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灌篮高手》,搭上青春的列车回到过去 | 新京报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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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0日,动画电影《灌篮高手》在国内上映。

1995年,《灌篮高手》引进到中国,1996年播出了最后一集。一代青少年跟着湘北篮球队出征的步伐,在单放机里循环着“直到世界尽头”的音乐,只待下课铃声响起,飞奔向蓝天下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球场。

《灌篮高手》最后一集余韵悠长,湘北队三年级生赤木刚宪,说出了那句激动人心的“全国大赛见”。井上雄彦就此在一代人心里种下了一个梦。

未完待续的青春

《灌篮高手》用开放式的结局,吊足了一代人的胃口。许多年后,我才体会到,这样的安排不仅仅是编剧技巧,更有一种透彻的人生体悟。

青春不就是这样吗?那些一起在球场上挥洒过热汗的少年,在毕业之后各奔东西,每个人都会有不可预期的结局。我们在《灌篮高手》中看比赛,我们在球场上打比赛,最终汇入生活的“全国大赛”。我们没有在《灌篮高手》中等到全国大赛,但27年间,我们每个人谁又不是在打生活的大赛?

《灌篮高手》全国大赛上演,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回到充满各种可能的梦幻年代。每个篮球少年都有自己的理想。

在寂寞成长的日子里,每个人都急于给自己找一个模板。流川枫式的酷帅,仙道式的耍帅,樱木式的恋爱脑,三井式的浪子回头,少年们搭上青春的列车,纷纷对号入座,开始自己的角色扮演。这种角色扮演中,往往是从头到脚的,首先给自己整一个发型,然后买一双篮球鞋。

我有一位媒体同仁,他在读初中的时候,给自己封了一个“得州流川枫”的外号。每天早上去学校之前,他都在镜子前面折腾好久,其中抓头发是一个重点环节。双手插兜,头发凌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位“得州流川枫”就这样度过了少年岁月。

一年之前,“得州流川枫”跟我分享了一段有趣经历。他在几年前开始脱发,看了很多学术论文,几乎成为脱发专家,但用了很多药物都不见效,决定去医院挂一个专家号。

等到了护士喊号,医生一见到“得州流川枫”,仿佛看到珍稀动物,眼睛瞬间就亮了。专家大喊一声,“都过来!”年轻医生、实习医生,有六七个人,全都围了上来。专家开始现场教学,“大家看,这就是典型的雄性源脱发,呈M状……”“得州流川枫”就在100多个女孩和六七个医生的围观下迎来了“油头搔更短”的中年。

《灌篮高手》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但真实的体育竞技,魅力不输给漫画虚构。

2015年,一段日本小学生篮球赛的视频火遍网络。这是日本福冈的一场小学生篮球赛,在比赛最后四十几秒,两队反复打平,惊心动魄,最后2秒其中一支球队上演了超远绝杀,像极了湘北淘汰山王工业的桥段。

一张回到过去的电影票

篮球只是体育动漫里的一环。《灌篮高手》电影上映,人们掀起一波怀旧潮流。

在我们消费能力范围之内,可以暂时主宰自己的情感。《灌篮高手》会唤醒我们的青春记忆,男孩心目中的赤木晴子,女孩心目中的流川枫,在我们的记忆中复活,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灌篮高手》中除了懵懵懂懂的爱情,还有惺惺相惜的友情。我相信,所有男孩都不会忘记铁男这个角色。

铁男是三井的“社会大哥”。他到篮球馆给三井出气,结果拼拳头被樱木打败。三井哭着跟安西教练说,“教练,我想打篮球”,此后剪去了丝滑的中分长发。三井在下课路上遇到了路边抽烟的铁男,铁男对他说,“还是这个发型适合你。”

他和三井告别时,指了一下自己的长发说,“我讨厌戴安全帽”,一头长发在风中飞舞,身后追赶的警车在夜色中留下一道尾灯的红线。“再见了,运动男孩。”这是一个叛逆青年对一个叛逆少年的祝福。

多年以后,我们在人生路途中是否邂逅过这样一位铁男?《灌篮高手》之所以动人,就是在这些细节中,处处有人性的羁绊,友谊的温情。

有时候,人们的头脑和生活是贫瘠的,所以《灌篮高手》这样的诚意之作,会迅速占据青少年的脑袋。这里面的人物有血有肉,这里面的少年有追求、有梦想,和自己晚自习的生活不一样。它不仅唤醒人的希望,甚至是青少年的自我情感教育。

我想起20年前的春天,下午第三节下课铃声响起,飞奔回家看《灌篮高手》的情景。从学校到家,公路边有一片麦田。春天的风吹起绿色的麦浪,在落日余晖中滚滚而来。空气中有麦苗青涩的味道,我疯狂地踩着单车,去追赶18点15分准时响起的“直到世界尽头”。

那是一条奔向自己内心世界的路途,我们守望着屏幕,努力地钻进一个充满希望的地方。现在,我们买一张票暂时回到那个世界,怀旧但没有感伤。

因为那美好的仗我们已经打过,现在,只是想对过去的自己说一声,“再见了,运动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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