特征等细节时,讲解员就回答不出。“讲解员这个职业对知识面的要求很高,不仅要了解文本之外的知识,语言表达上最好有个性。那些受欢迎的讲解员,不光知识面丰富、语言诙谐生动,大多还通过社交媒体立起了自己的‘人设’。”

当三星堆博物馆新规公布后,一些网友纷纷留言鼓励自己遇到过的优质“野导”。一名社会讲解人员在社交媒体上记录着自己的工作与生活:他不仅对三星堆博物馆的文物如数家珍,也对其他文博场馆的古蜀文物十分清楚,还会前往河南、陕西等地博物馆寻访,查阅书籍论文了解不同文明间的交流融汇。同时,他也会记录自己遇到的有趣顾客。王桦在三星堆游览时,曾想找社会讲解人员,“最好年纪大一些,熟悉当地风貌和习惯,除了文物,还能讲讲三星堆是怎么被发现的。”

国博去年开始陆续公布经审核可开展研学活动的机构。

一些观众希望,文博场馆可以尝试与旅行社、社会教育机构合作,对这些引入的社会讲解人士进行专业培训和考核,确保史实准确、工作有序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他们对市场的敏锐度和个性,满足不同观众的需求。中国国家博物馆就在公益讲解基础上推出专家讲解并提前公布讲解时间安排。随着去年《中国国家博物馆研学机构管理办法》出台,国家博物馆还分批公布经审核同意在馆内开展研学活动的机构名单,有效期为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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