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旧墨和八大山人
沈一珠
一个朋友发微博讲,每次换季,伊个身体侪能得到敏感个提醒和预告,所以晓得秋天真个来了。生命伟大而神秘,身体也是。
朋友住辣北方,可能,秋天来得更早一点,所以,伊搿歇辰光感觉到个秋意,比阿拉搿搭更加浓一眼。辣此地,呒没介明显,但还是有嗰,一歇歇,秋风秋雨,或绵密或骤急,停停歇歇;一歇歇,又响晴薄日,热得煞人。
朋友讲,生命伟大而神秘。我讲,大自然伟大且朴素,夏来绿盛,秋来叶落,从容淡定。阿拉个身体顺着自然就好,脚冷了,穿双袜子;身体冷了,加件衣裳。年复一年,蛮好。
我写字画画欢喜用墨,不欢喜墨汁,总感觉墨汁清水咣当。最近墨用光了,就买了几块旧墨。
所谓旧,其实是上世纪80年代制作嗰。有意思个是,一年年过来侪是新鲜嗰,却忽然有人告诉侬,那个80年代已经旧了。
买来个旧墨摆辣台子浪,看起来倒是簇簇新嗰:装辣宝蓝色个纸盒子里,打开盒子,又有一层透明纸带裹牢仔,再打开,扁扁方方,棱棱角角,整整齐齐。
辣干净个砚台里滴几滴清水,手里拿一块墨,稍稍用点力转着圈,细听,有沙沙沙个声音,安静得勿得了。看砚台里墨汁一圈一圈浓出来;太浓了么,加点水,再磨。一段辰光之后,墨会变短,变得圆滑。
一个过程接一个过程,夏去秋来,新变旧,方变圆。
一直欢喜八大山人个花鸟鱼虫,开始觉着简单,线条简单,构图也看得明白;就是几只鸟、几只鸭、几条鱼,还总是一式一样个翻白眼。只勿过画起来才晓得,八大山人个笔墨瘦皱漏透,轻易学不像。线条容易描,精神实在难摹。
看到一个外国人做个视频,是研究八大山人嗰,蛮好白相。讲八大山人还勿是八大山人个辰光,贵为皇子;国破家亡之后,出家为僧三十年;后来有一天,伊走到闹猛个集市里,立辣人群当中,脱下僧袍,从此自称八大山人,以艺术家身份,重出江湖。
迭个过程当中又到底发生过点啥事体?翻白眼个鸟真个是没完没了个愤怒?
其实,虽然侪有一个过程,只勿过,八大山人个过程又跟阿拉个过程勿一样,所以,看也只好看个大概,学也顶多学个大概。自顾自完成好自家个过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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