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婁下25-26故者以利為本

章25

孟子曰：「西子蒙不潔，則人皆掩鼻而過之。雖有惡人，齊戒沐浴，則可以祀上帝。」

【語譯】孟子說，西施身上若是沾染了汙穢惡臭，路人經過她身旁時都要掩鼻避開。換言之，就算是相貌醜惡的人，只要能誠心齋戒沐浴洗淨身心靈之後，一樣可以參加祭祀上天的典禮。

【註釋】西子，古美女西施。蒙，掩蓋。惡人，容貌醜惡之人。

章26

孟子曰：「天下之言性也，則故而已矣。故者，以利為本。」

【語譯】孟子說，天下人所說的性，都是依據萬物原本的生活習慣，所做出的結論。我所說的「萬物原本的生活習慣」，是萬物依照自己利益去做的事情，對自己有利就去做，自己認為安全，又能使自己高興，就去做，是自然而然就去做，那才是性。

【註釋】故，原本的生活習慣。利，對自己而言的利益，能滿足自己心理與生理需要的行為，就算是對自己有利的行為。

所惡於智者，為其鑿也。如智者若禹之行水也，則無惡於智矣。

【語譯】而我之所以討厭自作聰明的人，是因為他們都喜歡作做，喜歡故意做出大眾喜歡看的事情。假如自作聰明的人，能像是洪水在大禹治理後的行為表現，我就不會討厭他們了。

【註釋】惡，厭惡。智者，自作聰明者，自以為有智慧的人。鑿，音作，穿鑿附會之意，是破壞自然原始面貌，而故意雕刻出形狀。例如，智者生來懶散不喜讀書，而眾人欽羨學者，智者就偽裝成飽學之士，滿嘴仁義道德，實鑿也。

禹之行水也，行其所無事也。如智者亦行其所無事，則智亦大矣。

【語譯】大禹治水的方法，是不讓流水有機會鬧事搞事製造事端，大禹更是不故意改變水的本性，是不妨礙水性發展。假如自作聰明的人也能對自己無事，是不要故意做出逢迎眾人的行為，是不要假裝自己很有學問道德修養，就是不違反自己本性，於是他的智慧就很大了。

【註釋】行其所無事，行水所無事。所字有被動之意，例如「眾人所愛」，是被眾人喜愛。行水所無事，不做出製造水災水難的事，不做出妨礙改變水性的事情。水性下流，喜歡往低窪處流動，於是我就應該住到高處，不要妨礙水的流動。水若積淤受阻，我就開通溝渠釋放水流。此皆順從水性，是對水無事，是幫水製造無阻礙的環境，是做「無」事，於是大禹治水能成功。

天之高也，星辰之遠也，苟求其故，千歲之日至，可坐而致也。

【語譯】天空那樣高，星辰那樣遠，只要我能找出天空星辰過去的運轉習慣規律，就算是千萬年之後的冬至日期，我仍舊可以輕鬆計算出來。

【註釋】故，故舊習慣，生活習慣。日至，冬至。致，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