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回01：宝玉身边的帮闲文人

第8回01宝玉身边的帮闲文人

一、知识点

1.文房四宝：

笔墨纸砚。

2.银库房：

相当于账房。

3.斗方：

斗方，中国书画装裱样式之一，指一或二尺见方的书画或诗幅页，尺幅较小，一般指25—50厘米见方的书画作品。民间年画中，把这种尺寸和形式的作品也称作 “斗方”。现年画中亦有斗方的体式。

“斗方”是国画界的常用术语，一张正方形的画幅就是斗方，最常见的是69*69cm（2市尺见方）的尺幅，它的幅面大小就是4平尺，这种尺幅是用一张四尺整宣（2市尺宽、4市尺长）沿长度方向对开而成的。一尺见方的小斗方，又称为“小品”。

二、金句/精华笔记

1、老太太就是说这个小孩这么懂事，还要来拜拜拜见我这样，嗯，就这证明就王熙凤很懂得，嘴巴很甜，知道这种老人家就说你老人家怕冷落嘛。

2、父亲的权威是惊人的。就在宝玉这个 13 岁的男孩子里面，最怕的就是父亲，他连父亲住的上房，他都不愿意随便经过，宁可绕远路罢了。

3、我不觉得说宝玉这个时候字一定写得多好了，可是这里面就是这些人开始奉承他，而且都觉得以拥有他的字为荣了，就开始要他的字。

三、全文逐字稿

第八回很好玩，你会发现第八回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就是宝玉想要出去玩，那后来想去看看宝钗，因为宝钗不是生病吗？在吃冷香丸，他想去看看宝钗，他就想绕原路，就不信他就碰到这一批人。可是这个小说了不起，说你会觉得没有大事发生，可是他就带出了这个家族里面的某一种文化的东西，你在别的地方根本看不到沾光。单聘人这两个人，可是这个时候出来了，就这两个人出来跟宝玉的这个对答的关系出来。然后另外一个就是李奶妈，这个李奶妈在这个小说里其实出来蛮多次，第八回里面很重要的一个人就是写李奶妈。记不记得前面我们讲过有过一个焦大，就这种老家人，那焦大更厉害了，因为是四代以前的老家人，所以到现在他简直是目中无人，那可以把这个家族什么丑事都讲出来。

那这个李奶妈是小时候喂过宝玉的，给宝玉喂过奶的，那这种在家里面身份也非常高，因为就真的像妈妈一样，那通常贾母跟王夫人就是这个宝玉的亲妈妈，亲祖母不在身边的时候，这个奶妈讲话分量很重的，所以他就跟着。所以你看到宝玉的可怜，大家可能不觉得他从来没有办法一个人出去玩的，他每次一出去就是四个丫头，然后两个奶妈这样子跟着走的，所以我们就看到宝玉的。为什么上次我们讲他碰到秦钟，他觉得好开心啊，说，唉，你来我这边读书啊，怎么之类？他根本没有同年龄的同性的玩伴，就是第一个都是女人，那另外一个就是说他身边一动，他就是跟着一大堆人，因为他太宝贝了，所以不敢让他一个人单独走，那所以你可以看到说一个没有事发生的这样的一个第八回，里面所有的人物个性鲜活明朗，全部都出来，所以我们看一下这一段好，他第一段开始是在讲这个凤姐跟宝玉不是回家吗？记不记得他们在东府做客，做完客以后坐车回来，回来以后在车上就碰到焦大在骂人，然后宝玉就充满了兴趣，问说他会是什么意思，然后王熙凤就骂了他一顿，说，你是你什么样身份？你也讲跟这个焦大一样的这个话。

好，所以他们就回家了，以后他们就见过所有的人，宝玉就跟贾母说秦中要上家属的事，你看他心里面最忌的就是他这个好朋友，才见了一次面，他就觉得我们小时候也会说啊，那个隔壁那个谁不去上幼稚园，我也不要去了，好奇怪，我就现在想起来，小时候常常是因为某一个玩伴，所以你愿意去读书，所以他就立刻跟贾母说心中要上要到他们家私塾来上课的事，然后他说自己有了一个伴读的朋友，正好发奋啊，这个也不晓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宝玉跟贾母这样讲，当然贾母很高兴，这有任何的方法可以让宝玉发愤，大概大家都是高兴的不得了这样，所以他就知道说大人都要他读书的，他平常又不喜欢读书，找总算找了一个伴读的朋友，正好发愤，然后着实地称赞秦中的人品形式最使人怜爱，就是一个好朋友可以交结交的好朋友。然后加上凤姐又在旁边帮着说，凤姐当然是非常有力量，因为贾母最相信他，所以凤姐帮着说说，过几天他还来拜老祖宗呢，那贾母就开心了，老太太就是说这个小孩这么懂事，还要来拜拜拜见我这样，嗯，就这证明就王熙凤很懂得，嘴巴很甜，知道这种老人家就说你老人家怕冷落嘛。

那总觉得说，唉，这个小孩子还会想到说来看我，那就已经加分了，又加了很多的分，所以说的贾母喜悦起来。凤姐又趁势请贾母后日过去看戏。那后日过去看戏，记不记得我们前面有讲他们不是打麻将吗？赌骨牌吗？那输的那一家就是隔几天要请看戏，所以贾家是玩不完的，就是一个事情接一个事情，反正磨骨牌输的那个要再请看戏，然后请看戏，谁要又要回什么？就是他其实一直就是吃喝玩乐，吃喝玩乐这样下去，那宝玉在这样当中就乐得不得了，他希望每天都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没有什么大事。

可是就是玩啊，这种玩乐的事情要请贾母过去看戏，贾母虽然年纪大了，可是极有兴头啊，就是爱热闹的人，贾母非常非常的爱热闹，所以到了后天就有尤氏来请，就是贾真的太太就请了，就带了王夫人、林黛玉、宝玉等过去看戏，你看那个宝玉是不是每天都是跟着忙，他也不去上课的，就在那边玩，可是他忽然看到秦钟就说要发愤读书，这种地方都写宝玉，写得非常鲜活，好至晌午就看了戏，一个早上看戏，到了中午，贾母就回来歇息，因为上了年纪的人，他不会在那边耗太久。

贾母回来以后，王夫人本来就喜欢清净，王夫人不喜欢热闹的人，可是贾母去，他不能不去，因为他是儿媳妇，就是在礼数上礼教上儿媳妇一定要在场，因为他要伺候贾母，所以贾母回来了，那王夫人就很高兴，就也就回来，那么就留了凤姐在那边，就是年轻人，所以你会发现说凤姐 17 岁跟秦可卿这种十几岁的小孩子，就其实他们真正的主要的故事都是在这些小孩子身上在发生，所以凤姐就做了首席了，就 17 岁的凤姐做了首席，尽欢至晚无话，一直玩到晚上，很开心，都没有什么事发生。然后宝玉送贾母回来以后，等贾母睡了宗教，他就伺候贾母睡了午睡了。那么宝玉本来还要在过去的，觉得那边好玩，再过去，可是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宝玉的个性很有趣，我一直觉得他大概就是那种双的星座那种，他常常有两个自己就是一下觉得，唉，很想去玩，可是又觉得说老是去打扰人家，每次他去的话，那个秦可卿他们都玩不好，因为就要伺候他，他又不好意思。

就宝玉一直有双重的这种个性，所以他后来想那就不要去了，那就想说去看看宝钗好了，宝钗最近养病，那么所以就去看他，所以抑郁去望他，一望就是去看宝钗。可是他接着他就想说，若从上房后角门过去，如果从上房过去，上房就是贾政住的，他爸爸住的，老爸住的，又恐遇见别事缠绕，就是怕有别的事情。就会因为这种大家族，每一个人眼睛都盯着宝玉，所以他就不能够自在，就是有别的事缠绕，再或可巧遇见他父亲更为不妥。你看到他最怕的就是碰到爸爸，他只要不能够不经过上房，他绝不经过上房。就是那个看到红楼梦里面，父亲的权威是惊人的。就在宝玉这个 13 岁的男孩子里面，最怕的就是父亲，他连父亲住的上房，他都不愿意随便经过，宁可绕远路罢了。

结果他一绕远路，还是碰到了人，当下众妈妈丫鬟伺候她换衣服，你看她去看宝钗也在贾府里面噢，只是后面的梨香苑，他还要换衣服，这是这种也是大户人家那个世家子弟，因为不同的身份，你出了自己的院，你就要衣服，要重新换一次，而且你看到多少妈妈丫鬟伺候她，光是出门看一个宝钗这件事情好，然后换衣服，见她不换人出二门去了。

就是她其实要躲，还有点要躲，不要这么正式，所以众妈妈丫鬟只得跟随出来。所以有没有发现宝玉其实有点像偷溜，自己溜去看这个宝钗可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些妈妈丫头就是盯她的，因为他们有责任，万一有一个闪失，上面怪罪下来也不得了，所以你看到众妈妈丫鬟只得跟随出来，还只当他去府中看戏，你看他也不讲他去哪里，因为他就是想摆脱这些人，然后别人都以为他还要回到宁国府去看戏的，谁知他过了，到了川溏便向东北绕，听后而去，就到梨香苑，往梨香苑这个方向去走好偏顶头遇见了门下亲客，相公沾光、单聘人等人，一干人走来。

好，这里面就可以看到宝玉一直想要摆脱这个让他繁杂的这个大人的世界，想去找他年龄接近的宝钗聊聊天，哪一个？可是一大群人跟着不说，顶头又碰到一大堆人。所以我刚刚讲说，其实以前我读这么多次，我都没有读到这一段，我觉得其实作者，如果宝玉是作者，这作者写到这里真的是潜意识里面就是觉得自己一辈子逃不掉，这些人就是沾光单聘人跑来了，一见了宝玉，你看到下面的描写，一见了宝玉便都笑着赶上来，一个抱住腰，一个袭着手，都到我的菩萨格尔。

我想这种在大户人家长大过的，大概就有这个经验，就是那种吓人的这种奉承，全部都一抱着腰握着手，然后就叫他叫菩萨格尔啊，叫他叫菩萨。其实有时候我们看到一些古代的世家的这种小说或者戏剧里面，有时候会看到，可大概没有像红楼梦写到这么好，就这些人就是刚刚讲门下清客帮闲的，然后他们当然很在意组织的一些感觉，而且将来贾宝玉绝对是这个家族里面单挑大梁的，所以他们也希望宝玉对他们也好一点，宝玉对他们好一点，他们都是吃不完的，所以这里面都可以看到这些人跟宝玉之间非常复杂的一些关系啊。

我说做了好梦，好容易的遇见了你，你看见到了宝玉竟然会说做了好梦了，就是一个好兆头，怎么会碰到了宝玉那这里面当然其实蛮肉麻的，就是宝玉很讨厌这些人给他们一个单聘人这种名字或沾光这种名字都是有一点在讽刺他们，就这些人每天就是在搞这些事，讲这种帮闲的话的啊，好不容易遇见了你，说着请了安问好，唠叨半日方才离去。

宝玉对这些人其实没有很细节的描绘，我们刚刚看到就是宝玉其实要逃对不对？他有一点不像，不想让这些妈妈跟丫头跟他，可是不可能的，他一定被盯死了，然后这些妈妈丫头也不知道他去哪里，然后这个时候碰到了门下轻客。门下轻客是跟老爷跟贾政应该要藏在一起，所以他们就想搬出一个东西来吓唬一下宝玉，就说你们不是跟着，是要到老爷跟前去。那么意思搬出老爷这个名字时候，宝玉可能会怕一点，可这些人为了要奉承宝玉，拍宝玉的马屁，所以他们就讲说老爷在孟婆斋小书房里歇宗教呢，不碍不妨事的，就是说你爸爸现在正在睡午觉，没关系，所以你要溜哪都可以溜哪。所以你可以看到这种门下轻客其实很糟糕，就是他们也不管叫宝玉的，他其实在奉承宝玉，然后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怂恿他纵容他。所以其实我们不细读不出这些小细节，就是你看不出来说这里讲的这个话，因为你等一下就可以看到一面说一面走了，说得宝玉也笑了。

宝玉为什么笑？因为宝玉觉得心事被看穿了，因为他就是怕老爸，他故意绕路，就是不要走他爸爸的那个房间，结果偏偏碰到爸爸的这些朋友，然后这些朋友还告诉他说你老爸在睡觉，没关系，你可以溜出去，所以这里面很多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细看时候真的是看不出来。所以这个我刚才提到说宝玉这种 13 岁小男孩的心事，大概都被看出来。我们以前做学生也是，反正就是想逃课什么这种事情，然后有时候你如果偶然碰到一个老师，他也看穿了，说，哎，没问题，教官在哪里下棋呢？好，你就很高兴，因为他透露了一个情报给你，然后大家就翻墙出去了，就是这种这门下轻客刚才讲的那个话，其实在怂恿宝玉说不碍事，老爷在，孟婆在睡觉，那宝玉自己也笑起来，觉得这些人应该帮爸爸管他的，就这些人还怂恿，就怂恿他，好，我们看到这里，他就是转弯向北，奔梨香院来。

大家记得上次给大家的那个图，就是以前的老房子都是坐北朝南，所以它的大门在南边。那梨香苑不是荣国公晚年养鸡之所吗？就是晚年退休的时候，自己特别盖了十几间小屋来住，叫梨香苑，它是在最北边的，就是等于是这个大户人家最北边的一个院落当中，独自有门可以出去的，所以他就往这个梨香苑来。那么现在梨香苑就拨给了薛姨妈、薛潘还有薛宝钗来住，就是薛家这一些人住在丽香苑，所以他就直接地往丽香苑来。

好，你看到宝玉这一天的这个劫难还没了，他又碰到了一群人，可巧银库房的总领头名唤无心灯的，仓上就是仓库管仓库的头领名唤带量的，还有几个管事的头目，共有 7 个人。从账房里出来，他又碰到了一群人，刚刚是爸爸那边的门下亲客，现在是家里管账的这些人，所以我这一次特别觉得宝玉真可怜，他一天不晓得一走出来就要碰到一群人，而且他都要打招呼的，就是因为大户人家那个教养又在身上，所以他还真是累死了。我们大概很难想象，因为我们的生活里面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就是你从早出门就碰到一大堆要应酬，然后你可能也不愿意见的。这些人就是银库房的总头，无心灯仓库上的头领带梁，几个管事的头目，七个人从账房里出来，一见了宝玉赶来，都一起垂首站住。你看我们今天也觉得， 13 岁的男孩子，你家里即使有大人管事的，也不见得要这样跟他们一起垂首站立，因为这是主人，这是小主人，那么其他都是家里的管事的，所以很礼貌地立刻垂首，就在那边站住了。那独有一个买办名唤钱华的，因他多日未见，宝玉忙上来打签，请安。啊打签，我想大家看清工具看了很多，那个扎一下就是做膝盖，一个单脚跪下，手往地上一弄，那个就叫打签，这是奇人的礼节。所以我们可以看到红楼梦从来没有讲他是满洲人或者汉人从来不讲这句话，可是有些地方它会透露出来，他们是满族，满人的规矩就是他们当时是汉人入了正白旗，入了这个叫做汉军旗了，就是汉人进了满旗，所以他们的规矩服装还是满洲的，所以打签。因为汉人可能是作揖，那么满人的话，他就会马那个马蹄袖一抖，然后往地上砸然之类的，这个叫打签，所以就上来打签，然后请安。

宝玉忙含笑习他起来，你不要忘记，这个打签的这个人可能是四五十岁的管家，宝玉是 13 岁的男孩子，可是这里就是主仆分得清清楚楚这种主从的这个关系，所以宝玉请他起来了。众人都笑道，乾儿在一处看见二爷写的斗方，斗方就是那种有点正方形的一个小品的书法，我们叫斗方，就是中国的字，我们有时候大建的，我们叫中堂，两件对在一起，我们叫对联，那斗方就是小件的，就像斗那样方的一古代两米的那个，斗的那个大小的就是一个方的或者扇面，这都是小品。

所以你可以看到宝玉才 13 岁，而且也不认真写字，人家磨了一个墨，他也一天也不写几个字的，可是他的字已经在外面都被传出去了，大户人家的王爷，小孩子的字大家都抢着要的，这里面也在透露出很奇怪的一个一种社会关系，就我不觉得说宝玉这个时候字一定写得多好了，可是这里面就是这些人开始奉承他，而且都觉得以拥有他的字为荣了，就开始要他的字。

说啊前而在一处看见二爷写的斗方，这二爷讲的就是宝玉了，说字一发好了，说你那个字写得多好，你看他宝玉是不是每天听到都是好话，可是其实我们注意一下，我们没有办法判断是不是他真的字写这么好，因为这里面全部都变成在这个家族里，他变成唯一的一个宝贝以后所有人都在宠他，也都在奉承他，所以他也没有机会检查他自己，没有机会检查他自己，所以我觉得宝玉的孤独跟寂寞是难以形容的，在这样富贵人家里面一个宝贝的时候，他的那个那种特殊的这个身份好说，字夜发写好，这些人就有要求了，说多早晚赏我们几张贴贴，你不要忘记，刚刚我还是要讲说这些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大人，跟一个 13 岁的小孩说什么时候赏我们几张贴一贴就是要字要到这种程度，跟 13 岁的小孩子要在这里面，当然就是身份，就是身份，所以我会觉得这种富贵人家曹雪芹到最后家败人亡，抄家去写这个小说的时候感慨万千，他在写这个时候，我相信他在想说他小时候如怎么样被宠爱，怎么样被奉承，而他真的也大辣辣，从来也觉得真的啊，你看他接下来的一个回答，宝玉笑道，在哪里看见了？说，你们在哪里看到？众人道，好几处都有，不只是一处，你看这个，每个地方都有你写的这个字，那这当然，这让宝玉听了舒服的不得了的，这种事情好几处都有称赞的，了不得说，每个人都说好，都称赞，还和我们群还有人拜托他们说你们在贾家做事，你们可以帮我们要一两张，那大家注意一下，这个从刚才沾光单聘人到现在其实都是在凤城，宝玉的那这种话很可能都是假的，可是宝玉这样的身份他当时也没有办法判断，他也没有办法判断，所以他就是在谈这个富贵公子，所以宝玉 就笑了，宝玉说不值什么，你们说给我的小妖儿们就是了，说啊，要我的字那还不容易，没什么事，不值什么，就说没关系，不值什么。

但随时跟我的小妖儿，就他的书童这些人讲一声就好了，他就写了，所以他也大方，他也开心，他也觉得他真的自己字写得很漂亮。所以我觉得一个人到了他自己后来落难回去写早年这个小说的时候，我相信那个心情是很特别，就是他才会发现这些人大概现在都不理他了。我们想如果说这些人还在的话，大概全部都不理他。

所以曹雪芹其实真的是在家族落难之后，对自己一生荣华富贵的再反思，在反省才会发现说如果他没有这个机会落难，他永远不知道这个其实是一个大的幻梦，所以红楼梦其实根本是一个梦，自己一直把它当实在的东西，所以我觉得这个恐怕对人生的这个警情意义更大。因为我们有时候听不到我们自己以为的真话，有时候根本没有办法，甚至没有办法检查这个真话，所以我觉得这些地方写得极好，所以可能大家读到这里要特别能够细看。说不知什么，你们说给我的小妖们就是了。一面说一面往前走，好，众人带他过去，方都各自散。这些人这么礼貌， 13 岁的男孩都要等他走过去了，他们才敢走，因为垂首势力在两边，就是那个主仆的关系是这么严格，这么严格的一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