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触蛮奇缘第一章（完整）

（一）

【篇首语】    淘索流光，寻回记忆，把使命裹入行囊，脚下的路将比梦更长……

【小说正文】

越担心的事越有可能出现。尽管谢端知道这只是个重复了无数次而没有结果的梦，心里依旧感到不安。但现在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遇到那个长着蠕虫身体的大怪物之前逃离河谷，找到光明的出路。

他悄悄站起身，惊疑地瞧了瞧黑魆魆的一切，眼中只能隐约看到些许轮廓。暗夜里的草木恍若不受监控的鬼怪，放肆地歪来倒去扭曲着身子。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得不咬紧牙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沙沙——沙沙——”脚下踩出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清晰而孤单。突然，他的脚一崴，栽倒在地，心里暗叫不好。抬起头时，前方果然如约现出恶魔的身影，好似一座移动的大山正向自己快速逼近。

“蚂蝗怪！”谢端差点喊出声来。他顾不得疼痛，翻身就跑。当他高一脚低一脚转过土丘、穿过草丛时，一抹微光意外地映入眼帘。他不禁狂喜，正要加快脚步朝光亮处奔去，忽觉背后一凉，有个黏乎乎、湿漉漉的东西紧紧吸住自己的身体。

他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便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只听“噗”的一声，背部一阵火辣辣地疼，他终于挣脱了魔爪，但身体瞬间小了一半。他不敢回头，也来不及多想，只一个劲地往前奔。

微光来自一扇虚掩的大门，相信只要再跑十来米，过了这扇门就能见到希望。谢端咽了咽口水，仿佛已经闻到从门外明媚世界飘来的花香。然而正如担心的那样，没跑多远，蚂蟥怪又一次吸住了他。

他忍住剧痛，屈躬下身，拼尽全力往前一拉，“噗——”总算扯断了束缚，可是这回他的个头又小了一半。虽然他完全想象得出蚂蝗怪正如何贪婪地吞噬那个被扯下的自己，却仍旧不回头，只是一气向前闯。现在通往另一世界的大门已近在咫尺，甚至完全能分辨得清门上的图案——那是些涡旋形的史前纹样，在黑暗中泛出微微金光，让人想起遥远的星河。

这一刻，他既悲且喜，急切地去推那扇沉重的门，门晃了晃，透出更亮的光，然而随即又“砰”地关上——无数的触手瞬间从背后喷射而出，牢牢吸住了大门。

谢端绝望了，同时怒火也像喷了油一样勃然冒起三丈高。一直以来，他都在极力躲避这头恶魔，甚至每晚睡前总是有意听听相声、刷刷小视频，然后才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枕被，但一切忧惧依然如约而至。

现在他受够了，不想再后退一步。谢端紧咬牙关，颤抖着转过身来，死死盯着这头张牙舞爪的丑陋怪物，使出平生力气狠命地朝它蹬去。

“哎哟……”一阵撞击过后，谢端疼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滚到床下。

“是不是又做恶梦了？该起床了，一会儿上班路上堵！”外间厨房里弥漫出香味，妻子罗涓正像往常一样在准备早餐。

新的一天开始了，一切依然按部就班，似乎没有丝毫改变。他这样想着，脑海里的恶魔却依然挥之不去。他已经有些麻木，多年来已渐渐习惯于被催促，被生活赶着走。头脑里似乎除了不断压迫自己的噩梦，已不再有其他的梦。

谢端喘息着摸了摸自己，单衣已贴着前胸后背，完全被汗水浸透。他望着窗帘缝隙里那一线阴雨蒙蒙的天，就地呆坐不动。在梦中，他从未打败过恶魔；在现实中，他也从未改变过命运。能甘心吗？

正发着愣，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电话那头是安检员英姐的声音：“谢老师，您到博物馆了吗？”

“哦，我一会儿就到！”

“这些天记得替我多关照牛牛哦，这孩子父母已经不在了……我总担心他再憋出什么毛病来……您知道，当初要是没有他们家的救助，我恐怕早已……今天……唉……一会儿再说吧……”

谢端感到一阵揪心，想起英姐嘱托的事。牛牛大名江流海，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自从家庭变故后，他就随英姐搬离了江滨安澜别苑——那座幽雅的庭院曾附属于他父亲开发的高科技民族工业园。

由于受过太大刺激，牛牛紧张时会面部痉挛，不由自主地发出“咻——咻——”的怪叫。这毛病让他遭到同学的嘲笑、非议和异样的眼神，所以牛牛宁可整个暑假躲在家里，也不愿意出来见人。大概只有英姐相信他长大后会比父亲更有作为，总是鼓励他大胆地锻炼自己。好说歹说，牛牛总算答应来参加博物馆的体验学习。

东隅博物馆的史前文化公共体验课安排在每天下午举办。刚见到牛牛，谢端就愣住了。孩子看着真眼熟！头、眼、耳朵、手掌与同龄人相比都显得更大，眼睛像溪潭一样清澈，头发柔软而卷曲，恍如天生带着梦幻一般。

这样特别的模样不太容易被忘记。但谢端不知道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生活真是奇妙，有时某个人的出现或某件事的发生，会让人觉得十分熟悉，但努力追忆又记不起丝毫痕迹。大概只能猜测这些印象来自梦境或者另一个魔幻的平行世界吧。谢端隐隐感到，这个少年可能很快将为他开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然而牛牛似乎有意将自己和他人隔离起来。一连几天，牛牛都悄悄坐在活动室最后一桌，靠着墙独自涂涂画画。那面墙被制作成地层考古剖面模型，新石器时代的贝丘层犹如厚厚的棉被，似乎将远古人的所有渴望掩盖得严严实实。

牛牛的目光总是躲着人，尽管谢端尝试跟他互动，他也显得特别拘谨。一紧张，脖子嘴巴便抽搐起来，发出“咻——咻——”的怪声，四周随之哄堂大笑。他的脸因此涨得发紫，嘴角也愈发抽搐得厉害。他的头越栽越低，仿佛要躲入那层贝丘堆积的远古时空。

谢端心里因此多了几分歉疚。他尽量用新鲜有趣的游戏和生动奇幻的故事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当他一人饰演多种夸张角色时，快乐的氛围就会感染到每个角落，孤独男孩的脸上也会随着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可是到活动一结束，牛牛的头便又低了下去，直到空荡荡的活动室里只剩下他一个孩子。

“牛牛，你在等谁吗？”谢端微笑着走到男孩身旁。

牛牛摇了摇头，只是接连在纸上画出道道。如果不细看，谁也不会发现上面有只总被划痕挡住去路的小蚂蚁。谢端突然想到先前的梦境，怔住了：“牛牛，怎么不放它走呀？”

孩子忙停了笔，将纸张放入抽屉，桌上露出一本深蓝灰色的写生册页。册页的厚纸板封面竟被小主人画成门的样式，上面用金笔描绘出一些涡旋形的史前纹样，好像一打开这扇门，就能走进一个梦幻般的奇异世界。谢端又是一愣，便更加肯定自己和这位少年之间有着超乎寻常的密切缘分。

“能……借我看看吗？”谢端说着，手已不自觉地伸向画册，就像有某种魔力驱使似的。

孩子将本子轻轻往前推了推，转头望着玻璃窗上接连淌下的雨水。这是本用深蓝色水笔勾勒的连环画册，一打开它，谢端只觉得眼中眩晕，画中的形象似乎都在攒动。他使劲眨了眨眼，又抖索着从兜里摸出花镜戴上，那些画面才确切定了格。

这一定是幻觉！可是……那一页页崇山峻岭、溪流藤树与神怪动物的样子是多么熟悉！刹那之间，他那些做过无数次、又被掩盖无数次的梦被激活了。一系列历险圆梦的瑰奇片段犹如走马灯似的从眼前闪过……

“真好！这些都是你画的？”谢端定了定神。他实在不敢相信，如此造型奇特美妙、用笔魔幻灵动的画竟出自一个少年之手。或许只有孤独的孩子才会画出这样的画境吧，难道……难道……他也见过我梦中的景象？谢端心里既感慨又疑惑。

男孩眼中又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犹如微风拂过的细小涟漪。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歌曲《你的样子》）谢端接起一听，电话那头是省考古队的老同学罗锅：“大舌头，今晚有空吗？咱哥儿三个一起搞点小酒，矮子阿黑也在呢！”

“呵呵，行啊，晚上见！”谢端答应着放下手机，又拿起了画册。

“老师，他……怎么叫您……‘大舌头’？”牛牛终于转过脸来。

“呵呵，我小时候呀一紧张说话就结巴，大家笑话我，所以就落下这个雅号了！”

“可您现在……”

“我现在不结巴了对吗？呵呵，告诉你一个秘密……”谢端故意朝四周望了望，压低声音道，“我呀特别胆小，那时老怕同伴取笑，为了改掉这毛病，我天天练习，费老大劲了！”他随手搬了张椅子靠着牛牛坐下。

牛牛点了点头，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位和蔼的、长着娃娃脸的中年大叔。当他的目光转到谢端项间挂着的螺坠时，又睁大了眼睛：“老师，您戴的坠子很特别呀！”

“那是！”谢端眉毛一扬，取出螺坠悠悠吹了首简单乐曲，“这枚螺壳项坠是我和家人在螺仙庙祈梦时一位庙祝送的，看，上面还刻着个大篆的‘愿’字呢。庙祝说，只要握住这个螺坠，睡下十几分钟，就能在梦境中经历十几年，可惜那些梦我大都记不清了！”

牛牛睁大了眼：“太神奇了！”

“听过田螺姑娘的故事吗？”谢端问。他很高兴这小家伙愿意跟自己聊天。

牛牛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手中的水笔开始不停翻转：“小时候听过，好像说故事就发生在咱这儿，但具体的……我不记得了。”

“是啊，据说东晋有位后生叫谢端，天帝怜悯他勤劳善良，就派天河白水素女——也就是田螺姑娘，秘密下凡照顾他。后来田螺姑娘因神迹泄露不得不离开人间。临别时，她送给谢端一个宝螺……”

听到这里，牛牛忽然放下笔，抬头望着谢端：“哦……记起来了！奇怪，他的名字怎么跟您一样？”

“是啊，可我这个谢端从没有女神送宝螺呢。”谢端装作无奈的样子闭上眼皱了皱眉，耳边却传来一位年轻姑娘的声音。

“谢老师，这些是我们根据您的意见刚设计的螺形文创产品，这是螺坠，还有螺形的陶笛。您看看有没有什么改进意见？”说话的是设计员小田，一袭素裙，亭亭而立。

谢端接过造型精巧的产品，笑意顺着眉梢舒展开来：“真好！谢谢小田！它正是我想象的样子！”

“别客气！这些您先留下，我想，咱还可以继续设计更多螺形产品，相信孩子们会喜欢的，是吧，牛牛？”小田冲牛牛一笑，转身飘然离开。

谢端发觉牛牛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在窃笑，他马上意识到，送螺的小田姑娘可不就是田螺姑娘吗？他也乐了，将螺坠产品递给牛牛：“好吧，江流海同学，这个田螺姑娘做的螺坠就送给你啦！”

“谢谢谢老师！”牛牛眼里放出了光。看得出他十分欣喜。戴上螺坠，牛牛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把玩着。

“别这么多谢，叫我……端叔吧，”谢端亲切地拍拍牛牛，重新翻起了画册，“说真的，你画得非常生动！真羡慕你！”他由衷地赞叹，当看到后面一页时忽然又笑起来：“我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像我？”

牛牛脸红了：“这是……我照您的样子画的。”

“还有……这个黑头小矮个儿、这个驼背大高个儿是谁？”谢端饶有兴趣地指着画中两位长相怪异的原始土著人问。

“您先前不是跟我们讲过小矮个儿、大高个儿考古探险的故事吗？嗯……说也奇怪，这几天晚上我老梦到他们，就顺手勾画出来了。”

谢端赞许地问：“你知道自己的画还有个大优点吗？”

牛牛疑惑地望着谢端摇了摇头。

“你画的是有故事的画！”

“可那些故事大都是您讲过的呀，”牛牛想了想，又摸着项间的螺坠问道，“端叔，如果我们晚上都带着螺坠睡觉，会做相同的梦吗？”

“有可能哦！”谢端像调皮的孩子一样轻轻提起两人胸前的螺坠碰了碰，坠子微妙地发出“叮——”的一声。这声音让他的心也活泛起来。是啊，生活不是童话，但何妨做一场童话般的梦呢。

“嗯……端叔……”牛牛的手“啪嗒啪嗒”不停按着水笔的弹钮，欲言又止。

“怎么啦？”

“如果您做了梦，会把它记下来吗？”

“必须的！”谢端看了看手中的画册，立刻明白了，“你也要答应我继续把梦画出来哦，我也希望自己的故事是‘有画的故事’呢！”

“一言为定！”牛牛的脸像雨过天晴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看了看腕上不停闪烁的电话手表，站起身来朝谢端鞠了一躬：“英妈催我了，端叔，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谢端将写生本递了过去。

他没想到一次课后闲聊竟将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这无疑是个好的开端，如果能让牛牛从生活的阴影里走出，他愿意成全这场梦。三四十年前，他也是个孤单的孩子，落落不合群，内心却始终燃烧着炽热的火焰。

谢端轻轻抚摸着螺坠，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雷声隆隆，雨又开始落下……

晚上，谢端迷迷糊糊被妻子接回了家，淅沥的雨声很快就让他进入了梦乡。可没睡多久，电话铃声响起，那头是领导急切的声音：“阿端，打你几次电话怎么不接？有人报告说螺仙庙附近的保济塔倒了，可能是连日降雨导致地基松动的缘故，你离那儿近，先过去守住地宫，我会尽快赶到！”

“明白，我马上去！”谢端习惯性地答应着。刚撂下电话，一道闪电划过夜幕，炸雷声震得窗户直发颤。他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心里一咯噔，不禁停住了脚步，脑海里随即浮现出一座楼阁式方形七层实心石塔。那曾是当地的航标，也是重要的历史文物。想到这些，他咬了咬牙，操起一把伞冲进重重雨幕之中。

似乎连路也会欺负胆小的人，恶作剧般到处分布着水坑。谢端深一脚浅一脚跑过泥泞的倪丞相古道，穿过长满青苔的祈梦亭，只希望快点到达。可刚踏上湿漉漉的石板登仙桥，他突然脚下一滑，扑倒在地，黑暗中额头猛地撞上望柱，顿时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天空似乎亮了些，只是雨依旧不停地下。谢端立起身来，惊讶地发现飘落的雨水居然像一层层的珠帘。伸手一拨，他穿了过去，天色似乎又明朗了些。再拨开一层穿过去，天色又更明亮了些。如此走入七层，眼前的景象愈加陌生，却更显得无比阔大明晰。

近旁有座石塔正歪倒在河岸上，根基部露出不大的地宫。谢端上前查看，见内部有各朝铜钱与一面圆铜镜。另置一通石碑，碑面无款识，分不清朝代，上镌大篆曰：

上天之载，即道即德。尔虽旧邦，承命维新。介尔景福，介尔昭明。亹亹翼翼，勉力复兴。式遏寇虐，无纵诡随。仪刑中道，万邦作孚。

谢端感到意外，俯身细看它的周围。眼前那块铜镜引起他的注意。镜中有一面铸有五个斜“山”字形环绕排列的图案，间隙处为水波纹，镜中央铸有蜗牛钮。铜镜有破损，裂痕处钉着一个蚂蟥绊。蚂蟥绊是一种修复器皿用的锔钉，形似蚂蟥。

谢端拿起铜镜正准备细看，不料头上渗出一滴血，恰好滴落在蚂蟥绊上。他赶紧去擦，然而这时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那锔钉开始扭动起来，不一会儿竟化成一只真蚂蟥，很快就顺着裂缝钻了下去。

谢端瞪大了眼，捧着镜子翻来覆去察看，居然找不到它的丝毫踪迹。正要去摸眼镜，忽闻汩汩水声，只见“山”字之间的水波渐渐涌动起来，似乎要漫过那“山”去。正错愕间，铜镜变得愈发沉重，继而开始发颤，仿佛镜内有一股巨大力量即将迸发。

谢新苗钢笔画作品（文物原型·镇国宝塔）

【注释】

 ◉ 晋·陶潜《搜神后记》：晋安帝时，侯官人谢端，少丧父母，无有亲属，为邻人所养。至年十七八，恭谨自守，不履非法。始出居，未有妻，邻人共愍念之，规为娶妇，未得。端夜卧早起，躬耕力作，不舍昼夜。后于邑下得一大螺，如三升壶。以为异物，取以归，贮瓮中，畜之十数日。端每早至野还，见其户中有饭饮汤火，如有人为者。端谓邻人为之惠也。数日如此，便往谢邻人。邻人曰：“吾初不为是，何见谢也？”端默然心疑，不知其故。后以鸡鸣出去，平早潜归，于篱外窃窥其家中，见一少女，从瓮中出，至灶下燃火。端便入门，径至瓮所视螺，但见女。乃到灶下问之曰：“新妇从何所来，而相为炊?”女大惶惑，欲还瓮中，不能得去，答曰：“我天汉中白水素女也。天帝哀卿少孤，恭慎自守，故使我权为守舍炊烹。十年之中，使卿居富得妇，自当还去。而卿无故窃相窥掩。吾形已见，不宜复留，当相委去。虽然，尔后自当少差，勤于田作，渔采治生。留此壳去，以贮米谷，常可不乏。”端请留，终不肯。时天忽风雨，翕然而去。端为立神座，时节祭祀。居常饶足，不致大富耳。于是乡人以女妻之，后仕至令长。云今道中素女祠是也。

◉ 碑文释义：上天的行为都遵循道与德，你们虽是古老的邦国，却能承受天命重建新社会，赐给你们洪福祥瑞，赐给你们光明圣德，你们应当勤奋恭谨、勉力复兴，制止残害掠夺，不纵容诡诈欺骗，只要你们效法中庸正道，就能让天下万国永远信服。

◉ 所谓蚂蟥绊，是指古代修复工艺中常用的锔钉，因钉子形似蚂蟥，故得此名。蚂蟥绊通常用于修补瓷器，铜器上较为少见。

【蚂蝗锔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