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经 第一品第四讲译文】行由品第一：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行由品第一 第四篇译文

《行由品第一》的第四篇接上一品的故事，继续讲述五祖弘忍大师的传道之路——

当天夜里三更时分，五祖弘忍大师把神秀叫到堂上，问道：“那首偈是你做的吗？”

神秀回答道：“确实是神秀做的。神秀不敢奢望求得第六代祖师的位置，只希望师父发发慈悲，衡量弟子是否还有一点智慧？”

五祖弘忍大师说：“你作的这首偈，还没有认识到万事万物的本性，你只到了佛法的门外，还没有登堂入室。依照这样的见解，要想证得无上菩提，是不可能的。所谓无上菩提，必须在每个当下识得自己的心，观照自己的本性。要认识到世间万事万物，乃至佛法、佛性的本质都是不生不灭的，在任何时候，哪怕只是一念起一念灭的瞬间，都能清楚地识得本心和本性。有了如此的心性，就能豁达通融，不生执念。因此能体悟到世界的真实本质，知晓天下众生的觉性都是平等的。这种能看到众生平等本质的真如佛性，就是真正的真实。如果有了这样的见解，就能证得无上菩提。你先回去再思考一两天，作一首新的偈给我看。如果重写的偈表明你真的入门了，我就将衣钵传给你。”

神秀向五祖弘忍大师行礼后，从堂中退了出来。又过了几天，神秀还是没能做成偈，整天恍恍惚惚，精神不安，犹如在梦中一般，行住坐卧都闷闷不乐。

又过了两天，有一个童子，从舂米的碓坊前经过，口中唱诵着神秀所作的偈。惠能一听就知道这首偈还没有认识到本心自性。惠能虽然从来没有受过点化指导，但心中早已认识到了佛法的大意。于是问童子：“你念的是什么偈啊？”

童子说：“你这獦獠有所不知。五祖弘忍大师说：‘世上众生从生死苦海中解脱，是亟待解决的大问题。’他要传授衣钵和教法，让弟子们各写一首偈给他看。如果谁悟得佛法大意，就传衣钵给他，让他成为第六代祖师。神秀上座在南廊墙壁上，写了这首无相偈，五祖弘忍大师让弟子们都念诵这首偈，依照这首偈修行，可以避免坠入恶道，会有很大受益。”

惠能说：“这位上人，我在这里踏碓舂米，已经八个月了，从来没有走到堂上去，希望上人能带我到这首偈前礼敬膜拜。”

童子便带惠能到偈前去礼拜。惠能说：“我不识字，请上人为我读一遍。”

当时，有一位名叫张日用的江州别驾在场，高声诵读了神秀的偈。惠能听了以后便说：“我也有一偈，希望别驾为我写下来。”

别驾说：“你也要写？这真是十分稀奇。”

惠能对张别驾说：“想要悟得无上菩提，不应该轻视初学佛法的人。下下等的人中会有上上等的智慧，上上等的人中也有愚钝没智慧的。如果轻视别人，就犯下了不可估量的罪过。”

张别驾便说：“你就说你的偈吧，我为你写。你如果得了法，一定要先来度我，请别忘了这句话。”

惠能说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