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成都市双流区棠湖中学初2021级蛟龙1班 高艺珊
指导老师:李书凌
梅花怅老,青山远归,转身风起,背影摇晃。我知道,她在等我。
换乘地铁,接到爸爸的电话,“珊珊啊,你姥姥的梅树又开花了。”挂断电话,我感觉生命中的某些东西,也在沿着轨道静静地行驶。
在“吴侬软语”的潮湿水汽调子里呆久了,一声“姥姥”,感受到的是一种独属于那片广阔土地的厚重,想起的是北方冬日疾烈的风。
桃红李白梨儿青,幼时贪恋的是果,记忆里留存的却是花。姥姥喜欢梅花,自我记事起,那棵梅树就倚靠在她的窗前。花叶不硕大,花色不艳丽,那逼人的幽香却总能撞击人的嗅觉,直抵心扉。我轻轻曳下一片梅花,那是属于我心尖尖的,关于童年的羽毛。
空气中弥漫着梅花的清香,渐渐浮现那张总是浅浅微笑的脸。
雪渐渐大了。那时后座上的我,小脸总会紧紧地贴着姥姥的后背,雪顺着风砸在车的塑料斗篷上,“嘭嘭”直响。有风,车子骑得有些吃力,那篷檐也反复被吹起不甚听话。姥姥一边奋力地骑着,一边总是时不时转过头微笑着问我:“你在斗篷里吗?”“姥姥,在!”车子一颠一颠,我的小脸与姥姥的背脊若即若离,那温暖也就一阵一阵,但我完全不怕,因为我像是蜗居在这一窝姥姥筑起的巢穴里。
风流云散,一别如雨。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模糊的故事中漂流,像一根草屑。自从在成都安家之后,我们就很少回老家了。虽然父亲总是在晚间念叨着北方的吃食,一次又一次地提及想回老家,可我们还是许多年没有回家。
去年春节,我们终于踏上了归途。离开高速,走在记忆里的小路上,杂草丛生,我有点“近乡情更怯”。此时,一阵淡淡的熟悉的芬芳随风钻入鼻腔,令人心旷神怡。我着魔般走近梅树跟前,用手轻抚着骨瘦嶙峋的枝干,似饱经沧桑,却仍旧缀满朵朵花儿,不禁让人心生羡佩。
姥姥从梅树后摇摇摆摆地跑过来,仍挂着风雨不动的微笑,只是硬朗的身板也如那棵梅树般略显佝偻了。“大孙女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花刚刚开......”你摇着我的手臂,像我小时候贴紧你的后背般,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忍不住直了直身子,似要告诉你我长大了,也可以为你筑巢了。
风有约,花不误。清风拂过,暗香浮动,静看梅的沧桑,静听风的呼啸。在烟火红尘中,在列车不息,人潮涌动之际,我们安然相约在这个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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