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来信｜作者/赵野｜朗读/夏天

春秋来信
作者/赵野
朗读/夏天

号角又一次响起，王的颂词已完成
吾爱，这一刻是留给你的
阳光清朗、温馨而又严肃
雪白的鸦群布满天空

年年烽火，我已倦于豪情
我的诗歌日渐清瘦
这小小的技艺，日渐琐屑
我拼死一战了，只有如此吧

我拼死一战了，在这明净的日子里
你的梨树开花的时候，吾爱
那么多热烈的肉体就要
变成尘埃，像点燃的金属

而我会目睹这壮丽的一幕
比得上王的猩红的地毯
王啊，他一挥手树木就发疯
而大地对疯狂总是能承受

我还要记录这一幕，像我曾经
记录过你的烛花和云鬓
在你的发丝里暖香流淌
我畅饮了碧空的芬芳

那些秘密的欢乐，我梦中的梅子和薄荷
玉洁风清，舒卷这洁白的绢帛
而我并非沉溺伤感，我只是
期盼一次和解，像周围的马匹

在一生的惊悸中渴求安全
在消失的岁月里忍受北风
在最后时刻，宽恕季节
风暴、战士，以及可能理解的事物

还能活，就活下去
还能遗忘，就砸碎你的镜子
再种下一棵树，仿佛头颅
植根沃土，守候复活

吾爱，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
还有一些，根本不能说
一只鸟，夜夜会飞上你的屋檐
一片月光，洒在墙上就不再脱落

因此再见了，我就寄给你这一瞬
我听见大军已开出了函谷
生命是如此不容置疑
我的命运唯有天助

1989

——选自《剩山·赵野诗选》南京大学出版社 2023年2月第1版

【关于作者】赵野，当代诗人，1964年出生于四川兴文古宋。毕业于四川大学外文系。出版有诗集《逝者如斯》（作家出版社，2003）、德中双语诗集《归园》（Edition Thanhauser, 2012）、《信赖祖先的思想和语言——赵野诗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7）、《苍山下》（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22）。现居大理和北京。

【赏析】这首诗《春秋来信》以其独特的韵味和深邃的内涵，展现了作者对人生、爱情和历史的深刻思考。赵野通过这首诗，表达了对爱人的深情思念，对战争与和平的沉痛反思，以及对生命意义的探索。
诗歌以号角再次响起为引子，将读者带入一个充满战争氛围的场景。然而，作者并没有过多渲染战争的残酷，而是将更多的笔墨用于描绘阳光清朗、温馨的画面，以及雪白的鸦群布满天空的景象。这种对比手法，使得诗歌在表现战争的同时，也透露出一种宁静和安详。
在诗歌中，作者表达了对爱人的深深眷恋。他提到梨树开花的时候，那是他们曾经共享的美好时光。然而，战争使得他们不得不分离，那些热烈的肉体终将变成尘埃。尽管如此，作者仍然选择目睹这壮丽的一幕，就像他曾经记录过爱人的烛花和云鬓一样。这种对爱情的执着和坚守，使得诗歌充满了感性和浪漫的气息。
此外，诗歌还表达了对生命的敬畏和珍视。作者提到风暴、战士以及可能理解的事物，都应该在还能活的时候活下去，还能遗忘的时候就砸碎镜子再种下一棵树。这种对生命的敬畏和珍视，使得诗歌在表现战争和爱情的同时，也呈现出一种对生命意义的深刻思考。
最后，诗歌以一只鸟夜夜飞上屋檐、一片月光酒在墙上就不再脱落为结尾，寓意着作者对爱人的思念和期盼。他寄出这一瞬间的情感，希望爱人能够感受到他的深情。同时，他也表达了对生命的坚定信念，相信命运唯有天助。
总的来说，《春秋来信》是一首充满感情和哲理的诗歌。赵野通过独特的艺术手法和深邃的思考，将爱情、战争和生命的意义融为一体，展现了一种超越时空的情感和智慧。这首诗不仅是对历史和现实的反思，更是对生命和人性的深刻探索。（文/影像诗人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