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于大地的诗篇 聂鲁达《马丘比丘之巅之十一》简析

马丘比丘之巅之十一 (智利)聂鲁达 赵振江 张广森译


穿过朦胧的光焰，
穿过岩石的夜晚，让我将手伸进去，
让那被遗忘的古老的心灵，
像一只被捕千年的鸟，在我的胸中跳动！
让我忘却今天这幸福，它比海洋宽广，
因为人类的宽广胜过海洋和它的岛屿，
应该像落入井中一样落人大海
以便取出海底一捧神秘的水和被淹没的真理。
宽阔的岩石，让我忘却那雄伟的体积，
无边千古的大小，蜂窝的岩石，
今天让我的手顺着直角尺上
粗犷的血和苦行衣的斜边滑去。
当愤怒的神鹰，宛如红鞘翅的铁蹄，
在飞行中拍打我的双鬓，
生着食肉动物羽毛的狂风
横扫倾斜的石阶上昏暗的灰尘，
我看不见那迅猛的飞禽，
看不见它利爪的盘旋，
只见古老的生灵，奴隶，睡在田野上的人，
只见一个躯体，一千个躯体，一个男人，一千个女人，
和雕像沉重的石头一起：
在黑风下被雨和夜染成黑色，
采石人胡安，维拉科查①之子，
受冻者胡安，绿色星辰之子，
赤脚者胡安，绿松石之孙，
请上来和我一起出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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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按照古印加人的传统，维拉科查是主宰世界的神。

选自《漫歌》（智利）聂鲁达著 赵振江 张广森译 巴勃罗·聂鲁达作品丛书 南海出版公司 2021年6月出版

配图 墨西哥比画家迭戈·里维拉 壁画以古印加文明为主题


   诞生于大地的诗篇 聂鲁达《马丘比丘之巅之十一》简析


   智利诗人聂鲁达被誉为“人民的诗人”，聂鲁达在诺贝尔文学奖受奖演说里，用很长的篇幅描述了自己祖国的山川，丛林，大地，河流，他说自己并没有从书本中学会写诗，而是从这样的旅程中，和形形色色的人们接触中发现了诗意。聂鲁达说，因为我来自黑暗，来自因险恶地形而被隔离的国家。我也是被遗弃的诗人，我的诗是惨痛、辛酸而且是地方性的。可是我永远相信人类不放弃希望，所以今天我才能以我的诗和鲜明的旗帜到达这里。
     今天和大家分享的是聂鲁达的代表作，长诗《马丘比丘之巅》的选篇，这首诗的灵感来古印加遗址，位于安第斯海拔2350米的山巅之山的马丘比丘遗址。诗人的心灵捕捉到了千年前古人的气息，诗人的眼睛因此有了古老沧桑的色泽，他看到的自然景色也变得苍凉虬劲，一些融汇古今的意象纷至沓来。给读者极大的震撼。
     按照诗歌创作规律。一种新创的题材，开创之作必定比较稚嫩，粗糙，经过一代代诗人的打磨，才会出现比较成熟的作品，当时希腊诗人塞弗里斯也有类似的作品，但是聂鲁达却打破了这种规律，也许正如《百年孤独》的作者马尔克斯所说：他描写任何事物都有伟大的诗篇,只要他触摸到的东西,都会变成诗歌。聂鲁达以其天纵英才，澎湃的激情写下的《马丘比丘之巅》，不但开启了一个类型的诗歌题材，而且这部开创之作，也是这类诗歌之中最经典的作品。
     读了《马丘比丘之巅》，再回想一下聂鲁达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理由：”因为他的诗作具有自然力般的作用，复苏了一个大陆的命运和梦想。“ 似乎就是对《马丘比丘之巅》简要而精确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