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痴魂 (1)
想什么呢?
忽地我身体颤了一颤,抬头已见阳光从窗棂射了进来。
我定是糊涂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沏了一壶茶来到院中的石桌前。躺在摇椅中,喝了几口茶,眯眼接受阳光温暖的洗涤。
这样的时光是最美好的,不愁吃不愁穿,生活每天都是如此地惬意!
许是我晒太阳真的太过舒服,不知不觉地我又进入了梦乡……
男子黑袍加身,周身被一团黑气所笼罩。他站在一座巍峨的山前,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的声音说道:“这一次,就算是劈开仙界、人界、阎王殿我都要将你找出来!”
他的两只拳头攥得紧紧地,忽地松开,顿时阴风四起刮得地上的尘埃跟沙尘暴似的,眼前的石山“轰隆”一声也裂开了几道口子。
“哈哈哈哈”
暮然,又一阵阴森地狂笑声。狂风四起,漩涡的尘埃之中模模糊糊地更看不清来人的面孔。他笑得猖狂,笑得狠毒,笑得有些凄凉。突然,狂风乍停,笑声也戛然而止,“夜啸,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因为你。浇央根本就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你,你却偏偏缠着她,从来都没有为她想过,你替她考虑过吗?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吗?她想要跟东华帝君在一起,千万年来,她都是为了他,尽管他要她受尽人间折磨……”
“够了!”名叫夜啸的男子喝道,音未落人已经站在了那男子面前,两只裹着似玄铁的拳头朝那男子的胸膛撩了去,嘴里依旧道:“笔帛,百万年前东华帝君身边的侍从。连你也配喜欢浇央,你不过是那厮身边小小的一名侍从!”
“哼!以前我的身份是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现如今我解了你的魔印吞噬了你的魔珠,我也成为了不可一世的魔。呵呵,倒是你,夜啸魔王,你没了魔珠,法力大减,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最后一个字,他双掌聚力,随即一团黑气直击夜啸的胸口。
“哇”地一声,我明明看到他口中涌出一口血来,身子在空中摇摇晃晃了几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那人大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没用了?哈哈,今后就让我替代你的位子,成为尺夜国的君王,成为浇央的夫君,成为魔界的魔王。”他一步步向夜啸靠近,一只手掌慢慢抬起,“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找到浇央,然后……你不是一直都宠她、什么都依她吗?我可没那么好的性子,我要让他成为我真正的妃子,得到她的人,看她还再想其他男人!”
“你……”
只见一阵狂风刮起,转眼,风静,人寂。
那人双手负背,隐约我看到他的那双深眸哀色涟漪。那样寂冷地身影……此情此景,恍如大雪过后的山尖,他又在等待谁?思念谁?可是,明明知道她不会回来了,是吗?
夜啸——
夜啸……
我一遍遍地喊,即使对那个叫笔帛的男子又多么地不忍、同情,可是那个名叫夜啸的男子勾在了我心上,没有见到他我的心就会痛,我牵挂他,想找到他!
有时候,我们明明知道,却偏偏那么执拗!
笔帛的那一掌夜啸怎能活命?更何况那是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悬崖。笔帛一心想要他的命,他如何能活得了?
我如同一个孤魂野鬼,飘啊飘,在山间到处游荡,不知累也不知乏,只有心痛的感觉。有时这种心痛会折磨的我留下眼泪。我知道自己在哭,可是就是触摸不到脸颊的泪。我一直再喊:“夜啸——夜啸——”
夜啸……
我的梦极其灵验!
是不是谁说过这样的话?似乎我是极其容易做梦的!
醒来的时候我眼角含泪,鬓边的发丝湿漉漉的,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我大喘着气,脑海里还念着一个名字,“夜啸——”
“夜啸,夜啸,夜啸……”只觉全身筋疲力尽,我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如此熟悉。喝了口茶再细细回想梦中的名字和场景。
夜啸,笔帛,浇央。一切都好像由这个浇央而起,夜啸和笔帛都是因为她。两名男子皆是魔!
我从来不知道人世间还有如此痴情,一个人为一个人可成为仙、人、魔,或者是鬼。心甘情愿!
我也从来都不知道,感情这东西竟是如此的伤人。
都说神仙好,没有七情六欲,没有生老病死。做人太麻烦!
我想,我一定要修成仙,摆脱人的痛苦和磨难,至少不要动情,心不动则不痛!
如此想来我的心脏渐渐地平复了不少,鬓边的泪痕不知何时也被风拂得没有了痕迹。
我起身到屋内添了水,喝了几口茶,仰头望望挂在当头的太阳。
不觉竟是到了午时,阳光最烈的时候。我是不怕冷的,向来再大的太阳照在身上也觉暖洋洋的舒服;若是冷了便不行,脸上和手上皆发紫,整个人当真没有了力气,懒懒地什么也不想做。
如今的天气,日日如此,我竟是没受过冷的。
忽地,我所想的这些吓了我一跳。我怎么知道我是受不了冷的?若是受了冷身体会出现这些状况?
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某些记忆藏在脑海深处,有时不经意地被触动。如此,我是不是还能想起别的?我闭上眼使劲地想,使劲地回忆,希望还能想起,知道以前的我是个怎样的女子。为什么会有心悸病?为什么额头上会有荷花胎记?我的父母是谁,我家乡又在何处?关于自己,谁也不愿意一无所知!
只是,我想的头发涨,心急胸闷,最后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疯一般地跑到小溪边扬水洗了洗脸。
溪水波光粼粼,映着阳光折射出道道五光十色的光芒。远处瀑布声响,洁白地水泄望之连心也变得平静。
我被那瀑布吸引,目不转睛地望着,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一般。
我望呀望,渐渐地起身走上前去。魂魄似乎被瀑布勾去了一般,只留这肉身痴痴地寻去。
恍惚,眼前地瀑布如此的亲切、熟悉,瀑布边的青石上依稀还站着两名男子,他们面朝我,冲我笑,温柔地喊:“子荷妹妹,快过来,我们钓鱼。”
其中有一名男子竟是我梦中的笔帛,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衫,面目亲和,温柔地笑,“子荷妹妹,我帮你布好了鱼竿,我们钓鱼去。”他手伸了过来,“走罢。”
我躲开他的手,想问他,“你是谁?你是魔吗?是你害了夜啸对不对,请不要伤害他,请你放了他,好不好?”
可是,我的嘴动着却没发出声音。我看着他,努力想说出话,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他又来牵我的手,这次我没躲开,抓起他的手在手掌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你挠我的手心干吗?”他笑问,抓住我的手,“别闹了,我们快去钓鱼。”
我被他拉到瀑布下,水中许多墨色的鱼儿游来游去。他顿足,转过身来,我竟被端端地吓了一大跳,慌忙甩开他的手。
他眉目黑气笼罩,嘴唇成了黑紫色,目光依旧温柔,在我看来却是厌恶至极的。他牵我的那只手顿在半空,唇角微微勾起,这样的笑容该是苦涩无奈的吧?
我有些不忍了,低下头,余光向一旁的青石扫去,另一名男子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涣散,眉头微绉,沉默不语,我看得有些心疼。
“浇央——”眼前黑气笼罩的男子唤,我竟是身不由己地转了身,走到那位皱眉的男子身旁,抓住他的衣袖摇了摇也算是安慰他罢。
“浇央,你竟如此狠心吗?”身后那一声哀怨传来,我仍没有回头,决绝地离去。
“浇央——”只觉身后一股子冷风袭击而来,我没有闪躲,端端地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床上,阿朽端着一碗野鸡汤坐在床沿边。他扶我起来,道:“你怎么好端端地躺在小溪边的石子上。你看你,想睡觉也在院中的摇椅上躺着,还跑到小溪边去,是想听潺潺的溪水声吗。”
我瞪了他一眼,问:“我不是在瀑布下吗,怎么会在小溪边?”
“怎么,趁我不在到瀑布下沐浴了,然后体力不支走到小溪边时晕倒了?”他舀了一勺鸡汤送到我嘴边。
我还是瞪他,咽了汤问他:“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夜啸的男子?”
“不知道。”他没好气地答道,手下一勺又一勺滴喂我喝汤,我一一咽了,感觉这汤实在好喝,想这家伙厨艺真真是极好。
一碗汤下肚,他又扶我躺下替我掖好被子,道:“你先躺会儿,我给你下点面吃,只喝鸡汤可不填肚子。”
竟然还有面,有这家伙在就是好。
我只觉心里甜滋滋的,望着他走出房间的背影,心里觉得踏实。方才那些虚幻境界的事也忘到了九霄云外了,修仙修道之事也化成了虚幻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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