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0月22日16时57分,南京军区总医院8病区传来阵阵悲泣声。
“永别了,世友!”
一代猛将许世友就这样走完了他80个春秋的生命之旅,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停留在记忆中的许司令,总是那样充满活力,从不言老!
事实上,从南京军区总医院于当年7月30日发出他的健康报告,首次确诊“高度怀疑肝癌”后,再到老将军病逝,仅仅过了85天。
在知情人看来,许世友完全有条件活得更久一点,这不是痴人说梦,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他至死都不同意进京就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大多数人看来,晚年的许世友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太过盲目自信,以致于对医生及亲朋好友的苦口婆心全然不放在心上,也才不肯进京接受最先进的医治。
殊不知,当年他的一句随心之谈恰恰暗示了这背后更深层的原因,看似荒唐却令人心碎也感动。
就在许世友病重期间,时任北京301医院政委的刘贤庭曾陪同医疗专家专程来南京会诊,而这位刘贤庭还是许世友的老部下,两人见面后有过一番交谈。
“首长啊!你说,现在咱们转去北京治疗的话,那该多方便啊!”
“我不去北京!”
“为啥不去呢?北京的医疗条件比这还好不少呢!”
“北京的路太窄!”
“不会呀!北京的长安街,不是很宽吗?”
“我就是不去!那里人太多……我吵架吵不过他们!”
要说刘贤庭想让老首长去北京是去治病的,何来吵架一说?许世友口中的“他们”又是谁呢?
虽说刘贤庭并没有刨根问底,可在此前发生的其他事情,还是显露出病重的许世友心中最在意的人和事。
身体尚可之际,许世友总觉得自己头脑清楚、手脚灵便,可他已经出现行动迟缓、思绪糊涂的情况,曾在一次经济体制改革座谈会上,他就在发言之际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洋相”。
“毛主席早就批评过‘四人帮’,他们四个人当中,最坏的就是江渭清!看看那幢楼,江渭清住过,还给涂成了绿色!”
要说江渭清也出席了当天的会议,听到许世友如此说一度出言纠正,可许世友依旧毫无察觉。
“是江青,不是我!”
“对,就是江渭清,我看,就应该跟中央提一下,把江渭清枪毙掉!”
此言一出,连江渭清在内的在场众人都不禁啼笑皆非,不过,看似笑谈的一桩小事实则大有深意。
人们常说,晚年再是糊涂的老人也不会忘记此生最在意的人和事,许世友也是如此,“四人帮”以及十年动荡种种往事,才是他此生最耿耿于怀所在,而前面提到的“他们”极有可能暗指“四人帮”。
看到这,或许有人会问,这件事与他不肯进京就医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在“二月逆流”之后,看似强势的许世友也在江青一伙人的黑手遮天下越发难过,眼看无力对抗越发猖狂的造反派,他一度带着部下在南京一带躲了又躲,最后落脚大别山。
“我看,在大别山最安全!30年代,我们红四军就在那里打了不少仗,我到现在都没忘记那里的山形,如果造反派敢闹到那里,我就上山打游击!”
就这样,当年的许世友“名正言顺”地住进了位于大别山脚下的南京军区后方医院,甚至下令武装对抗造反派,对中央文革小组的态度也是相当强硬。
“我许世友有错不假,可我是忠于毛主席的,烧成灰我也是毛主席的人!审查可以,绝不允许造反派搞人身侮辱,谁敢侮辱我,我就打死谁!”
虽说许世友当年的如此态度大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意味,可他始终都是毛主席最信任的部下,因为他的如此坚持,南京军区才没能被“四人帮”渗透。
南京对于许世友而言,不仅仅是多年工作生活的地方,还是他在建国后受命坚守过的一块阵地,是他誓死保卫的一方家园。
显而易见,晚年糊涂的他铭记着“四人帮”的罪恶滔天,也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守护南京军区的使命,哪怕是卸下重任的晚年,也要在南京度过。
“我这辈子,田没种够、书没读够!晚年只想在南京过过读书种田的日子,别无他求!”
按照许世友向来倔强的性格,病重之际,他依旧保持着军人“使命至上”的信条,守护南京对他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
北京对他而言,是中央遭遇凶险需要他带兵进京“勤王”的地方,至于“四人帮”,他嘴上说“吵不过”,实则从未惧怕过,看看他在毛主席病逝后对江青的怒吼就可见一斑。
“你有什么可张狂的?主席健在,我可以让你三分,如今你再造次,我敢揍你!”
所谓的“怕吵不过才不进京就医”的说辞,要么是许世友一时糊涂的托辞,要么就是他清醒时的答非所问,可拒绝进京的真实原因又是什么呢?
在笔者看来,毕生心系家国大业的老将军,生命的最后,即便病痛摧残,他也还是不愿增加国家的负担。
很多人都不知道,在确诊肝癌后,许世友曾有过三次自杀举动,不想拖累亲人、战友、医护人员的他,同样不愿意再去北京给更多人平添麻烦。
所以说,生命垂危之际,许世友唯一的心愿就是守着南京走完峥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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