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02：繁华热闹到如此不堪

第19回02繁华热闹到如此不堪

一、知识点

1.猜拳行令：

这里摆酒上席，依次坐了。宾主七八个人，猜拳行令，大盘大碗，吃了个尽兴。清·吴敬梓《儒林外史》第五十二回。

2.丁郎认父：

叙明代严嵩专权，害死忠臣杜鸾，并抄杀杜家满门。杜鸾之子杜文学发配湖广，改名胡文学。一日，文学浪迹大街，与年老辞官之胡丞相相遇。胡见文学神态非凡，又询其为同姓，遂供其攻读诗文。胡丞相无子，只有一女凤英，留文学招赘之。文学身在胡府，心念举家不幸，每日郁郁不乐。胡特命家僮人等随其街头散心。文学出逃时，妻已身怀有孕。数年后其子长大，起名丁郎，特奉母命湖广寻父。走前其母将相认之证半片菱花交与丁郎。丁郎来至湖广，有乡约苗青，与文学同乡，闻丁郎寻父之事，特将其留于家中，待文学外出，以便引见。巧逢文学大街行走，苗青急命丁郎拦马认父。文学问明丁郎家世，又见半片菱花，确系己子无疑；但因家人相偕，恐露破绽，反忍痛责打丁郎冒认官亲。苗青甚为不平，让丁郎前往胡府喊冤，复被家人拉至花园殴打，致昏迷不醒。适胡凤英为母花园降香，见情用姜汤灌醒丁郎。丁郎出示菱花，说明原委，凤英以子相认，后禀明其父，责文学无情，文学向其认错，父子团聚。

3.卍字图案：

万字符：有两种，卍（两个Z右旋）或卐（两个反Z左旋），古代的一种符咒、护符或宗教标志。通常被认为是太阳或火的象征。在古代印度、波斯、希腊等国家中都有出现。婆罗门教、佛教、耆那教等都使用。卍字在梵文中作 Srivatsa(室利靺蹉)，意为“吉祥之所集”。佛教认为它是释迦牟尼胸部所现的“瑞相”，用作“万德吉祥”的标志。武则天长寿二年(公元693年),制定此字读为“万”。在佛经中，卍字亦传写作卐。唐慧琳《一切经音义》（卷二十一）等认为应以卐为准。

二、金句/精华笔记

1、对于文化其实根本是不懂的，根本不是不懂的东西。那我想这个作者活在今天大家也蛮痛苦的。

2、那画得非常的得神，跟活的一样，非常的好。那今日这般热闹，想那里那个美人自然是寂寞的，须得我去望卫他一回。

3、大家会觉得这句话多加这句话，就是有时候我们在生活中常常会碰到一个要求你的人，而怎么样让对方觉得你求你，他不觉得卑微，不觉得可耻或卑微，其实那个单代大概是做人上最难的事。

三、全文逐字稿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一些戏，就是演明朝的戏，里面有一个主题是讲严嵩的，知道严嵩对不对？明朝的一个大奸臣，就是掌权的那种奸臣，严嵩松是一个山一个高这个词，严嵩，那么历史上是真的有这个人的，就是明朝一个非常集大权于一身的一个权臣，那么他因为长大权于一身，他就常常有点欺上瞒下。

那么当时在讲有一个穷人家的一个文人叫高文举，那么这个高文举去考试做官，最后考到了状元。考到状元以后，你可以看到古代很奇怪，皇帝的女儿或者宰相的女儿都希望招状元入府来入赘。那当然这里面有一个意思，说你考到状元了，你将来就有升迁的比较好的机会嘛，就是你医学院的，所以我当然希望女儿能够嫁给医学院的这种人就是古代的那种一个封建的想法，就是入赘相府。

那么高文举其实在乡下已经有太太，娶了太太，而且有孩子，这个孩子就叫丁郎，所以他就说我不行，我已经有太太，有孩子，可是严嵩说你还不要不要命，你刚刚考取状元，你竟然不答应，我就逼他说你没有结婚，硬把他入赘相夫。所以我们可以看古代的这个诠释，可以硬生生把这个拆掉，就是因为。

当然我们常常听到的故事，像陈诗美是自己希望攀附皇家，然后假装说我未婚，我从前没有结过婚，我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就可以跟这个皇帝女儿就在一起了。那可是高文举，不是，他其实是被严嵩逼迫的，所以逼迫以后他就很难过，因为有几次在街上，他发现他太太带了这个丁郎道来找他了，然后他看到他的儿子，然后他不能认，所以中间当然就有一些武打，后来就是找了一人帮忙就武打，然后最后就才让他们父子相认，那么严嵩才被打败。

那么所以这个是一个武打的戏，就是这一段整个丁郎认父，这一段是整个武打，因为丁郎后来拜了一个高人，就是学武功，然后去跟他父亲相认的一个故事。现在大概这个戏不太演了，可它是一个武打的戏，那么第二个就是黄伯阳大摆迷魂阵那个，这个现在大概都叫做孙兵下山，好，就是刚才提到的孙兵下山，他是战国的戏，那么讲到孙斌，当时他们请这个师傅就是黄伯央下来，然后摆那个阴魂阵，然后又是舞台上的一个热闹打斗的。

那第三个戏是孙行者孙悟空大闹天宫这个戏我们现在常常看，那现在大概在国外，不管台湾出去的戏团或者大陆出去的戏团，经常演的还是孙悟空的这个戏，因为外国人大概就是当年的薛潘这种，反正就觉得热闹，很爱看这种武打戏，你真的要文辞优雅东西他们还一下不能接受。

所以孙悟空的西道现在都非常受欢迎，因为很多动作非常多的身段翻滚，尤其那个小猴子在舞台上翻滚起来的时候非常好看。所以孙悟空大闹天宫这个戏是第三个戏。那么第四个戏就是姜子牙封神，那封神榜是也是哪吒啊，哪吒三太子出来，二郎神出来，也是武打的戏，所以我们看到这四个戏，也许现在我们都不太容易了解，可是他这里讲说树儿神鬼乱出，忽悠妖魔毕露，那么这里面讲的都是武打戏对不对？就是武功的有点像我们现在看到这种魔幻的武侠片一样这种感觉，所以锣鼓喊叫之声远闻向外，就是连贾家外面的巷子里的人都听到了，那么所以满街的人个个都站好热闹的戏，说别人家断不能有的说，就是说这你看他们多有钱，这种富贵人家有钱人家演的戏真是可以摆这种放各种奇怪的烟火，然后非常非常热闹，都很羡慕，可是注意下面一句，宝玉见繁华热闹到如此不堪的地，田地，注意不堪两个词，所以你不细心看，你不知道，其实宝玉是批评就批评，觉得有钱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这么粗俗，就是搞热闹的阵仗。

而对于文化其实根本是不懂的，根本不是不懂的东西。那我想这个作者活在今天大家也蛮痛苦的。我们现在很多的连官府里面所做的文化大概都有一点是这样，其实就变成粗俗的人了，他少掉一个安静的力量，所以其实这个我们很难了解，这个如此不堪就是把人性里面最欲望的东西刺激出来，把人性里面最贪欲的东西刺激出来，而不是安静的东西。所以宝玉其实不喜欢，所以他就觉得想要走，所以只略做了一座，就走开，各处闲耍。然后他刚开始的时候就跟进去，跟贾真的太太尤氏，还有跟丫鬟姬妾就说说笑笑，那么也还觉得无聊，就出二门。那尤氏就想说他还回来以后还是要去看戏，也就没有管他。那贾真贾琏薛潘只顾猜梅行令，注意猜梅。这个猜煤其实有点像我们今天就是猜拳这一类东西，煤是说我把一些东西放在手里，最早的这种赌博就是说你猜有两个还是三个，那猜到了这个我赔多少钱之类的。

这种其实就是最早的赌博，叫猜拳行令，就是酒传令，然后到谁的手上，这个令停的时候他就要罚酒之类，其实就是玩耍，民间过年时候的玩耍，那百般作乐也不理论，所以没有人管贾宝玉，他这个交代是说因为宝玉平常都是一个大家注意的焦点，所以这个时候因为贾琏薛潘他们在玩赌博，所以没有人管他，那尤氏他们以为他又要去看戏了，所以也没有管他，所以这个时候他是孤独的，当宝玉孤独的时候，他会想什么啊？所以我们在这里看到跟宝玉的小厮们也都跑掉了，赌钱的赌钱，或嫖或饮都撕散了，所以有这些用人，这个时候因为过年其实就有一点松散，当然没有人管，那么大概想到说宝玉晚上才会回家，所以晚上再来接他就可以了，就不管他了，所以大家找到一句，就宝玉见一个人都没有，这个时候宝玉是孤独的，宝玉孤独的时候他的，他会有什么样的心思？宝玉见一个人都没有音响，他就想这里素日有个小书房，那小书房里面挂着一幅美人，那画得非常的得神，跟活的一样，非常的好。那今日这般热闹，想那里那个美人自然是寂寞的，须得我去望卫他一回。

我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这种写法是非常奇怪的写法就是我们现在的小说这么千奇百怪，都很少有这种心思，可这个心思是宝玉的心思，就是他怎么会觉得连一幅画里的人都是寂寞的，然后他要去安慰他，他觉得要去陪陪这个美人，那么所以这段写法我一直觉得其实很魔幻，写实就是一个 14 岁的男孩子的这种怪想法，所以想着他就往书房里走，那到了窗前就听到房内有呻吟之韵，就听到有人在里面喘气这种，他觉得吓了一跳，好，这个吓了一跳以后的反应也很奇怪，他说敢是美人活了不成，难道这个美人真的活过来？所以宝玉大概从来不觉得什么东西是没有生命的，他觉得所有的美好的东西其实本身都有生命，不是想说大概是那个画的美人活过来，说那个美人没有活，却是明烟按着一个女孩子也干那精幻所训之事，记得吗？第五回，金幻仙姑是宝玉第一次性的幻想到了一个太虚幻境，有一个警幻仙姑，最后觉得他无法领悟，就把他的妹妹叫做奸美，推给宝玉，让他们做一件事情，告诉他，教他这件事情，所以等于是宝玉第一次的新的经验，就在第五回的时候，所以警幻仙姑一直在书里面代表一个教导性的这个女性，所以他说名烟压着一个女孩子也在做精焕所讯之事。

宝玉禁不住大叫，了不得啊，就是说怎么得了，说跑到人家家里作客，竟然做这种事，一脚进门去将那两个唬开了，两个人吓得半死，然后明烟见识宝玉，忙跪求不跌就跪下来，那么求他饶恕，那宝玉就骂他说青天白日，这是怎么说好？这个时候他其实是法啊，讲出规矩，讲出法，就是你们怎么可以青天白日到家家做客，做这样的事，那真大爷知道你是死是活，就是说我们知道贾真家来作客的，那如果贾真知道这两个人一定活活打死的，可是我想名言这个时候大家已经知道他不会死，因为是来的是宝玉，所以宝玉大概用人也知道他的个性，也不怕他，所以接下来他就看了那个丫头，虽不标致，倒还白净，这个写法也很有趣，就是他并不是每个女孩都是漂亮的，如天仙一般，他就觉得也并不是多漂亮，可是干干净净的，所以大概宝玉就觉得干干净净。

白净这两个字很重要，就是说人很尊贵嘛，就是你生下来，你也没有什么肮脏，也没有什么污秽，你就白白净净，歇维有动人处。然后这个女孩羞的脸红耳赤，就是这种事被人家抓到了，脸红耳赤，低手无言的不敢讲话，那宝玉就跺脚说，还不快跑，还不赶快跑，那一语提醒了丫头，菲也斯的跑去了，所以你要细看这些地方，因为我记得小时候这几行根本一下就跳过了，因为本来还以为还会继续有比较大胆的描述，后来发现没有了，那所以那个年龄大概就觉得大概不重要，就跳过。

可是现在其实觉得好感动的地方就是宝玉的个性，就跺脚提醒说这还不赶快跑，所以这个丫头才跑，然后宝玉又赶出去叫道，你别怕，我是不告诉别人的，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所以你会读到这些部分，你会开始觉得这个书写的动人的地方都是在这里，就是对人的原谅，对人的宽恕，对人的担待，他不但没有责骂他，没有得理不饶人，相反这个时候他怕对方，害怕对方受伤，害怕对方受了耻辱，也许看不开他还要跑出去。再加一句说，你不要怕，我不会告诉别人。

有时候我们只觉得在生活里我们大家很难很难做到这一点。我的意思说，其实我们觉得理饶人大概是非常重要一件事，其实有时候我们觉得理直就气壮，那不要讲这件事情，从理来讲当然是活活打死都没有人会讲话，因为你自己做错了。可是宝玉的让人感动的东西，其实是觉得生命里面哪里有不犯错的东西，或者生命里面从另外一个转环。就是其实我会觉得有时候的为难在于我当然觉得最后自己可能不是一个做行政的料子，不应该在那个系主任的位置，让那个比较凶的人去做比较。

对，那因为生命里面你自己扮演的角色你越来越知道了，越来越知道人的生命里面的欲望的脆弱，欲望的无法把持。那么这个时候宝玉追出来的这句话其实不是好作者，绝对写不出来，就是你不要怕我不告诉别人的这一句话。那么也有时候会检查说自己在生命里面碰到一个你可以处罚人的机会的时候，你会不会担待对方有没有这一句话，多一句话让对方不那么受伤？我觉得这是作者。

其实红楼梦读到越读到后面越感动的部分是这些部分有时候年轻时候大概是比较不容易懂到某一个年龄，大家会觉得这句话多加这句话，就是有时候我们在生活中常常会碰到一个要求你的人，而怎么样让对方觉得你求你，他不觉得卑微，不觉得可耻或卑微，其实那个单代大概是做人上最难的事。

有时候我们在现实的社会政治里看到太多得理不饶人，何况就是说在这种时候。所以有时候会觉得这个文学也许在任何的一个时代里，对人性的开发都是重要的一件事。因为我相信这样的一句话，你今天打开电视，你在报纸新闻上你是看不到这样的一句话，那我就在想说什么叫做宽厚，什么叫做宽恕？什么叫做担待包容。其实这个时候你可以看到宝玉有这一句话在这边，当然你会从另外一个角度觉得说这个人完全不像个主人，他怎么管以后怎么管你的下人。那么同样的，我们今天会想说，好，家里如果有一个玛丽亚，那以后玛丽亚带了男朋友回来以后，你到底怎么办？其实它是有很现实的困境。

好，下面这一段很有趣，你可以看到宝玉回来也没有骂名烟，他就问名烟说那个丫头几岁了？然后名媛就不知道，然后说大概十六七岁吧，然后宝玉就叹了一口气，说人家年龄都不知道，就跟人家干这种事。好，你可以看到这种其实还是心疼那个女孩子，就觉得宝玉一直觉得女孩子是尊贵的，你要去疼她的，那她就觉得男人常常糟蹋女孩子，然后你跟她干那个事也没关系，可是你要心疼她，而不是把它当一个物去处理。那么我相信这里面有非常现代的脚看法在里面，因为其实在看金瓶梅跟红楼梦很大不同，金瓶梅里的男性其实女性对她是悟，所以你可以看到她可以玩她完全像技巧跟游戏，玩到他自己爽，可是他根本不管对方的。可是我们看到红楼梦其实在写情，而不是在写信。所以宝玉你可以看到他基本上觉得性并不重要，他觉得其实情这个东西很可贵，所以他才会有下面这些问话，说他几岁了，然后明源竟然回答不出来。

明源大概就是那种我们常常看到星域高涨的男孩子，反正他就乱搞，他根本也没有在意，说以后要不要管这些女孩子，人家会不会怀孕，人家会不会怎么样，他根本没有这些部分。所以宝玉的这个问话大家可以看一下，他说那个丫头十几岁了，名言到大不过十六七岁，那宝玉说连他的岁数也不问，别的自然越发不知了，可见他白认得你了，可怜。那么这个可怜是在讲人如果没有这个这种心疼，这种疼惜，其实是非常可怜，那就跟动物一样了。所以我不知道大家可不了解红楼梦里面其实写的最好是这些部分，就是人是有兽性的，可是人的兽性可以升高身高，成为一种比较疼惜的东西，而不是糟蹋。所以他就觉得连人家的几岁也不知道，那大概别的也都不知道，那就乱搞，那就白认识你这个人了，那你这个男人大概也不是一个，这个女子可以依靠，真正会疼惜你的，所以我相信今天其实我们读红楼梦被呼唤起来的感动是我们在现实世界里也常常觉得我们一样有糟蹋，那这个糟蹋倒不见得一定是男性对女性的糟蹋，女性当然也可以糟蹋男性，或者说人跟人的糟蹋就是当你不珍惜的时候，他就是糟蹋了，所以我们会觉得所谓的可怜。

他在这里讲着这两个可怜的字很委婉，那意思说当人降低成为兽性的时候，其实是非常可怜的。可是如果兽性的部分可以提高一点，多一点人的尊贵，那其实是比较可爱也比较温暖的东西。所以宝玉常常会有这种很奇特的一个想法，然后又问说叫什么名字？那名烟就休讲到她名字很奇怪，她说这个女孩子她生下怀孕的时候，妈妈怀她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五色不断头的一个卍字图案，万字图案就是在佛像前面的那个有点十字交叉，然后转出来的那个符号叫卍，其实是连绵不断的意思。

我记得以前好像有跟有些朋友讲过，在台湾展梅所不达米雅的作品里面， 8000 年前的梅所不达米雅的作品就有万字符号。所以万字符号是一个非常早的符号，它最早就代表旋转，就所有的旋转本身是连绵不断，所以它是一个幸福的一个象征，那么后来佛教就用这个来作为一个法术的一个法轮，长转的一个符号就是one。

那么我们看到古代很多的纺织品，女孩子的衣服的滚边纳，什么上面都有万字符号，所以他就说他妈妈做梦梦到五色不断头的万字符号，所以就把这个女孩叫万儿啊，叫万儿，万儿后来在这个小说里常常出来，是一个就是命很好的丫头，你可以看到命当然好，做这样的事竟然碰到的是宝玉，宝玉最后还放了他，那么大难不死，那我一再强调说这种事情绝对在古代真的是可以被活活打死的，而且死得非常耻辱的都有，那所以你可以看到说这个女孩真的命蛮好的，所以他后来就在万儿就是他，他在这红楼梦里面是一个蛮常常出现的一个丫头。宝玉听了说，唉，这个怎么会这么新奇啊，说做梦梦到万儿，最后就生了她，所以可见这个丫头将来大有造化。

那这里其实说宝玉觉得每一个生命不管贵贱，虽然你是公子哥，那么它是一个丫头，可是每个生命都有它的典故，都有它的来历。他觉得人要珍惜人是因为没有一个生命是应该随便糟蹋的，我觉得那个是一个对生命的本身的这个尊重。所以我们会觉得红楼梦里面好像超越了很多，不管是性别，或者超越了很多这种年龄或者阶级，他对人有一种平等，那这个平等其实是从人的这个尊重。所以我不知道这样讲大家能不能感觉到这一段短短的几句这样交代过去。那我刚才提到说，大概是我自己在第一次读红楼梦，年轻的时候根本读不懂的，就觉得要写一个宝玉偷偷看到自己的用人名烟跟一个丫头万儿在，那么应该要多写一点嘛，至少让我们觉得好看到书房来陪一个美人的，即墨就又碰到你们搞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就他又不能陪这个美人，所以他就这一天都有一点无聊，我觉得整个 19 回在讲宝玉的无聊感，他这边荡来荡去，后来他就问这个名言说，唉，我们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玩？那名言说要不要到城外去，现在没有人知道，我就拉了马，然后我们就偷偷带你到城外面去玩。

那宝玉说不妥，因为其实很多人都会随时打探宝玉到哪里去了，所以他不能跑太远，他说我们还是到比较熟的地方，比较近的地方去吧，其实他心里面已经有主意了，就是有没有发现他一直在惦念一个人，就是袭人，因为袭人这一天早上被妈妈接回家去喝茶去了，所以他就一直有一点无聊跟若有所失，是因为每一天照顾他都是袭人。

那我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中间有一段是我们前面讲过，宝玉有一天要上课，那袭人就帮他弄头发，那头发梳了 8 根辫子，最后还把 8 根辫子就变成一根辫子，镶了珍珠之类的。就宝玉身边照顾她的真正的人其实是袭人，但这个袭人虽然是丫头，可是又像姐姐，又像妈妈，又像妻子，就是她是真正照顾宝玉所有生活细节的。

所以宝玉一旦这个人不在的时候，忽然就有一点怅然若失，因为所有习惯的这种东西忽然就不见，因为你如果不回想到那一段，你不知道习人的重要，就是记不记得宝玉去上课，袭人连那个木炭都给他准备好，就说天气很冷，那你自己要懂得加木炭，因为那些佣人可能到时候会忘掉，所以给他准备了炭炉子，准备了木炭。就是如果身边有一个丫头是这样照顾你的话，你大概也离不开他了。

因为袭人比宝玉大个一两岁，所以又完全像姐姐在照顾这个宝玉，所以我觉得袭人是红楼梦里面大概母性个性最强的一个女性。我说的母性是说其实女性的身上有女性的部分，有母性的部分是她会照顾人的那个部分。那这个照顾我不觉得母性一定要狭窄化道说只是我的孩子的照顾他有时候会扩大，就是我们觉得，唉，这个人母性很强，就是说他在生活里他就习惯去照顾别人的细节了，那袭人就是这样的个性。那么 19 回等一下大家会看到袭人的母性个性充分被描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