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心理学》062 情感距离 ：距离越近，内心被服从的倾向更低？

相信我们每一位听众都极其的厌恶战争，因为它所带给我们人类伤害和对生命的摧残是致命和巨大的。我们痛恨那些在战场上屠杀平民的士兵，但我们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当那些士兵手持武器的面对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并要在瞬间夺取他的生命时，这个士兵的内心是否也是无助和痛苦的，他是否也有自己的苦衷，也是受制和服从他的长官，在上级的一声声命令和呵斥下被迫做出令人发指的行为。

也许不是每一个在战争中手染鲜血的人都是好战分子和罪恶之徒，他们只是需要服从指令的“可怜”之人。那么今天，我们就来继续学习有关服从的相关知识。

米尔格拉姆实验的道德伦理问题

我们继续接着上节课中的米尔格拉姆实验继续学习，实验中的参与者所表现出来的高度服从令米尔格拉姆感到深深的担忧。即使在实验中，那些所谓的“学习者”实际并未受到任何电击，他们从一开始就只是坐坐样子，并离开了电椅，顺手打开磁带录音机来播放抗议声和哀嚎声，但在一墙之隔之外的“教师”参与者却浑然不知。

然而，就算是这样，无数的批评声也不断向米尔格拉姆袭来，许多社会学家认为，施加于“教师”的伤害正是源于“教师”受到服从命令而被迫施加于“学习者”的，在一定程度上，是米尔格拉姆强迫那些“教师”的扮演者违背自己的意愿。

其实实验中的许多“教师”也的的确确地体验到了极度的痛苦，当他们被迫向“学习者”一次次施加电击时，他们会紧咬嘴唇，不停的流汗、颤抖，说话开始结巴，甚至会突然间爆发出神经质般的大笑。

《纽约时报》的一名记者控诉说，“该实验对那些毫不知情的“教师”参与者是极其残忍的，因为米尔格拉姆通过去折磨他们，而使“教师”被逼无奈的去折磨他人，以此来抵消内心的那种痛苦”。

那些对实验提出批评和质疑的人认为,“教师”的扮演者可能会在实验之后出现自我概念上的改变。一位参与者的妻子在实验之后甚至称自己的丈夫为纳粹死亡集中营的执行官阿道夫•艾希曼。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也由这个著名实验受到启发，改编了一出时长两小时的戏剧，描述了该研究结果及其引发的社会争论。为这出戏剧做广告的《电视导报》评论道，“罪恶的世界是如此恐怖，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敢于洞察其内在的秘密"，由此可见，这个实验在当时的社会引起了多么大的轰动，也伴有多么大的谴责。

米尔格拉姆也不甘示弱，在为自己辩护时，他对此前1000多参与者所做的20多个实验进行了总结，在获得经验教训的同时，他也引用了参与者支持自己的一些评论，在向参与者解释了实验目的和中间欺骗性的“小手段”之后，84%的参与者说他们很高兴参加了实验，只有1%的人对实验的过程表示难以接受。

一年之后，精神病学家对在实验中有较强痛苦体验的40名参与者作了访谈，得出结论的是，不管他们当时的应激反应如何剧烈，确实没有人受到实质伤害。

米尔格拉姆认为，社会上对服从实验的道德批判是过于夸大的，服从实验对参与者在自尊方面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其实很小，甚至还不如一名大学生因没有考出自己理想的课程成绩所带来的影响。我们所有人似乎对因考试失败而导致的失落、紧张和自尊心受到伤害有较强的心理准备，而对于新事物、新知识的产生过程，往往表现得极其苛刻。

引起服从的因素

米尔格拉姆不仅通过实验揭示出人们服从权威的程度，他还指出了服从产生的条件。在后续的实验里，他变化了各种社会条件，并得到了从0~93%的服从率。最终发现影响服从的有四个因素，分别是与受害者的情感距离、权威的接近性与正当性、机构的权威性，不服从的同伴参与者的释放效应。

我们在这里首先来学习一下第一个影响因素—与受害者的情感距离。米尔格拉姆实验中，在“教师”在无法看到“学习者”的情况下，他们所表现出来的行动是冷漠的。当与受害者距离较远，“教师”不能听到“学习者”的抗议和痛苦呻吟声时，几乎所有参与者都能够冷静地服从实验指令并将实验做完。

相对于实验组织者的权威，这类情境把学习者对“教师”服从的影响减小到了最低限度。那么，如果我们将学习者的抗辩能力和研究者的命令放在同一水平线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当学习者与“教师”在同一房间时， 那么，“只有”40%的“教师”表现岀服从并把电压拉到450伏。当要求教师把学习者的手强制按在电击板上时，那么，服从的教师比例将下降到30%。在一项米尔格拉姆的再现实验中，也再次证明了当教师能够看到“学习者”在收到痛苦时，他们服从的比例会显著降低。

其实日常生活中也同样如此,我们很容易漠视和忽视那些与自己无关的或无趣的旁人。甚至对于别人在承受的巨大灾难，许多人也很难做到感同身受。

绞刑场的刽子手常常用布蒙住受刑者的头，使其失去抗争的个性；某些国家的战争法允许从40000英尺高度向手无寸铁的村民投掷炸弹，但不允许对村民开枪射击。在与敌人进行近距离肉搏时，许多士兵宁肯违抗军令，也不愿去瞄准和开枪。而以远距离火炮或飞机进行作战的军人则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二战期间，纳粹德国在一开始进行大屠杀时，一些士兵服从了命令，用机枪或步枪射杀了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女人和孩子。但是也有一些人却做不到，还有一部分人会因为这种面对面的屠杀而留下巨大的心理创伤和阴影。

这让当时纳粹军师海因利希•希姆莱发明了一种“人性化”的屠杀方式，把士兵和平民在视觉上隔离开。结果就是建立了毒气室，屠杀者在这里看不到也听不到他们的暴行，更不会目睹自己所造成的惨剧。

从积极一面讲，人们对于那些富有个性化的人是抱有极大同情心的。这就是人们在替未出生的胎儿、饥饿的难民或动物进行保护和呼吁时，总是通过令人感动的照片或生动描述来将受害者个性化。

也许最令人感动的父母看到自己正在发育的胎儿的超声波图像。社会心理学家曾采访过那些即将成为妈妈的女人，结果发现，当她们看到自己胎儿的身体被超声波图像清楚地显示出来时， 她们内心会涌现出对胎儿无限的爱和更多的承诺。

全篇总结

课程的最后，我们来总结一下今天所学的内容。第一部分我们讲到了米尔格拉姆实验所引发的关于道德伦理的社会反响，其实当时的实验参与者并没有像外界所认为的那样，他们的生活和自尊并没有发生太多的变化。

第二部分我们讲到了影响服从的因素之一，那就是与受害者的情感距离，当我们与其他人的距离越近时，内心被服从的倾向也会更低，对待其他人也会更有同情心。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讲到这里，欢迎订阅专辑，第一时间收到更新提醒，我们下期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