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复杂、造型精巧的青铜神坛,有“千里眼”“顺风耳”之誉的青铜纵目面具,高大宏伟、堪称奇观的青铜神树……在三星堆遗址出土的各种繁复而精美的文物中,充满想象力和创造力的青铜器可谓独树一帜。这些青铜器到底来自何方,又采用了怎样的铸造方式呢?
11月16日,由四川省文物局主办,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研究院、四川广汉三星堆博物馆承办的“三星堆遗址考古多学科综合研究成果研讨会”在四川广汉举行。研讨会现场,共计20个科研机构、大学院校和科技公司的代表分享了关于考古发掘、文物保护、多学科研究、科技手段运用、设施设备创新等领域的最新成果,并交流了各自的工作与研究经验。
其中,围绕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青铜文物,到场的专家学者从其科技分析、铸造⼯艺分析、产地来源等方面入手,了目前在三星堆青铜器研究中的阶段性成果。
三星堆青铜器在哪儿铸造?
“可能存在多个铸造地”
三星堆祭祀坑中出土的数量较大、造型风格各异、内涵丰富的青铜器,为研究三星堆文化、青铜时代古蜀文明,乃至殷商时期中原地区和长江流域青铜文化之间的交流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那么,在这些跨越了数千年历史长河的青铜器中,暗藏了怎样的谜语呢?研讨会上,北京科技大学教授陈坤龙介绍了三星堆遗址祭祀坑出土青铜器科技分析阶段性成果。
北京科技大学教授陈坤龙
据现场介绍,随着三星堆祭祀区发掘工作的重启,陈坤龙带领的北京科技大学冶金考古团队,对三星堆一、二号坑出土青铜器残留泥芯进行岩相观察、化学成分分析,以期对三星堆青铜器铸造地等相关问题进行探讨。
“泥芯分析显示,三星堆青铜器面具/人像、神树、其他非容器等本地风格特征器物泥芯与容器类器物泥芯在化学成分及显微结构上均存在较大差异。”陈坤龙说,这种差异性推测与产地不同相关,“三星堆青铜器应存在多个铸造地,本地风格器物与容器类器物铸造地不同。”
青铜器铸造技术有何独到之处?
“三星堆独特的制泥芯技术”
上海博物馆的青铜器修复技艺在全国享有声誉,研讨会上,上海博物馆文物保护科技中心副主任、研究馆员丁忠明也分享了三星堆遗址出⼟⻘铜⽂物铸造⼯艺分析阶段性研究成果。
上海博物馆文物保护科技中心副主任、研究馆员丁忠明
在接受封面新闻记者采访时,丁忠明表示上海博物院研究团队通过X-ray CT成像技术,研究了三星堆遗址出土的12件青铜器制作工艺,并与中原同时期青铜器制作工艺作比较研究。“我们发现,三星堆与中原青铜器的铸造技术既有相似的共性,也有鲜明的个性。”
其中,两者相似的共性有三点,分别是陶范法铸造、金属垫片及定位泥芯撑技术、铸接技术。“但三星堆青铜有鲜明的个性,表现为一是盲芯中普遍存在细长的长方体木条,是三星堆独特制泥芯技术的反映;二是普遍使用了以青铜合金为原料的铸接技术。”
丁忠明现场展示,三星堆遗址出土的2只较大型铜鸟腹内及龙头内的泥盲芯中,均设置有细木条。“有意为之的木条应是为了制作湿态泥芯时的工艺方法。在目前检测的大量中原商周青铜器的盲芯中,未见用有机物作为芯骨的工艺技术。泥芯内部结构的差异,反映的是三星堆独特的制泥芯技术,暂且称其为‘泥芯核’。”而具有这些独特技术的青铜器,丁忠明更倾向于应为本地制作的。
这些青铜器、玉石器来源何方?
学者将目光投向彭州
在关于三星堆青铜器的诸多谜团中,关于青铜器的产地问题也颇受关注。现场,成都理工大学地质灾害防治与地质环境保护国家重点实验室教授王运生亮相,谈到了三星堆遗址出土玉石器及青铜器产地来源研究成果。
成都理工大学地质灾害防治与地质环境保护国家重点实验室教授王运生
“我们团队通过相关区域示踪调查与取样鉴定,分析了大宝山矿区岩石的微量元素、稀土元素含量,研究三星堆大玉料、代表性玉石与玉料产地靶区的岩石的相关性。”王运生说,结果表明,三星堆大玉料与彭州蛇纹石的相关性较高。“两件大玉料原岩均属于超基性岩中产出的蛇纹石。根据检测报告分析显示:两件大玉料和红岩蛇纹石样品的化学成分较为接近。”
而在此基础上,王运生教授及其团队还对彭州铜矿进行调查取样与地球化学测试分析,研究其与三星堆青铜器的关联性。“通过微量元素示踪法表明,彭州铜矿与三星堆部分青铜器关联性较大。”
还没有评论,快来发表第一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