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大家好!我是香香,欢迎收听香香读《纳兰性德全传》之〈扈从东巡〉2
晌午,纳兰性德换一身便装,打扮成一个书生模样,又上贝勒府去了。府门仍然是紧锁,还是进不去,纳兰性德围着贝勒府的宅第转悠,走到后角门儿,见有个人看守着,他眼珠儿一转,掏出二两银子,给守门人,说明了来意,就混进了贝勒府,他悄悄地东瞧瞧,西望望,偏巧儿,来到了老王爷的书斋。别看老王爷是行武出身,没念多少书,还挺好学,书房里摆满了经史子集线装书,布置得十分典雅。纳兰性德趴窗一看,屋里没人,便进去从笔架上拿起一只小狼毫,在纸上写下这么几行字:
为打沙俄误行程,
性德尤恋祖孙情。
痴心求教长枪术,
协力卫国边患平!
他写完出了屋,见全院到处都静悄悄的,心想:“快走吧,兴许有埋伏,别让人家当贼抓了。”便急忙从后门溜出来。傍晚,纳兰性德带了两名小校,第三次到贝勒府,大门依然关得紧紧的。
校尉不耐烦地说:“这位长辈也太不开面儿了,值得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他嘛?若是不理他,没准他还兴许上赶着去看您哪!”
纳兰性德摇头儿说:“住口!你们懂什么?”
两名小校相视一下,不敢再吭声了。纳兰性德拾阶而上,亲自叩了几下门,冲着门缝,说:“求您禀告老王爷,纳兰性德来求见!”
这时,府门忽地大敞四开,从门里健步走出一位须眉皆白,衣衫褴褛的老翁来,只见他手中提着一条又宽又长的柞木大扁担,二目炯炯有神,眼光咄咄慑人魂魄,冲着纳兰性德喝道:“老王爷已向神佛和家里人发了誓,今生今世不想见你,你还来死缠着我干什么?快走开!若再不走,看家伙吧!”说着,老人家挥起扁担朝着孙子劈头盖脑地打来。
小校们气急了,撩起战袍的下摆,掖在腰带里,把辫子缠在脖颈上,冲上前去就要动手。纳兰性德急喝道:“不许动手!我来。”便和老人家撕打起来,这一老一少,左一个回合,又一个回合,拚作一团,难解难分。老王爷把一根扁担耍得虎虎生风,滴水不透,令人看去,满眼是扁担在飞舞,招式超群,套路非凡。其实,贝勒并不是真打。如果是真打,一扁担就把性德打倒了。他是把招数亮给性德看,二人足足打了半个时辰,老人身轻如燕,忽然跳出圈外,把扁担一摔,满意地说:“小孙孙,把我这个扁担带去,帮助康熙皇上保江山吧!”老人说完,硬朗地扭身就回府了,临进去时,又回过头来,恋恋不舍地望望孙子,眼窝里好像闪着泪花儿。
纳兰性德捡起那根沉重的扁担,双手抚摸着,也不知怎么着,眼里流出热泪。他想跑上去,跟爷爷说点什么,不料,老人家索性“砰”地一声把门又关得紧紧的,他只好望着贝勒府的门,虔诚地磕了三个响头,扛起扁担,若有所失地回到驻地。
两名校尉不解地问:“您一连三次来访贝勒爷,人家连照面儿都不打,门口不让进,令一个老家奴打了你一顿,您还给人家磕开头了。您这是犯哪股风啦?”
纳兰性德正色地说:“甭胡说八道!你们懂什么?方才,我爷爷已把祖传的东海长枪术绝技教给了我,还把纳兰家族传世的宝枪也一并送给了我,叮嘱我帮大清皇帝打退犯边的沙俄,卫国安民!这样的深情厚谊,难道还不值得重重地叩谢吗?”
说得两名校尉愈发糊涂。这时,纳兰性德把扁担往地上猛劲地一磕,又往上一提拴,从扁担里面滑出一杆金光闪闪的长枪来。两个小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那位穿着破衣烂衫的老头儿,就是纳兰性德的爷爷,贝勒王爷呀!
这个倔老头,生怕家里人再嘲笑自己,他死要面子,才想出这么个招儿来,给自己找个台阶儿下。
以上内容来自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