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谍战小说《代号柳叶青》第十章：别了，柳叶青同志（3）

亲爱的听众朋友，现在要给大家演播的是长篇谍战小说《代号柳叶青》。作者：啸清。第十章：别了，柳叶青同志（第三节）。由啸清播讲。

与此同时，随着起义的浪潮即将滚滚而来时，一个使得保密局上上下下都意外震惊的事件发生了，行动处长汪佩文用手枪自尽，没有留下片言只语，很显然，这位对国共内战态度十分消极的黄埔生，用令人唏嘘的死亡反过来证明了，他肯定不是那个窝藏在张耀清身边的红色间谍。曾长期与汪佩文合作，连续成功刺杀日本和汪伪特务的边一凡，痛心之余，总算在怀疑名单上划去了死者的姓名。

而另外一件匪夷所思的情况也出现了，让张耀清和边一凡始料未及，国防部驻云南区专员沈醉特意点名，通过毛人凤，委派骆燕到他那儿执行特殊任务。无意之间，有关骆燕在民国二十六年的去向终于水落石出。沈醉在电话里告诉张耀清，当时自己担任湖南第二行政区湘西保安司令部侦察组上校组长，有一次戴笠命令他积极配合一位叫骆燕的女特工，此人已经打入湖南共党内部。于是他和骆燕有一面之交。三年后沈醉被提拔为军统总务处少将处长，关于骆燕的事情，由于是绝密，所以他也不敢再向戴老板打听。

张耀清明白了，骆燕在日本广岛其实纯属戴笠放出的烟幕弹，既然已经真相大白，就没必要再追查下去了。而如今让他万念俱灰的，是解放军按预定攻击方案，通过连夜急行军，针对福州城合成了三面包围。朱绍良和李延年准备乘飞机逃往台湾，而他张耀清也只能跟随这两个败军之将，去孤岛苟且偷安了。

离开那天，骆燕拖着疲惫的身子，来给同仁们送行。意外的是，她发现了沈墨林，原来福州城工部迅速逮捕了沈墨林后，为了营救身陷囹圄的方延，组织决定，与张耀清谈判，用沈墨林同方延交换。

陈婕第一个同骆燕告别，两人互相拥抱了一下。

再见，骆燕同志。

望着陈婕远去的背影，骆燕仔细咀嚼着她所说的同志，究竟属于哪个阶级阵营的？

当轮到边一凡与她告别时，两人远距离默默对视着。

你不是柳叶青，边一凡冷笑说，那就请你转告柳叶青同志，我一定会找到他（她），并把他（她）活活绞死。

骆燕脸色煞白，无话可说。

飞机起飞了，从笨重的庞然大物变成翱翔天空的展翅雄鹰。骆燕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难过的情绪，跟随着飞机的远去，像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

坐在机舱里的张耀清，看着身边的沈墨林，忽然想起女儿临走时给自己留下的告别信，她要和男友张雨林一起奔向所谓的光明。

还记得你在教室里，让我女儿朗读的那首诗吗？

我是一枚飘泊的黄叶，在旋风里飘泊，回想所从来的巨干，如今枯秃；

沈墨林似乎看到了那些被他算计的地下党员们，不禁毛骨悚然，渐渐的，他也跟着念了下一段：

我是一颗不幸的水滴，在泥潭里匍匐，但这干涸了的涧身，亦曾有水流活泼。

坐在前排的郑绍光好奇地问旁边的林真，林助理，这首诗的下一段是什么？

对不起，郑处长，我对诗歌一窍不通。林真抱歉说。

没有人知道，林真之所以这样讲，是怕影响后排两位长官的情绪，这是她中学时代就熟悉的散文诗。一个奇怪的强有力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我欲化一阵春风，一阵吹嘘生命的春风，催促那寂寞的大木，惊破他深长的迷梦；

躺在机场跑道上的骆燕一动不动，此时下起了小雨，雨水和泪水混合起来，淌满了脸颊。多么不可思议啊！短短的几个月，她已经从国民党旧军官转变成一个为无产阶级谋幸福的红色战士。雨越下越大，她突然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伤心难过下去了，她要去战斗；明天去写申请书，她要加入中国共产党。她坐了起来，仰望天空，然后艰难地站立起来，掏出手枪朝空中连发数枪，直到把子弹打完。她向遥不可及而又近在咫尺的台湾海峡大声地高喊：

我要一把倔强的铁锹，铲除淤塞与臃肿，开放那伟大的潜流，又一度在宇宙间汹涌。

您刚才收听的是长篇谍战小说《代号柳叶青》第十章：别了，柳叶青同志（第三节）。作者：啸清。

亲爱的朋友们，到目前为止，《代号柳叶青》已经全部播送完毕，可还有不少听众急切地问我，到底谁才是柳叶青？

说句心里话，其实我本人也并不十分清楚，知道柳叶青真实身份的只有周副主席与克农同志。如果实在要我解释，那我也只能运用小说里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兵团政委韦国清同志的一段话来回答。他说，这漫山遍野的无名花，不就是像柳叶青同志那样的忠勇战士吗？他们把一生的宝贵时光，全部献给了他们为之不懈奋斗的理想事业，犹如深谷中散发着淡香的幽兰，默默开放它神奇永恒的花蕾。

韦国清政委的这番话基本上可以表达我本人的真实观点。也许那位美国中央情报局的高级特工史密斯先生说对了，柳叶青是个幽灵，一个共产主义的幽灵。

让我们向这位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别了，柳叶青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