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期:《我是她的粉》作者:毛栗子

第347期:《我是她的粉》作者:毛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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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信公众号“德欧华商”,

原标题:我是她的粉!七情六欲如棉絮,发酵愉快化茧成“诗”...有着另一番天地的华人女性

2010年十月,《欧华导报》在法兰克福举行了一次作者、读者大会,我受邀前往。当天晚上集中报到时,一位个子不高的女人笑呵呵地过来与我搭讪,称自己是我的粉丝,她和我很有些相似之处,同代人,高矮、肤色差不多,不认生,不善矜持,开门见山。
记得她那时大病初愈,好像病得要去鬼门关医院就诊,但缓过来后的她看不出什么萎靡的马迹,她认识到会的不少人,见到便一脸春风,一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状态,她就是昔月。
会开了不过三天,我大概就在当天和她说了两分钟,之后分道扬镳,日后的联系保持在网络上,我不是网人,因而联系清淡,最后都淡出了鸟,互相找不到了。
后来网络里来了微信,我很晚才搭上这趟车,联系人屈指可数,微信怕我孤独,时不时会自动传来加朋友的信息,我仍旧保持淡漠,不是自己傲慢,是怕与网络敬而远之会得罪人,索性躲了。
2021年,昔月闪了进来,我鬼使神差地把她让了进来,虽然我厚黑着脸叮嘱,千万别拉人来,也别拉我去什么群,不小心拉了,我立刻撤退。和昔月连上后,得知她开始写诗,还当上了哪个文学还是诗学的社长,她热情邀请我也参与并时而发给我诗社的作品欣赏。我感谢昔月的抬爱,但始终悄悄地不发声,写诗辛苦事,搞不好滑进诗人的漩涡更糟心,想弄出好诗,必得半疯才行,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清楚之人,万一再疯了,岂不连累人。
不会写诗,但还是爱看的,读昔月发来的诗社作品后,不怕得罪人,我对她说,“就你写得好。”昔月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她的诗句有发酵愉快的成分,不得不赞美。以前她说是我的粉儿,现在换了位,我成了她的粉儿。按照普通形式吹捧她,我缺乏资格,对她的了解保留在她的诗句里,我不清楚她祖上是否书香几代,官宦几级,更不知道她出生时是否含着玉,至少长着个诗眼什么的,连她是哪里人都不清楚,只知道她生活在法兰克福,大劫之后慢慢重养元气。她很可能养得过了,把天生带来的诗眼养开了,把我也养成了她的粉丝。
我不是什么评论家,再好的评论也往往不入作者之心,我不过想说说自己的感触而已。昔月的诗,没有故作姿态的矫揉造作,没有自以为是的阳春白雪,没有艰涩拗口的高深词汇,更没有什么意味深长的神秘兮兮,她的诗句,耄耋老者,呀呀幼童,一听就懂。说当年白居易写诗,先读给平常百姓、妇孺老少听,若听不懂便重新构思,因而他的诗句在民间朗朗上口至今,白老古语,昔月白话,一千多年的时光距离横贯,却有些异曲同工。
昔月的诗,散着些农家的乡土气息,带着些童谣儿歌的味道,字里行间洋溢着天然与无忌,好像一个从未画过画的人,不在乎什么比例、色调、透视,拿起笔随意涂抹,却画出了另一番天地。咏柳的诗句很多,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柳树的风情种种似乎早已被文人骚客写尽,都小老太太了才开始作诗的昔月呢,却偏偏也要咏柳不说,居然还咏得有鼻子有眼,提笔先大叫一声:
哇,老垂柳
起得好早哦
迎着春风梳绿发
就着阳光披蓑衣
……
我读了之后总也摆不脱一个念头,这首诗应该拿到幼儿园教孩子,形象、生动、有情感,孩子们念诵时,一群小喉咙里兴高采烈的一声“哇”,该多么稚嫩、可爱、有趣。
她的那首《向日葵》也触动了我,尤其是开头与结尾:
开花后的你
心态也渐渐地成熟了
没有仰天大笑
而是谦卑地低下头
……
你长着数不清的黑眼睛
仿佛要洞穿世间的一切
当头颅塞满了沉甸甸的思想
你便悄然地魂归大地
读过后,忍不住地称赞,她呢,“你喜欢我真高兴。”简单、朴素、没有假谦虚。
我只是十多年前与昔月有过一面之交,她的为人和秉性我两眼一抹黑,曾经的,我们通过两次电话,扯着大毛不长毛,二毛不褪毛的闲话,她絮絮叨叨的就是个小老太太,哪里像个眼睛上翻的诗人。
透过她的诗句窥伺她灵魂的库房,一堆七情六欲棉絮般拥在一起,缝隙间星星点点露出库房的地基,地基的色彩在变换,青色的是达观,灰色的是沮丧,红色的是热情,黑色的是坚忍,蓝色的是温柔,紫色的是包容,黄色是个流浪儿,途经的路上篡改着颜色,那些诗就是它不安定的成果,时而笑,时而哭,时而生气,时而索性做梦。昔月的《干枝梅》就是经黄色搅和后的产物。
你与绿无缘
只有那遍体鳞伤的躯干
别等了——
那瓣瓣撕裂的心
待有一叶破青时
你的魂已飘散
……
为领风骚
何须俗艳
在小老太太昔月的眼里,诗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精神极品,而是可以“尽情吟唱的歌”,用不着把人弄得半疯后才挤得出的长短句,因而她的诗句上口,很容易让人融入,在《地球病了》里她唱道:
她病了
病得很严重
夏日高烧不退
逼得人们饺子般地赶海
……
读了这几句,你是不是也这样看呢?
近一段时间发现,小老太太遇到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会儿在头条,一会儿在诗刊,一会儿又被戴上桂冠,诸多的荣誉都赶来凑热闹,昔月有些胆战,她觉出了压力,怕日后写不出好的被人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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