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自然科学发展史的启示
纵观人类几千年历史的发展历程,我们会发现一个现象,历史越是进入近现代,便有越来越多的学科门类从宗.教中分离出来。最早分离出来的是哲学,原来哲学跟宗.教是不分家的,是水乳交融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自西方文艺复兴(Renaissance)后,哲学首先从宗.教中分离出来,紧接着便是逻辑学、伦理学等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学科,也相继分离出来,所以近代文明发展史可以定义为各门科学与宗.教的分离史、独立史。
自然科学从宗.教中分离出来,经历了一个曲折而漫长的过程。最早的分离开始于公元十五世纪左右,其代表人物是哥白尼(Mikołaj Kopernik,1473—1543年)和布鲁诺(Giordano Bruno,1548—1600年),但这两个人都是非常虔诚的基.督教徒。当时的西方社会是基.督教一统天下,是一个政教合一的时代。他们在信仰基.督教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发明了望远镜,透过望远镜进一步了解了太阳、月亮的运行轨迹,这让他们十.分震惊,因为他们看到的太阳、月亮的运行规律和基.督教里面说的完全不同。基.督教里面说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宇宙中的各星球是绕着地球转的,包括太阳、月亮等一切都绕着地球转。而他们的发现正好相反,是地球绕着太阳转。这个惊人的发现标志着自然科学和宗.教之间的第.一次激烈冲突、第.一次分离,但是这第.一次的分离,自然科学失败了,失败的标志是布鲁诺被宗.教裁判所判决为异教.徒,而被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上。可以说布鲁诺是第.一个为自然科学的诞生与发展,献出生命的伟大先驱。
接着,科学跟宗.教继续分离,一直到十七世纪牛顿(Isaac Newton,1642—1727年)的诞生,他又进一步推动了自然科学与宗.教之间的分离。牛顿三大定律和万有引力的发现,使科学从宗.教中(基.督教中)得到了进一步的独立。但是我们不要忘记一点,牛顿本人也是一个非常虔诚的基.督教徒,他希望通过探索自然界的奥妙来实现对上帝的进一步认识。他非常钟爱他的上帝,他想对上帝了解得更多一点,他了解的方式不是在教堂中祈祷,而是在科学中实验,在科学中探索,他把对科学的探索视作进一步认识上帝之真相的手段和途径。从他探索科学的动机和目的就能看出,他不是要远离上帝,正好相反,他是通过对自然界的探索来进一步走近上帝、认识上帝。他认为自然科学的探索并没有阻碍他对上帝的爱,反而加强了他对上帝的爱。也就是说在牛顿的时代,自然科学仍然处在神灵的笼罩下,处在宗.教的笼罩下,没有彻.底地分离出来。
自然科学与宗.教根本的分离发生在二十世纪初,爱因斯坦(Albert Einstein,1879—1955年)的诞生,使自然科学的宗.教色彩大大地退化了。爱因斯坦也是一个宗.教徒,但是他的宗.教色彩比牛顿淡多了,在他的心目中,上帝的身份和上帝的内涵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有人曾经问过爱因斯坦:“你信上帝吗?”爱因斯坦说:“不大好说,我是信上帝的,但是我的这个上帝跟教堂里那个上帝不是同一个。在我眼中,上帝就是自然界的规律和法则,我无比信任自然界的规律和法则,我相信自然界的万物是在严格的规律和法则下运行的,没有任何一个事物离开规律和法则的制约与掌管。因此,在我眼中,上帝等于法则,我眼中的上帝就是物理学法则。”至此,自然科学跟宗.教是平等关系了,不再是谁笼罩谁、谁主宰谁,而是终于平起平坐了。
从布鲁诺这样一位科学勇士到牛顿,再到爱因斯坦,时间跨过了漫长的三四百年。尽管爱因斯坦把上帝理解成自然界的规律和法则,但是上帝的身影并没有彻.底从自然科学世界中退出来,这就需要再出现一个人物,他就是史蒂芬·霍金(Stephen William Hawking,1942—2018年)。巧得很,也有人问他:“你信上帝吗?”他说:“No, no, no! No God!”又问他:“你认为科学探索需要上帝介入吗?”他说:“No, no, no!不需要上帝的介入,有我们科学家就足够了。”这个回答意味着,自然科学终于跟宗.教彻.底分离了。
从布鲁诺被烧死在鲜花广场,标志着自然科学与宗.教分道扬镳,一直到当代的史蒂芬·霍金为止,整个四五百年的过程,就是自然科学不断地从宗.教中分离出来,并独自发展、壮大,最终走向彻.底自由和高度成熟的过程……
除上面引用的《东方文化皆为生命之学》《论生命学的创立》两篇文章外,还有《生命问题一直是人类的核心问题》《为天地立心——中.国孔子基金会访谈生命学家潘麟先生》《从六道轮.回看文明体系和生命世界之关系》《德性与仁心》《论鬼.神文化的生命科学内涵》《对人类的“三性需求”应做到鼎足而观》等十多篇论文,专门讨论生命科学的性质、定义、内涵以及与传统文化和自然科学之关系。限于篇幅,在此就不逐一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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