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回01：小孩子间真挚的感情

第58回01小孩子间真挚的感情

一、知识点

1.教习：

清代沿用此制，翰林院设庶常馆，由满、汉大臣各一人任教习，选侍讲、侍读以下官任小教习。官学中亦有设教习者。清末兴办学堂，其教师也沿称为教习。参阅《明史.职官志二》、《清朝通志.职官略一》。古代对于从事以教授他人学习为生的人，都称为“教习”。如《水浒传》中的林冲，称为御林军总教习。

2.戏班子：

旧称戏曲剧团。也叫“戏班子”。

3.薨：

薨，汉语二级字，读作薨（hōng），本义指古代称诸侯之死。后世有封爵的大官之死也称薨。

二、金句/精华笔记

1、王夫人的感觉是说学戏的他总觉得怪怪的，留在家里，因为王夫人就是希望所有东西组成安分的，所以他觉得这些女孩大概很难弄。那给他们一些钱打发了算。

2、所以有没有发现表演艺术的一群人，真的在那个一个比较实用的社会里是蛮奇怪，就不知道要怎么办，就每个房分了一个。

3、如果你想看他的舞台上真的演皇帝演惯了，他讲话绝对是命令口。

三、全文逐字稿

58 回在讲红楼梦，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可能已经好久没有出场，大家都忘掉的 12 个女孩子，就唱戏的 12 个女孩子，记得吗？就是贾家，那个时候贾元春不是要皇妃回家省亲吗？回家省亲要常常要看戏。那过去觉得说今天请什么明华园来，明天请什么小溪园来也蛮麻烦的，就说干脆贾佳自己训练 12 个唱戏女孩子，以后要唱戏就自己家里就有戏班子了，就不用在外面请。所以我们看到明清以来，其实很多大户人家家里都养着戏班子，根本就是唱戏。所以像汤贤祖他们写戏的时候，家里根本有戏班子，所以他写了一段，他立刻就叫唱，觉得听起来不对的，然后他在修的就是这样子去写剧本，我们现在写剧本，没有剧团这样写剧本，可是演出的时候可能有些会有误差，真正演出会有误差。我们知道像汤贤祖刚刚讲到他的戏大部分都是写完一段就这样，唱一段演一段，看不好就修改，可以玩到这种程度。

那么贾家就当时派了贾琏到江南采买了 12 个女孩子出来，他们的名字都有一个字叫关文，官方官、蕊官，要官什么官什么官，各种角色都有 12 个，所以记不记得那个皇妃贾母他们看戏的时候还特别把他们叫来给赏钱的，说几岁？ 9 岁、 11 岁，所以大概不会超过 12 岁，就是那种学习的女孩子，那这种学习的女孩子大部分也都是家里面穷以后卖出来的女孩子，那我们就看到红楼梦一直没有特别写到这些学习的女孩子的个性就是他们不是做针线的，他们也不是做粗活的，可是他们唱戏本身又常常在戏里面认同了一个角色，所以也有一些知识上的训练。

对于人物角色的东西，比如说你在舞台上演一个杜丽娘，你就是大家小姐，所以她又学到了很多人世间的复杂的东西，所以这种过去的社会很怕的用比较轻蔑的语言说戏子的那个角色。我们今天说表演艺术是比较受尊敬的角色，可是这些角色都比较复杂，因为他在演戏的时候他能够演得好，他要揣摩个性，他演皇帝也要像个皇帝，对不对？所以他跟那种真正贾府的那种用人就不太一样，虽然是买来的，这需要一个丫头，那么这些丫头后来慢慢也长大了，也长了，每天要唱戏，然后他们有教习，就是老师当时买这 12 个女孩子，还特别聘了一些老师要教他们唱戏的，结果现在多年也没什么用处，养在花园里面也不想要干吗。

最后就想说，这样子是不是他们也大了，就把他们发回去给他们自己的父母，然后该嫁的就嫁，该转业的就转业，如何？可这些人要转业还很难，就刚才讲说他们针线也不会，他们出活也不会，也不晓得要做什么东西。所以其实过去对于戏班子里的人，社会一直有一种歧视或者亲密，是因为他们在社会里面是一种特殊人种，就是在那个伦理里面有一点放不进去，有一点放当然特别漂亮，可能就是有钱大户人家逃去做妾，什么也有很多这样子。后来大概你看到一直到白信用写的白台北人里面那个前夫人怎么都是如此？官场里面娶妾的时候都是戏班子里的人出身，所以也造成社会一个比较主流的文化里，对戏子一直有一种亲密，有一种歧视。那么这一段就会写到这 12 个小女孩，结果 12 个小女孩就说要放你们回家，他们应该写如何就都不要走的原因，就发现 12 个里面有绝大部分说爸爸妈妈一直以卖我们为荣为乐视，反正就把它卖来卖去，所以你把我们发回去，他还是卖，那我们幸好现在卖到了。贾家做戏子也这些年日子过得很好，那主人也待我们很好，那再卖又不知道卖到哪里去，那说不定越卖越糟，所以就不愿意走。那不愿意走以后，贾家也很头痛，因为这些人到底要怎么管家？扫地也不会扫地，只要做真线，也不会做真线。后来这样子，就每一个院，大观园、怡红院分一个，潇湘馆分一个，就学做丫头的事。可是事实上你等一下就看到他们也不会做丫头的事，因为针线不会，他们就是会唱戏。所以后来宝玉说，噢，我要一个正旦，那至少有时候过生日，他可以唱唱戏什么之类，所以每个人就要了一个，要了一个以后我们就看到发生了一个事，就宝玉病稍微好了一点，就拄了一个拐杖，出去游园去逛园子，就看到山石头后头火光冲天，然后就看到有一个唱戏的这个小孩就他是唱大花脸的，他就在烧纸钱，我们现在看起来大家没什么事，可是在贾家方这种事情是可以打死的，因为你在主人的花园里面烧死人的纸钱，祭芷这种纸钱是不得了的大事，所以有个老婆子就抓到他，说报告了太太，说这个某某人在这边烧纸钱，那这是不得，真的不得了大事。

那宝玉就想保护这个小孩子，觉得小女孩很可能，小孩哭得一塌糊涂，问他说你到底在为谁烧？为父母烧吗？为谁烧？他又不肯讲。那宝玉说你以后要烧，你交给我，我叫人带到外面写了名字帮你烧，你不可以在园子里烧，因为这是很严重的一个事，可你看到宝玉这个主人永远帮底下的人在遮掩事情，最后那个老婆子就要报告了，要报到上面叫处罚，叫惩罚就不得了。宝玉就跟那个老婆子说是因为我病了，我叫他来烧一些纸钱去祭那个杏花绳的，那特别讲，说不能够让人家撞到，以后就不灵了，我这个病又会更重了。说好吧，那我去告诉贾母，看你谁就那个老婆子下手，说可不能报告了。好，就是说你看宝玉就把他担下来以后就问这个，他就一直哭，他说你到底在记谁？以后告诉我，我帮你去外面记。宝玉就觉得人会纪历纪念另外一个人，都是让他觉得很可爱的，很心疼的，那这个女孩怎么样都不肯讲，就红着眼泪说你去问方官，那方官就是他们同样唱戏，然后分在宝玉房里的。宝玉后来回去以后就问这个方官说他也是实在太胡闹了，那宝玉说到底什么事？他说他当然不好意思讲，他说他唱大花脸，另外有个死掉的药官是唱青衣，所以他们两个就做真了，就是他就觉得他是一个男的，他就爱上了这个女孩子，他就那个药官死掉了，所以他就在那边烧纸钱给他。

那宝玉就很感动，就觉得说因为这里面还是在讲 9 岁到 11 岁的小孩子，他根本连性别他也不清楚，就因为在唱戏里面一个人演了一个花脸角色，一个演人演了一个花旦角色，所以他们两个彼此没有父母的状况，他们就彼此照顾，就彼此照顾起来。所以他就觉得说这个药官太花脸，他觉得我一辈子要照顾药官这个女孩子，结果就死了，所以他就常常想到他的忌日就烧钱。

所以我们看到红楼梦 58 回叫杏子因假凤气虚黄，你看一下标题，贾凤就是讲的这个唱大花脸，因为他是贾凤，他并不是真的男人，他只是因为在戏剧里演男性角色，他就去哭，这个虚黄就是其实两个人是在舞台上的男女，结果变成了现实里两个小女孩彼此在照顾，所以这一段其实也是我们现在不是太容易懂，过去戏班子里面都是穷人家卖去的孩子，那男性的细斑全男性，女性的细斑全女性，像梅兰芳他们就全男性细斑，它不可以有女性因为防范所有的这种性别上的混乱，可是事实上他们会在他们性别的角色上，在舞台上会造成他们去爱对方。

你们看到陈凯歌拍的霸王别姬也是如此，也在讲类似的故事，可是那个那个是有点年龄大了，可是在这里其实在讲小孩子就 9 岁 11 岁，他们无父无母，被迈进来以后，他们会有一种很亲的那种关系，而且刚好在舞台上演那个角色的时候，就造成他们也觉得他就可以照顾这个人。

你知道唱大花脸唱的好的人一定是两肋插刀的那种人，那旁边有一个很弱的一个小小花旦，他就会照顾他，然后就变成他们的情感，所以这个红楼梦这本书真很不得了，就在讲人跟人之间情感都讲到非常细腻，而宝玉完全没有用世俗的角度去看这件事，相反的他会觉得好棒，他就会跟这个小孩子讲说以后我都帮你烧了，以后你要纪念这个人，你就把纸钱也不要人，就把名字给我，就带到外面去帮你烧。

所以宝玉有一个部分是很疼爱孩子气的东西，他觉得人还有这个东西非常难得，那其实药官已经死了吗？那他也可以，这个根本就不纪念他，可是宝玉会觉得这个人有深情，有他的情感，所以这一段第 58 回整个在讲这 12 个唱戏的小孩，讲到其中的这些关系，也讲到他们之间的某一种义气，因为那个有些老婆子要欺负他们的时候，他们会一起来帮忙去对抗那个人，就是戏班子里面他们彼此的唇齿相依的那种关系。

好，我们看一下一点点这一段好吗？就是史湘云、薛宝钗还有林黛玉三个人看到探春进来了，就含住不提，因为邢岫烟当衣服的事情还是不宜于让太多人知道，就没有再讲。那探春就问候，大家又说笑了一回就散了。

那谁知上回所说的那位老太妃死了，有个老太妃不是生病吗？那现在死了，老太妃的意思就是不是皇后，正宫皇后就是皇帝的这个老皇帝的妾。老太妃薨这个字用在公侯的身上，皇帝叫崩，一般的公侯贵族叫作薨。这个词古代的死亡名人，一般人叫死，那皇帝叫驾崩，那一般的贵族叫薨，所以他用字是不一样的，就老太妃以訇，凡诰命，凡是有品地的夫人，诰命要入朝，绥班暗觉守制，等一下我们会看到暗诀，守治，就不同的官要守不同的治愈，就是皇帝的命令叫治愈天下凡有爵之家，只要有爵位的人家，一年之内不许艳艳音乐过去非常非常严的，就是说你有国等于是国商期间，只要有官位的人，一年之内都不许请客，不许卡拉 OK 都不许，真的蛮严的，我们现在想想这个东西要实行还很难，所有的五院院长跟各部部长，那这个一年之内都不许去唱卡拉OK，大概蛮难过的，一年之内不许晏晏音乐，庶民一般老百姓更惨，三月不许嫁娶，三个月里面不准嫁嫁这个，所以很多婚事在这里就耽搁掉，就三个月里面不许嫁娶那贾母、邢夫人、尤氏婆媳祖孙，每日入朝，随即每天都要去祭拜到魏正以后才回来。

魏正大概是下午 3 点 4 点左右才回来，一早就要入朝，所以跟做官很累的过去啊。在偏殿二十一日以后做三期，做完，然后才请录入仙灵，那仙灵的这个地名叫做孝磁县临，就是有点像我们现在去看明十三陵的时候，每个陵在不同的县，在不同的线，在校磁线的这个 0 那离都来往得十来日之功，你看这么远。所以这个贾母也很辛苦，每天要舟车劳顿讲十几天才到这个地方，然后请您至此还要停放几天才入地宫，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去看过，像定陵这些明的陵可以，现在地宫都挖出来，就在地底下的宫殿，地宫，所以大概要一个月光景，所以一个月。贾母、邢夫人这些人都不在家好，所以这些大人都不在，所以小孩子特别可以大闹，所以这些唱戏的女孩就后面就闹起来了。那宁府贾真夫妻二人也少不得要领，可是梁府无人，宁国府没有人管，荣国府没有人管，所以大家就商量家中无主，这样是不行的，就报了油氏产育，所以你可以看到报了一个假的病假，就说油氏因为要生产要养育，所以把它腾挪出来办理融营梁府的事，所以他不用日入朝了，这样可以了解吗？其实是作假请了一个假的病单，在他医院证明一下，所以他就不去，就在家里管事，所以又拖了薛姨妈在院内照管。

姐妹丫鬟们就把薛姨妈请进来，住在大观园，照顾所有的这些林黛玉探春，薛姨妈也只得挪进园来。那宝钗那个地方，有湘云，湘林住着李纨的稻香村，有李婶带着两个女儿，就是李文。李琦住在这里，那虽然常来往，可是三五日不定，所以贾母又把宝琴送去给他照管。那迎春的地方，就是二丫头的地方，有岫烟，邢岫烟住在那里。探春因为家务融杂，所以同时他的亲母亲赵姨娘，还有他弟弟贾环拾来寡皂，就是没事就来闹一闹，所以他那边不方便住什么人。那惜春的地方房屋很小，所以贾母千叮咛万嘱咐，就托他照管林黛玉，因为贾母还是疼这个外孙女，所以就跟薛姨妈说，你特别照顾林黛玉，所以薛姨妈干脆就搬进大观园的潇湘馆住了。要注意一下这件事情。

就是薛姨妈住进了潇湘馆。记不记得上一回讲到林黛玉要认她做妈妈，所以献血姨妈也疼她，然后贾母又特别的叮咛，所以她就住进了肖像馆，就照顾这个林黛玉，那薛姨妈素习最疼爱她，那今天刚好巧玉这桩事，就到潇湘馆来跟黛玉同房所有的药，而饮食就是林黛玉吃药比吃饭还吃的多，所以药耳一定在上面，饮食在下面，一应的药耳饮食十分精心，就照顾得非常非常好。

那黛玉感激不尽，以后便如宝钗之乎，就是不叫这个宝钗姐姐什么，就直接叫姐姐妹妹，那宝琴她也就妹妹相护，就是完全跟宝钗宝琴一样同胞相处，把薛姨妈当成亲妈妈一样看待，那叫诸人更觉亲切。那贾母看到如此也十分喜悦。放心，薛姨妈只不过照管她姐妹，近日丫鬟辈，一应家中大小事务，也不肯多口。就是说不要忘记他还是外人，真正的家务的繁杂的事情他不敢讲，因为很麻烦，因为你没有那个身份，就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他也不肯开口。那尤氏天天过来，也不过应名点卯，应名点卯就是检查一下，说有没有到那轮班排得好不好。

点卯就是我们说子丑寅卯，卯是黎明的第一个时辰过去的，军队也是吹起床号，就是卯时点卯，有一点说早上的第一次打卡，就他过来点卯一下，看看大家有没有在过来这个点卯，那么所以这里面就讲尤氏的这个照顾，那每天还要照管贾母王夫人的下注，一应所需的引转铺设之物，所以也很操劳，所以宁荣二福的主人如此不暇。

那两处执事人等就是办事的人，有的人跟随入朝了，有的人在朝外照料下处的所有，这些人各有差使，所以两处吓人，没了震惊的头绪，也都有点偷安，有时候趁空隙结党，就开始去赌博，做各种事情。那荣府只留了一个管家，就是赖大，还有其他几个管事的照管外务，那这个赖大手下常用的几个人已经走了，虽令伟人也都是生的只觉不顺手，且他们无知，或赚骗无节，或诚告无惧，或举荐无因，种种不善，我下面带大家一起看一下。

这里有三个讲说一个大家族里面主管的人不在的时候会发生的三个事情，一个是转骗无节，转骗无节就底下贪污，然后那些钱就那种好，他特别加了一个无节，就平常也转骗了，可是因为主人不在，转骗特别严重，无节就是连节制都不节制了，就是以前可能 1000 两银子的克扣 100 两银子，现在可是 500 两，600，就是赚骗无结。

第二个诚告无据，来报告什么买什么东西，连收据都没有了。诚告无据，举荐无因。所以安排了一个人士，到底什么原因这个人要做这个事情，举荐就是推荐这个人来做这个事情，连原因都没有好，所以你可以看到这个家有点乱掉了。其实这 3 句话就在讲管理，转骗无节，就转骗无节，说其实多有一点回扣，大概也没那么严重了。可是到不得了无节了都不节制，转片无节，诚告无惧，举荐无因，种种不善存在，声势也难背数也不能讲了。那又见各官患家，凡有幽灵男女者，就是家里有养的幽灵，幽灵就是讲戏子，所以有唱戏的，古代的表演的这些幽灵，男忧女灵，他们一概捐免遣发。所以贾珍的太太尤氏就议定，等王夫人回来，也要遣发 12 个女孩子。所以故事就转到了这些唱戏的 12 个女孩子，大概管理上也很麻烦，就说干脆把他们遣送了算了。把他们遣送掉，所以遣发 12 个女孩子，又说这些人原来就是买的，如今虽不学戏，还可以留着使唤指令，教习们自己去吧。教习就是老师，就是这个梨香苑的唱戏的，教戏的老师们走就好了。

那王夫人说这些学戏的倒比不得使唤的，他们也是好人家的儿女，因为无能卖了做这件丑事装神弄鬼的这几年。好注意古代对表演艺术的看法，哈哈哈。因为没有其他的能耐，所以就去演戏装神弄鬼的这几年，所以其实是对表演艺术一个很不正面的看法。我们现在所谓的艺术家非常正面，可是过去所谓的戏子这种东西，其实是社会里面地位非常低的，非常低，所以就是做这件丑事装神弄鬼的这几年。如今有这机会，不如给他们几两银子盘缠各自去。王夫人的感觉是说学戏的他总觉得怪怪的，留在家里，因为王夫人就是希望所有东西组成安分的，所以他觉得这些女孩大概很难弄。那给他们一些钱打发了算，不要留在家里，那当日祖宗手里都是有利的，咱们如今损因坏德那而且还小气，如今虽有几个老的还在，那是他们各有缘故不肯回去的，所以才留下使唤。

那大了配了，咱们家的小子们好有事就说。如今我也问了那 12 个女孩子，有的愿意回去，就带了信叫他们父母来，亲自领回去，赏他们几两银子的盘费就是交通费，如果不叫上他父母来，只怕有混账人鼎名冒领出去又转卖了，岂不辜负了这 n 店，那意思说我要发放这 12 个女孩子，可是一定要把他们的父母找到，就是当初卖他们的父母找到，说现在贾家有恩典，让你们领回去，因为怕有人冒领以后又转卖好，所以你可以看到古代那个人口贩子的那个严重，或者说户口的这种不清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不要说是外人，可能自己的亲舅舅姑妈都可能转卖的，所以他们会觉得找到亲父母，那亲父母当然也会转卖，可是就是觉得说责任贾家不要负，就是说可以交代的比较清楚一点，那王夫人就说这个话很妥当，就这样办。

所以由氏他们就派人告诉了凤姐，然后就说给总理人，就是主管 12 个唱戏女孩子的这个管理者，每个教习给他们银子 8 两，令其自便，就是让他们走了那离乡院所有的物件，这些行头，这些舞台上用的东西，查清计策，收明，派人上夜，就是入库房，将来说不定还用得到。这些戏服，这些东西都可以用。

那把 12 个女孩子叫来当面细问导，有一大半不愿意回家的，那有的说父母虽然在，只以卖我姐妹为师，那么他们把我们卖来卖去的，那现在回去了，还是会被他们卖的。那也有的是父母已经死了，或者被孰伯兄弟卖的，也有说没有人可以投靠了，所以说也有说恋恩不舍的，就是说贾家对我们很好，我们舍不得走，就是有一大半不愿意走的，那只有愿意走的，大概只有四五个人，所以王夫人听了以后就把他们留下来，那要去的人四五个人，就令他们干娘领回家去，但等他们亲父母来领，那不愿意去的，分散在园中使唤好。你看到贾母就留下了文官，那正旦方官就给了宝玉。

正旦方官，正旦一般讲起来就是我们看到像斯郎泰姆里面的代战公主什么之类的的正蛋，因为这里面还有小蛋，甚至还有丑蛋，各种不同的。就蛋珏是女性角色，它有各种不同的角色，小蛋蕊官，花蕊的蕊蕊官就给了宝钗，小蛋有点像红娘比较俏皮的这个做工比较多的小蛋那给了宝钗小生，藕冠就给了黛玉。

大花面魁官就给了湘云啊，湘云也很适合要个大花脸的，然后小花脸大家都知道画一个小方块的那个白脸的那种，有点像丑角，就给豆官，就给了宝琴，然后老外爱官，老外其实是老旦。早期的时候，在元代的戏剧里面，衣这个字同时兼老弹，跟老生不那么分的，后来慢慢变成是老弹。可是也有人认为衣可以是老生，所以注意衣这个字在原句当中同时讲，老生老旦都可以，所以给衣官，就给了探春，那尤氏就讨了老旦儒冠去，所以当下各得其所，就像放鸟出笼，每日园中游戏那众人皆知，他们不能争执，不会刺绣，不会做针线，不惯使用，也不会做粗活，皆不大则备。

所以有没有发现表演艺术的一群人，真的在那个一个比较实用的社会里是蛮奇怪，就不知道要怎么办，就每个房分了一个，可是他都不想要他们做什么，因为刺绣也不会叫他们倒个水，也不会因为他们每天过去就学戏的，学专业的戏，那现在也不能叫他整天在那边唱戏，那变成丫头以后也不晓得要做什么，可是大家也都了解，就不太责备他们。那其中会有一二之势的，就是有些比较聪明，比较懂事，有点想说将来不唱戏了，那也没有一个一技之长。那就把本纪丢开。本纪是什么？唱戏做工身段呐，唱腔丢开就不学了，就学起增值仿级，女工之物就赶快补学，补习一些刺绣啊，这种将来好做丫头，这样可以了解，就是他们就放。

其实蛮可惜的，我想这些女孩子都在戏都唱得极好的，那到这个年龄她就转等于转业了，因为没有出路嘛，不晓得将来要做什么啊？有一段时间你看到我记得我们小时候的那个什么大捧名图，什么那几个最好的巨校的，后来到加州，什么看卖机冰淇淋的，卖冰淇淋做厨师的，做厨师，其实我那个时候觉得好可惜，因为他们大家都是台湾最好的名角，每一个都是身上一身功夫的。然后因为你没有一个戏班子，以后他没有办法演戏，他个人也没有办法，所以他们其实蛮可惜。

我们看到华文仪那时候离开中国大陆的时候，在加州也是，后来就跑着跑去卖冰淇淋去。可是他那个时候是唱牡丹亭唱到最好的时候，华文艺到现在大家都觉得他的牡丹亭是一等一的，那个是国家演员，所以有时候看到这些专业的浪费非常可惜。红楼梦里面这 12 个女孩子也碰到了这样的一个状况。那有一天正朝中大忌，贾母就五经就去了，一大早就要进朝，去了。那先到下处用些小点心小食，然后入朝。那吃完了早饭以后，就退到下处，用过午饭，那又歇息了片刻才入朝。适中晚二祭，就中午有一个祭祀，晚餐之前有一个祭祀，古代的那个祭祀非常的繁复。那完毕以后才出来，就退到下处歇息，用过晚饭以后才回家。

那可巧，这下处是一个大关的家庙，那此内比丘尼就是尼姑凡修。这里错了一个字，焚是底下是火，是凡修的房舍极多，又很安静，所以东西两院，荣国府就住在东院，北京王府就住在西院。就是我们讲的东乡，西乡以前的庙里面的东乡。因为庙一定是坐北朝南，坐北朝南以后，前面东边的厢房跟西边的厢房是客房，所以贾府就住在东院，北京王就住了西院。那太妃少妃每日宴席见贾母在东苑就同出同入，彼此也有一个照应。

外面诸事不消细说，好再回到大观园。回到大观园里面，因为贾母王夫人天天不在家，又送龄去了一个月才回来，所以丫鬟婆子皆有闲空，多在园内游玩。这里面还是在讲，大人不在家，没有人管了，所以就有一点松散，那梨香苑服侍的众婆子一概都撤回，就散在园内，听使又觉得多了几十个人，那文官这一批人心性高傲，衣室零零下，剪衣挑食或口角锋芒大概不安分，寻礼者多，所以众婆子都很讨厌他们。

有没有发现艺术家，要不然你就很尊敬他，要不然就很讨厌他，因为他不是按排里出牌，我们注意一下，他在这里心性高傲，他在舞台上老在演皇帝，你竟然忽然要他变成一个丫头，他也很难。我不知道大家了不了解，就是表演艺术真的是很麻烦，因为角色怎么转移的问题，就是他那个角色如果他能够演得很好，他就回不到平常的生活，所以不是他要高傲，是他他一走出来就像个皇帝了。

那你可以知道演员真的是如此，就他在舞台上是有一个架势的，而这个架势他从小学技就学到这个架势，然后现在他做丫头，他也不可能低声下气，所以我觉得那个同情也是了解到说他身上有一个习惯，这习惯他拿不掉心性高傲，我一是零下我觉得也不见得那么坏了，就是老是讲话都是命令口气，如果你想看他的舞台上真的演皇帝演惯了，他讲话绝对是命令口气，朕如何这样，那旁边的丫头或者这些人倒也受不了，是吧？所以一是就伶人那捡衣挑食，因为他们唱戏本身常常表演好的时候都会有赏钱，然后也都赐最好的食物给他们吃，所以你在知道戏服也是讲究的，所以他们捡衣挑食，你现在忽然要他脱了西服去穿一个老百姓那个丫头的衣服，他也受不了，所以我会觉得这里都在讲这 12 个女孩子的转型非常不容易，剪一挑十，口角锋芒，因为你像学戏的人，那个嘴巴是语言，是漂亮的不得了，你要跟他辩论，那可变不过了。所以口角锋芒，所以都不安分。

巡礼就是一般的社会的习惯，他不遵守，所以所有的婆子他们就很含怨，可是口中不敢跟他们纷争。那如今散了学，大家趁了怨，也有丢开手的，也有心地狭窄，由怀旧怨的，应将众人都分在各房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