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But who can fathom the subtleties of thehuman heart

43-4 But who can fathom the subtleties of thehuman 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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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开始叙述他同勃朗什·施特略夫的关系时,我也深为自己掌握材料不足所苦。


为了把我的故事说得有头有尾,我应该描写一下他们这一悲剧性的结合是如何发展的,但是我对他俩三个月的同居生活却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他们如何相处,也不知道他们平常谈一些什么。不管怎么说,一天是有二十四小时的,感情的高峰只是在稀有的时刻才达到的现象。其他的时间是怎么过的,我只能借助自己的想象力。


在光线没有暗淡下来以前,只要勃朗什的气力还能支持住,我想思特里克兰德总是不停笔地作画。我想勃朗什对他这样沉溺于自己的绘画中,一定感到非常气恼。整个这段时间,她只是他的模特儿,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的情妇的角色。

此外,就是相对无言的漫长的时刻,对她说来,也一定是件怪可怕的事。思特里克兰德曾对我透露,勃朗什献身给他,带有某种向戴尔克·施特略夫报复的感情在内,因为戴尔克是在她丢尽了脸面的时候把她搭救起来的;思特里克兰德泄露的这个秘密为许多玄妙的臆想打开了门户。我希望思特里克兰德的话并不真实;我觉得这有点儿太可怕了。但是话又说回来,谁能理解人心的奥秘呢?那些只希望从人心里寻到高尚的情操和正常感情的人肯定是不会理解的。当勃朗什发现思特里克兰德除了偶尔迸发出一阵热情以外,总是离她远远的,心里一定非常痛苦;而我猜想,即使在那些短暂的时刻,她也知道得很清楚,思特里克兰德不过只把她当作自己取乐的工具,而不把她当人看待。他始终是一个陌生人,她用一切可怜的手段拚命想把他系牢在自己身边。她试图用舒适的生活网罗住他,殊不知他对安逸的环境丝毫也不介意。她费尽心机给他弄合他口味的东西吃,却看不到他吃什么东西都无所谓。她害怕叫他独自一个人待着,总是不断地对他表示关心、照护,当他的热情酣睡的时候,就想尽各种方法唤醒它,因为这样她至少还可以有一种把他把持在手的假象。


也许她的智慧告诉她,她铸造的这些链条只不过刺激起他的天性想把它砸断,正像厚玻璃会使人看着手痒痒,想捡起半块砖来似的。

但是她的心却不听理智的劝告,总是逼着她沿着一条她自己也知道必然通向毁灭的路上滑下去。她一定非常痛苦,但是爱情的盲目性却叫她相信自己的追求是真实的,叫她相信自己的爱情是伟大的,不可能不在他身上唤起同样的爱情来还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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