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楼的花魁白牡丹艳冠群芳,前些日子尚书府的李公子为她赎了身,还恢复了良籍,这可是羡慕坏了一众小姐妹。
与白牡丹交好的杜三娘既羡慕又舍不得她,白牡丹说:好妹妹,不必羡慕,他不过是图我的美色,而我也是想脱离贱籍,各取所需罢了。你日后切莫听信男人的花言巧语,我们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白牡丹走之前将自己好些金银首饰都送给了杜三娘,万花楼里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也走了。
三娘独自坐在后院池塘边抹眼泪,她身世悲惨,年少时爹娘相继病死,她爹临死前,将她和弟弟两人连同家里的田舍耕地一并托付给了她二叔。
可是,她爹头七刚过,她二婶就容不下她了,说是给她找了一门好亲事,等她坐着花轿上门才知道是一门“阴婚”。
她哭闹着要逃,可是被夫家狠狠打了几回之后,她就不闹了,一个月之后,趁着公婆夜里熟睡,她偷偷逃了出来。
本想着逃回家,可是她打小就没出过门,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嫁”到哪个村子了,夜里她就躲在庄稼地里,饿了就啃生玉米,待到白日她就去庄子里问“荷花村”怎么走。
好心的大娘说去荷花村,得一路向东走几十里路,大娘看她可怜,给了她几个饼子,三娘就继续上路了。
一路上跌跌撞撞,风餐露宿的,终于到了大黑山脚下,她记得大黑山西面五里地就是荷花村,可是当她沿着山路往上爬的时候,忽然从林子里窜出两个人。
他们是大黑山上的土匪,正如往常一样,下山到路口拦截过往的行人抢劫。今天他们运气似乎不太好,只遇到了这个看起来贫穷憔悴的要饭花子。
两个土匪看着这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花子,顿时心生不满。高个子的土匪情绪激动,一脚狠狠地踢向花子。花子痛苦地发出一声哀嚎,土匪们才意识到他们竟然踢到了一个女人。
高个子土匪上前一步,粗暴地拽起了花子,将她披散的头发拨开。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原来这位要饭花子竟然是个异常美丽的姑娘。
三娘的脸庞苍白而无力,双眼中满是惊恐,她听过有的土匪无恶不作,看着这两个土匪那色眯眯的眼神,她略加思索,便带着哭腔说道:“两位大哥,你们快救救我吧,我婆家因为我得了传染病,就把我赶出家门,求求你们救救我吧!”说着将自己两个胳膊露起来给他们看。
二人一听传染病,又看三娘手臂上通红一片的红疙瘩,吓得立马后退,高个子说:“晦气!是个别人不要的破烂货,走走走!”
“你们别走,我会配合的。”三娘假装要追赶,还喊着救救她,那俩人跑的比兔子都快,生怕被传染似的。
三娘见人没影了,整个人瘫软在地,看着胳膊上的红疹,越来越多,之前穿过针柴地时被什么虫子叮咬了,想着,今日若是找不到医馆诊治,说不定也就没命了。
终于,在快要到一个庄子时,三娘支撑不住昏了过去。待三娘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陋破旧的小屋里。
她身边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他们正用慈祥的目光注视着她。老人家为她请来了当地的大夫,细心地为她包扎伤口,她喝了药,双臂上的红疙瘩也褪去了。
“你醒啦,闺女,别害怕,你在我们这里很安全。”老奶奶的声音像是一缕清风,轻轻拂过三娘的心头。
三娘感激地点点头,放下了刚醒来时到戒备,她想要下床磕头,感谢老夫妇的救命之恩。
老妇连忙将她拉起来,说着:“不用谢,是我儿子水生打柴回来的路上,遇到昏倒的你,看你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就把你抱回来了,幸好老天爷保佑,你醒过来了。”
老妇人问三娘遭遇了什么,家住哪里,可要送她回去。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三娘哭着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老夫妇听罢,面面相觑,老妇温和地拍拍她的手,“闺女,你受罪了,如今逃出来了,明日我便让水生送你回荷花村吧。”
老丈深吸一口气,叹息道:“送回去也许那二婶还会再想办法把她卖了。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家水生年轻,可以和你成亲,就留下吧。”
说着,一个健壮的年轻汉子推开门,手里捆着一捆柴火。他看到三娘时,脸上泛起一丝羞涩,轻声说道:“若是姑娘不嫌弃我家的贫穷,我愿意娶你,一辈子对你好。”
三娘抬起头,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和感激,她知道若是回去,二婶定然是容不下自己的,只是担心有些担心弟弟。
但是想到二叔无儿无女,从小就喜欢弟弟,所以,弟弟应该不会受苦。
“谢谢你们,我愿意。”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充满了坚定和感恩。
这个农家小屋从此成了三娘的新家。
新婚夜,小屋内弥漫着一股温馨的气息。水生和三娘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眼神中都充满了爱和期待。
水生轻轻地拂过三娘的脸颊,赞叹道:“你今晚真是美得像仙子一样。”三娘羞涩地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水生温柔地吻住了她的额头,然后轻声说道:“三娘,我发誓一辈子都会对你好,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知道你惦记你弟弟平安,等过几日,我便陪你去看他。若是你二叔二婶对他不好,咱们就把他接来一起生活。”
三娘紧紧地拥抱着水生,泪水再次涌上了眼眶,她知道这是水生发自内心的承诺,她也决心用自己的行动来回报他的深情。
一夜缠绵悱恻。
三娘勤劳孝顺,每天早早起床做早饭,家里的洗衣做饭的活儿都成了三娘的责任,她细心地照料着每一处家务。
闲暇时,三娘会帮助公婆侍弄庄稼。她穿上一身朴素的劳作服,手握锄头,帮助在田间干活的水生。
虽然辛苦,但三娘从未抱怨过,她觉得老天爷对她不薄,期盼着以后的日子能越来越好。
很快,到了水生带三娘回家的日子,公婆给他们拿上了好些礼品,婆婆说:“你二叔二叔抚养你弟弟不容易,你多带些东西回去是应该的,早去早回。”
三娘很是感动,只是临走时,她看到婆婆叫走了水生,说是有几句话要叮嘱,她并未多想,二人早早便出发了。
三娘夫妇回到二婶家时,二婶面露怒容,口出恶言责备三娘离家私奔。她指责因为三娘偷偷逃跑,她夫家追来大闹一番,还抢回去一大半彩礼才罢休。
此时,水生挺身而出,义愤填膺地指责二婶:“你好歹也是她的亲二婶,竟然让侄女去配阴婚,这跟卖掉三娘没有什么区别?”
二叔知道自己婆娘的过分行为,赶紧上前打圆场,希望化解这场争吵。
二婶转头将枪口对准水生,大吼:“你算哪根葱?我们杜家的事何事轮到你插嘴?”
水生说自己是三娘的夫婿,得知三娘竟然在外面嫁给了一个穷小子,二婶更加气愤不已。
晚饭时,弟弟平安终于回来,看着一身狼狈的,三娘很是心疼,平安只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
夜里,平安跟姐姐哭诉:“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二婶每日逼着我早出晚归下田干活,晌午也不让回来,只带个冷馒头啃。
起初,二叔还曾经背着二婶,偷偷给我些些好吃的,但自从二婶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二叔对我也不再关心。上次,我不小心弄丢了家里的羊,被二婶打得皮开肉绽,二叔也没有出声。”
三娘扒开弟弟的衣服,看着后背那些伤痕,气愤不已,决定和二婶理论。她质问二婶为何对待弟弟如此苛刻。
二婶嘲讽地说,如果有本事就把他带走。三娘气恼道:明日我就带他走!
各自回房后,见平安睡着了,水生面露难色,忧心忡忡地说道:“三娘啊,我知道你心疼平安,但你也要想想,他是男娃,留在杜家将来也好将你爹娘的田宅要回来,不能便宜了二叔二婶啊。”
三娘有些微愣,看着熟睡的弟弟,轻声说道:“我明白你的担忧,但再这样下去,平安能不能活到那天都不知道。你没看到他背上的伤痕吗?我实在不忍心他再受苦受罪,自己享福。”
见水生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三娘说道:“平安听话懂事,会帮家里干活,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就行。而且,我们爹娘已经去世,他就是我们唯一的亲弟弟了。我也不忍心看他受苦。”
水生看着三娘撒娇的蹭着自己身体,他哪里受得住,就答应了,只是明日回去怕是不好跟爹娘交代啊。
长途跋涉,三娘三人终于在日落前赶回家里,公婆远远地看着他们带回来一个小伙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水生怕三娘看了多心,连忙上前将手里买的吃食递给他娘,试图缓和气氛。他娘接过吃食,面带微笑,却没有说话。
三娘连忙让平安喊大叔大娘,结果公公笑呵呵地应了,还拉着孩子快进屋,而婆婆却冷着脸一声不吭。
刚一进屋,婆婆便抓住机会将水生拉到主屋,眉头紧锁,语气严厉地开始询问起来。
她怒骂:“昨日怎么答应我的,明明说好了不要带她弟弟回来,怎么今日竟然带回来了?”
水生解释道:“平安遭到二叔二婶虐待,三娘不忍,我也不好看她难受。”
他娘狠狠打了他后背一巴掌,说:“当初要不是家里穷娶不上,三娘又送上门来,才不会好心收留她呢,如今还带个拖油瓶过来。”
水生说:“娘,你别生气,还指望着三娘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呢。”
他娘这才消了怒火,不情不愿的去下房给平安收拾房间,三娘看出婆婆不满,但是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好,便假装没发现,乐呵呵的去厨房做饭。
婆婆不满三娘把弟弟养在家里,但是想着等她生下儿子,再跟她算账,可是一年过去了,三娘肚子还是没动静,请来大夫看,说之前逃难时伤了身子,怕是以后都不好怀孕了。
婆婆立刻觉得当初三娘骗了自己,那两个土匪一定是玷污了她,糟蹋坏了身子,所以开始明里暗里对三娘挑刺。
三娘知道寄人篱下的不易,所以偷偷交代弟弟平安要勤快,少说话多干活,平安知道姐姐不易所以平日里吃饭都只吃一点点。
三娘心疼他如此懂事,便偷偷给他糕饼吃,结果被婆婆发现,含沙射影的骂平安是贼,三娘忍了许久,便与婆婆争论起来。
婆婆瞥见儿子水生从外面进来,她立马装作跟三娘撕扯,然后哭着摔倒在地,嘴里说着:“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趁我儿子不在家,为了你那弟弟打我,我可没法活了。”
水生其实也是头疼的很,三娘怕平安住在下房冷,所以刚入冬就让他搬到自己房间,搭了一个小床,虽然他夜里搂着三娘,但是已经很久没开荤了,心里自然不满。
自从他娘知道三娘很难怀孕,便跟他说当初三娘可能是被土匪糟蹋坏了身子才愿意嫁给他这个穷小子的,他自然知道三娘是清白之身,可是不能生孩子他也是心烦。
所以,明知道他娘是装给他看的,他还是下意识的训斥了三娘。三娘拼命解释,可是水生根本不听,她失望极了。
那天夜里,水生进屋后冷着脸,传递他娘的话:“若是想继续过下去,就把平安送回他二叔家。否则就要休掉她。”
水生一夜再没回屋,等第二天一早不见三娘起床做饭,推门进去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三娘已经收拾好东西,带着平安默默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失落和冷清的气息。水生心猛地一紧,想要追上去。
但他娘却冷漠地说:“走了更好,不下蛋的鸡留着又有何用。”
这句话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壁,将水生的脚步停在原地。他望着门外消失的背影,内心充满了纠结和无奈。
三娘带着平安离开夫家后,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一路往南行,她想着去投奔舅舅家,寻求庇护和温暖。
然而,当他们到达舅舅家时,却发现舅舅已经病故。舅母听闻三娘的遭遇后,深感同情,热情地邀请他们姐弟留下来暂住。
三娘心中稍感安慰,以为可以在这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然而,命运却再次对她们不利。
城中传来了乱军入侵的消息,街道上一片混乱,烟火四起,人们惊恐逃窜。贼人四处烧杀抢掠,眼看着他们即将闯进舅舅家大门。
舅母为了保护三娘和平安,毅然决定挡住贼人的入侵。她拼尽全力,顶住大门,不让他们闯进来。
三娘不走,舅母却说:“我一个孤寡老婆子,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充其量抢掠些家里的银钱罢了,可是你是个女儿家,势必会遭到凌辱的,我不能对不住你舅舅,你快带着平安逃!”
在舅母的顽强抵抗下,三娘带着平安从后墙逃了出去。姐弟二人慌乱中逃到了一条名为花柳巷的小巷里。
这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惶恐和哭泣的声音。正当他们迷茫失措时,一个华丽马车从巷口驶来,车帘一掀开,露出一个美丽女子的面庞,正是万花楼头牌白牡丹。
白牡丹看到三娘姐弟的困境,心生怜悯,立即让姐弟二人上了马车,很快,马车进了万花楼的后院。白牡丹安排三娘姐弟住到后院仆役间,三娘感激万分。
白牡丹对三娘姐弟的照顾让她们感到无比感激。作为万花楼的头牌,知道这里三教九流都有,之后后院算是清净之地,便安排三娘做浆洗工,平安去灶下劈柴烧火。
当三娘因为洗衣服而冻伤了手时,白牡丹送来冻伤膏亲自给她涂抹,问她可还受得住。
三娘虽然受伤,却没有怨言,反而表达了对白牡丹的感激之情。她说:“这乱世中能有栖身之所已是不易,虽然辛苦些,但是好歹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很是感激。”这番坚韧和感恩的态度让白牡丹很是欣慰。
在那个阴冷潮湿的午后,万花楼的后院静悄悄的,三娘正忙碌地洗着一堆积满污渍的衣物。
她专注于手中的劳作,没有意识到一个客人不小心走到了后院。这位客人看到三娘清秀的容颜,竟然被迷住了,言语轻佻,动起了放肆的手脚。
三娘的脸上顿时涌现出惊恐和无助,她挣扎着,声音颤抖地喊救命。
就在这危急关头,平安听到了三娘的呼救声,他毫不犹豫地冲了出来,手中紧握着一根粗壮的木棍。
他一棍子将那个客人打晕过去,保护了三娘的安全,但也因此引来了老鸨的不满和责备。老鸨认为平安的行为损害了万花楼的声誉,想要将他和三娘赶出去。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白牡丹挺身而出,拿了银子,又答应陪那客人一夜,这事才算了结。
三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白牡丹,白牡丹却说,第一次见她就一见如故,当她是亲妹妹一般。
当三娘以为一切都过去时,半个月后,有人发现平安在后门外的巷子里被打得遍体鳞伤,幸而白牡丹及时请来大夫救了他一命。
然而,为了彻底康复,平安需要长期的调养和药物治疗。这一切让三娘深感无助,她明白自己已经给白牡丹带来了太多麻烦。
三娘听说白牡丹曾经出身书香世家,后家族蒙难,她才流落风尘,她一直在攒钱赎身,三娘觉得已经欠她太多了。
于是,三娘做出了一个决定。从那天起,万花楼里便多了一个美艳的花娘。
白牡丹问她可后悔?三娘说:这乱世之中活着已属不易,若是为了弟弟,她觉得值得。
有了白牡丹的指点传授,杜三娘很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成了万花楼白牡丹之后的第二花娘,外面战火纷飞,万花楼里依然歌舞升平,来找三娘的有达官显贵,也有满腹才情的俊俏书生。不管对谁,三娘都是一朵温柔解语花。
三娘攒了好些银钱首饰,上元节那日,三娘送给白牡丹一个盒子,她说:“牡丹姐姐,这两年多亏你照拂,我知你心在远方,妹妹我别的帮不上你,这些银钱当作我的谢礼,你务必收下。”
白牡丹瞬间湿了眼眶,拉起三娘的手说:“妹妹的心意姐姐领了,这些银钱你收回去,尚书府的李公子已经答应为我赎身,我后日便要跟着他南下了,广阔天地,我想要去看看。”
三娘没想到,白牡丹竟然真的与那李公子在一起了,可是,据她所知,这李公子常年眠花宿柳,跟他相好的花魁娘子数不胜数,他对白牡丹可是真心?
白牡丹倒是很坦然,说:“我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我已攒够了赎身的银子,可是老鸨却不肯放我,好不容易碰到个有背景的,我自然不会放过。”
李公子给了老鸨好些银子为白牡丹赎身,老鸨再不情愿放走这摇钱树,也不敢得罪尚书家的公子。
白牡丹走的那一天,将自己的一半金银首饰都送给了三娘,让她好好收起来,待战事平息,她便可以赎身离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之后,三娘成了万花楼的头牌,攒下了大笔的金银珠宝。半年后战火蔓延,波及附近好些州县,城里突然多了好些流民乞丐。
一日三娘从城外祈福回来的路上,偶然遇到有两个人在争抢馒头,其中那个强壮的一脚将那个瘦弱的踹倒在地,抢了馒头就跑。
三娘让平安拿些饼子送给那瘦弱的男人。不料那男人突然握住平安的手,说:平安!你在这里,我找的你好苦,你姐姐在哪里?
原来是水生。
三娘听出了是丈夫水生的声音,她的心跳加速了一下。水生见车里等三娘衣着华贵,立刻跑过来,跪在车前抽自己的嘴巴,说:当初都是我的错!
当三娘得知水生家乡被战火蹂躏,他父亲去世,母亲仍在破庙等他拿吃的回去时,她感到深深的同情和心疼。她决定帮助水生,让平安为他们找了一处安身之所。
其实,当年三娘知道水生是对自己有感情的,但是因为自己不能生养,他又是个孝顺的,所以才没有留下自己,如今若是水生不介意自己的过去,那么她是愿意跟他再续前缘的。
当天夜里,水生就来万花楼找三娘,说他娘也知道错了,这次也是她催着自己来找三娘的,三娘很是感动。
她拿出一个宝箱打开,说:这是我这几年攒下的金银珠宝,等明日,我去老鸨那里赎身,拿回卖身契,咱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水生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眼睛都直了。三娘合宝箱上了锁,将宝箱收到里间柜子里,二人久别重逢,干柴烈火,燃烧了一夜。
次日一早,三娘醒来发现水生已经不见了,连同那个宝箱,她嗤笑道:果然。
当水生说三娘当了妓女,还攒了好些银钱时,水生娘就撺掇他去将那银钱骗来,以后再找个什么样的黄花闺女没有,何必要她呢?
水生夜里偷走了宝盒,连夜带着母亲逃出城,找了个锁匠将宝盒打开,一下子就傻眼了,竟然是一箱子石头。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写着:不得善终!
母子俩气恼之下就往城内赶,不料半路被流寇所杀。
三娘想着,幸好听了白牡丹的话,这乱世之中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脏了心的男人果然是靠不住。
后来,战事平息,三娘赎身后,带着弟弟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三娘换了个名字,过上了自由而独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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