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热血沸腾等渣楠，他暗暗蔫了

我不知道倩倩为何会郁郁寡欢。

晚上吃饭时，我捧着碗，边吃边聊，问道：“倩倩，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怎么天天闷在家里？”

倩倩一听，本来举筷寻菜的手顿了一顿，眼神沉了下去，说道：“没什么事，就是压力有点大。”

“你个小屁孩，吃吃喝喝，就上个学，有啥压力？还压力大呢！”

我妈抬眼不以为然地说道。

“能具体说说吗？哪里来的压力呢？”

我放下碗，看着倩倩，笑着问道。

倩倩低下头，推开饭碗说了句：“我吃饱了，先去看会书。”

我妈一脸疑惑地看了看我，我也不解，不再言语，低头吃饭。

“妈，我上班忙，你有空多溜达，看看李楠有没有找倩倩，或者倩倩去找李楠。”我低声跟我妈说道。

“嗯嗯。”我妈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段时间，我晚上回来在房间里收拾时，我妈悄声告诉我，倩倩和李楠没有来往，倒是发现有个男生送倩倩回家，送到路口便离开了。

我一愣，倩倩谈恋爱了吗？

怎么不跟我说呢，看来，我真的是老母亲了，孩子都不愿与我说话了。

人总是需要感情寄托的，孩子大了，父母的爱有时候反而觉得是束缚。

我妈告诉我时，我有点小失落，叹了口气，孩子每天按时回来就行，也就没去多问。

我坐在床边发了会呆，站起来时突然想到，李楠呢？

怎么就这样没了影？他不是不想我过的好么，怎么不来上蹿下跳了？

我的心如浮动的云，总觉得不踏实。

第二天，下班时我开车回来走到半道，想了想，方向盘一打，拐弯去了另一条路。

我直奔李楠住处，到了地，见大门虚掩，推门进去，猛地一愣。

促狭的空间里一张床，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盆黑黑的菜，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一个肥胖的女人半躺在床上玩着手机，见有来人，她立马支起了身子，再一看是我，立马又猛地躺回去，懒洋洋地问道：“你干嘛的？”

我脱口问道：“李楠呢？”

“谁？”

“李楠！”

胖女人冲我翻了个白眼，说道：“到我这来的谁还报名字啊！再说了，这一天来往好几个人，鬼记得啊！”

“之前住在这的人呢？”

“滚滚滚！别烦老子休息！”胖女人不耐烦地骂道。

我立马懂了这个女人是干嘛的了，转身就离开了。

“你丫的长尾巴啦！出去不晓得把门给带上啊！”

伴随一声咒骂，身后的门被“砰”地关上。

后面还嘀咕着“老娘才来一个月不到，就遇到神经病的！”

显然这个女人不认识李楠！李楠不住这里了！他去哪了？

我拿出手机，上次李楠打过电话给我，翻到号码，我回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的头瞬间一大，这个号注销了！

李楠从我的生活里凭空消失了！我却有种被幽灵缠住的感觉，抓不到摸不着，却实实在在感受到。

对！倩倩！倩倩是不是知道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车开的很慢，脑子里始终绕着李楠出现各种疑问。

到了小区附近的一个路口，红灯亮起，我停车等待，远远地看到倩倩的身影，身旁是一个高个子年轻小伙子。

倩倩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忧郁，小伙子在一旁不停地说着什么，总拿眼瞧着倩倩的神色。

说到高兴处，小伙子开心地两手比划着，倩倩会被逗得眉眼舒开，眯着眼睛笑起来。

这个小伙子很会哄女孩子开心。

最近很少看到倩倩的笑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明媚爱笑的姑娘不见了。

现今难得见到倩倩的笑容，我该怎么开口问她关于李楠的事呢。

绿灯亮起，我收起心绪，扶稳方向盘，开车穿过路口，拐弯进了小区。

晚上吃饭时，我对倩倩说道：“你爸的电话我打不通，你能打通吗？”

倩倩明显一怔，她没料到我会主动跟她提李楠。

同时我注意到倩倩眼神里的慌张和躲避。

“倩倩，看着妈，告诉我，你爸到底去哪了？”

我盯着倩倩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问道。

无论什么事，我都该拉着倩倩一起面对了。

倩倩两手放在腿上，手指不安地来回搅动。

“你爸电话打不通了你知道吗？他住的地方我去过了，没人，住了别人。他去哪了？”我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

倩倩的声音吞在了喉咙里，几乎听不见。

“你上次回去，你爸没跟你说什么吗？”

“妈妈...”倩倩几乎带着哭腔唤了一声。

我满眼的凛冽瞬间瓦解，我的女儿心里藏着事，我不能这么逼她！

我妈见状，赶紧上来拉住倩倩，说道：“倩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你妈？好孩子，赶紧跟你妈说说！”

倩倩看着我，满脸愧疚，一时竟抽噎起来。

我心疼地拉住她，赶紧说道：“怎么了怎么了！妈又没凶你！别哭别哭！”

倩倩抽出被我抓住的手，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一会儿从房间出来。

她拿着一张纸放在餐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泪眼婆娑地说道：“妈，我签了卖房合同！”

我一愣，这跟李楠有什么关系。

待我拿起那张纸后，看完大惊。

“啪”我一把把卖房合同拍在桌上，忍住满肚子怒火盯着倩倩，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我妈不明白地拿着卖房合同翻来翻去地看，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梅，这啥意思？”

“倩倩把房子卖给李楠了！”

“啥？房子？哪个房子？”我妈一愣。

瞬间又反应过来，急急地发生问道：“你们市里给倩倩买的那套房子？卖给李楠了？”

“你说呢？”我冷冷地反问道。

我妈一听，急得跳了脚，冲着倩倩骂道：“你个没脑子的！你妈好不容易给你挣点家当，好歹留给你以后傍身用的，怎么不跟你妈说一声就给卖了！还卖给你爸！”

“行了，别说了，让倩倩说吧！”

我压住心里的怒火，沉着声音说道。

“倩倩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卖了多少钱？”

我看着合同上竟以现下房价的一半价格卖给李楠，就觉得肉痛。

“每平米五千。”倩倩低声说道。

我看了下合同签订的日期，正是前段时间倩倩送李楠回老家的时候。

“好！那你爸现在人呢？”我扶着头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去找过爸爸，他不住在那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

“好好好！你是不是觉得你爸可怜，没地方住，又病着，就想把房子给他住着是不是？”

“是的，爸爸喊全身骨头疼，我怕他住地下室住久了不好，让他回去养着，他又说没地方住。我就想把房子给他住。奶奶跟我说，说我以后肯定不会回来，不如把房子卖给爸爸，这样我还能拿点钱以后留着用。再说了，以后这个房子，爸爸老去之后还是要给我的。”

婆婆，又是婆婆，我没想到婆婆在这里等着我。

“你爸把钱给你了吗？”

我算了一下，这套房子有100多平米，5000一平米的话，那就是五十几万。

李楠手里的存款最多不会超过20万，那他怎么能凑齐这50万呢？

“妈妈，爸爸还没有把钱给我，他说迟早会给我的，而且这个房子以后也会是我的。”倩倩抽噎着说着。

千算万算，千防万防，我没有防到这一步，没有算到这一步。

人性的贪婪是没有底线的。

我给了倩倩三个选择。

第一，听他爸的话。等他爸付清房款，等他爸老了，这个房子还会给倩倩。这个选择充满变数，没人保证李楠老后肯定会把房子给倩倩！

第二，陪我回去直接向法庭起诉，追回房子，但是这样就会父女俩对簿公堂。李楠和倩倩就会彻底撕破脸，以后还能否修复父女关系就不知道了。其实倩倩幼时，李楠对他是爱护有加的，如今撕上法院，倩倩是不愿意的。

第三，我一个人出面去找李楠，要回全款，并要求补偿一部分。

倩倩听到我说到第二种方法的时候，已经掩面而泣。她根本就无法接受父亲欺骗她的事实。

在倩倩断断续续的诉说中，事情的真相逐渐呈现。

自从倩倩知道李楠从中作梗，吓跑了陈东之后，倩倩就不怎么主动去找李楠了。

直到李楠生病住院，倩倩又忍不住前去探望。

最后李楠的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唤起了倩倩的同情心，甚至留下来照顾李楠。

住院期间李楠不是说身上疼，就是说哪里不舒服。

有意无意的还会跟倩倩说，地下室里面没有阳光，空气不流通，湿气太大，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全身骨头都疼。

最后李楠被医生赶出院，倩倩打电话求我，希望李楠能住在医院里，继续治疗一段时间，却被我断然拒绝。

倩倩一时觉得我心狠，后来倩倩又主动送李楠回了老家，在老家待了几天。

李楠的妈妈，倩倩的奶奶拖着哭腔跟倩倩说：“孩子，你爸爸现在是一个人过，没有人问他过得好不好。出去工作，一年多就落了一身的病，哪哪都疼，现在回来了，也只能跟我住在农村老家，连个好去处都没有。”

倩倩不忍心，就说道：“奶奶我的房子在市里面，如果爸爸想去住，可以把钥匙给爸爸”。

婆婆一听，连忙对倩倩说道：“好孩子，奶奶知道你疼爸爸。可怜你爸现在工作也没有了，住的地方也没有了，还落了一身的病。你要是真心疼你爸，干脆就把房子给你爸吧。”

倩倩一时没有接话。

婆婆见倩倩没有理她，又换了个说法，说道：“倩倩，奶奶跟你说，要不你就把房子卖给你爸爸吧，反正你爸爸也会给你钱。再说了，你妈现在跟去了你念书的地方工作，你跟你妈以后都不会回来的，这栋房子放在这不是租也是卖。卖给谁不是卖，干脆卖给你爸爸吧。”

婆婆的这个说法竟然让倩倩起了心思。

在婆婆的鼓动下，倩倩同意把房子卖给李楠。

于是李楠母子俩个积极地拟定了卖房合同。

在这期间，李楠和他妈带着倩倩很快办理了过户手续。

但是，倩倩说，李楠的房款到现在还没有给一分钱。

签合同时，倩倩觉得房价太低，可奶奶和父亲渴求的眼神看着她，令她既不好意思拒绝卖房，又不好意思提价。

转念又想，李楠就她一个闺女，将来房子还是自己的，心里又有点安慰了。

李楠带着倩倩去办完手续之后，又跟倩倩一起回到了念书的城市。

可是没几天，倩倩就发现李楠人去楼空。

之前说好的房款也一直没有到位，于是倩倩郁闷寡欢，但他又不敢跟我说。

听完这些，我一肚子的火。

终于忍不住骂了倩倩一句：“书读的再多有什么用，脑子长哪去了！”

倩倩低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我问道：“你到底选哪个方案？”

倩倩说第三种方案。

我无奈地笑了笑，第三种方案是我自己一个人去，要回房款，并尽可能地多要。

倩倩在这一点上居然与李楠一样，都是软弱怕事的人，这让我很失望。

我妈听完这些终于忍不住生气地对倩倩说：“你只看到你爸的可怜，你有没有想过你妈的痛苦！”

“你去上了大学，家里什么事情你都没见到，你妈也没跟你说，可是你知道吗，你爸跟那个小琴在家里，就在你妈住了那么多年的家里，两个人好上了，你妈不敢告诉你，都是一个人忍着。”

“小琴怀孕了，你奶奶立马赶上来带着小琴上门，逼你妈走人，甚至把你妈往死里打，你爸都没有从中间拦一下。这些你妈都没跟你说。小琴三番两次的来纠缠你爸爸，你妈都是知道的，可是她为了你也在忍着，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处理。当中就算你回去了，你妈也总是以最好的笑容面对，最佳的情绪状态跟你交流！你可想过你妈的痛苦。现在李楠随随便便装个可怜，你就把同情心全部用在了他的身上，甚至都听你爸和你奶奶的话，把房子卖给他们！”

我妈越说越激动，只差恨不得上手暴揍倩倩一顿。

倩倩一脸的不可思议，之前我什么都没跟他说。

现在我妈说出来，我也没有拦着。因为我发现，倩倩实在是太天真太好骗了。

她没见过人心的恶，人性中的贪婪。

如今血淋淋的撕开，让她去直面这份残忍。我觉得很有必要！。

“行了，你去休息吧，我累了。”说完这些，我也很疲惫的走进了卧室。

我妈跟进来，大声问道：“就这样了吗？这房子就白给他们了不成！！”

我很无奈的说道：“这个合同是有法律效应的，倩倩她是签了字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做完这些我已经觉得很疲惫。往床上一趟立马闭上眼。

第二天，我请了假，没有去上班，带着那份合同直奔老家。

李楠果然在老家。婆婆也在家。

不过见了我，婆婆惊道：“你怎么死过来了？”

我“啪”的一声，把卖房合同拍在堂屋的桌上，大喝道：“叫李楠给我滚出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