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7章 教会里最好的职位 01

第二卷  第27章  教会里最好的职位  01

        就这样，主教职位和于连，第—次在这个女人的头脑中联系在一起了，元帅夫人迟早要分配法国教会里最好的职位。这种好处不大会让于连动心；此时此刻，于连的心思用不到那些跟他眼下的不幸无关的事情上去：一切都加重了他的不幸，例如，看见自己的卧室，就让他受不了，晚上，当他端着蜡烛回来，每一件家具，每一种小饰物，都像是开口说话，尖刻地宣布他的不幸的新细节。

        “今天，我还有—件苦活儿，”他回房时对自已说，并且带着一种久违多时的欢快口气，“希望这第二封信和第一封一样乏味。”

        果然，它比第—封还要乏味。他觉得他抄的东西那么荒唐，到后来就一行行写下去，根本不想是什么意思。

        “这比我在伦敦时外交老师让我抄写的闵斯特尔条约的正式文献还要夸张，”于连对自己说。

        这时，于连才想起德·费瓦克夫人的那几封信，他忘了还给那个庄重的西班牙人唐·迭戈·比斯托斯。他找出来。果然和那个年轻的俄国贵族的信几乎一样地不知所云，模棱两可，空洞无物，什么都想说，末了什么也没说，“这种风格真是一把风吹琴，在这种关于虚无、死亡、无限之类的玄想中，我看害怕被人取笑这种可恶的心理才是真实的。”于连心想。

        经过我们删节的这种独白连续地被重复了两个礼拜。抄着类似《启示录》注释的东西酣然入睡，第二天神情忧郁地去送信，把马送回马厩时希望看见玛蒂尔德的裙子，工作，晚上要是德·费瓦克夫人不来德·拉莫尔府，他就去歌剧院，这就是于连生活中单调乏味的一件件大事。要是德·费瓦克夫人来侯爵夫人家，于连的生活就比较有趣了；他可以从元帅夫人帽子底下偷看玛蒂尔德的眼睛，说起话来也滔滔不绝。于连那些别致而感伤的句子开始具有一种更动人、更高雅的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