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张铁林：古代惨烈的城墙攻防战

本回故事里，围绕着杭州城，梁山大军与方腊势力进行了殊死的搏斗，攻打辽国未曾折损一员的梁山众将，一下子在杭州城下折损了十多人，战况相当惨烈。古代的城市战争和现代的巷战不同。在古代，只要打破了城墙，这个城市抵抗的精神就被摧毁了，冷兵器的条件下没法组织有效的反击。围绕着这个战术目的，衍生出了无数的攻防手段。

防守方在城头可谓是全副武装。首先是远程攻击武器，分为曲（qu1）射和直射两种。所谓的曲射，指的是投石机。一般是放在城墙的后方，打一个大大的抛物线，就跟今天的迫（pai3）击炮一样。直射武器需要放在城头，最有名的是大型弩（nu2）箭。唐代叫八牛弩，宋代叫床弩。得好几个人伺候，发射的也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一杆长枪，可以理解成现在的榴弹炮或者不会拐弯的导弹。

这些武器射程非常之远，宋辽澶（chan2）渊之战的时候，辽国大将萧达凛（lin3）以为自己站到了宋朝弩箭的攻击范围之外，正在耀武扬威呢！结果被几架床弩集火，当场身死。类似的还有蒙古二代大汗（han2）蒙哥，也是在钓鱼城下，被曲射的旋风炮砸死。当初西征势如破竹的蒙古大军闻讯从欧洲撤回，这一炮也是间接改变了世界的历史。

所以在本回里，说董平被炮风所伤，第二天还能提枪作战，那真是小说家的想象。再厉害的好汉，被这些杀戮工具擦着一点儿，人基本就碎了，哪能继续作战呢？

而在后来，床弩和旋风炮被火炮所代替，热兵器的威力远远超过冷兵器，战争又开启了新的篇章。

除了远程攻击，中距离作战武器也非常重要。弓箭手是基本配置，专门对付那些躲进远程攻击死角的敌人。然而，射箭是一个体力活，一般的弓箭手发不到十箭，就会两臂酸软，必须要休息。所以，城头保卫战一定需要近战武器来配合！刀枪、剑戟（ji3）那是没技术含量的标配。真正打起来，还得靠一些威力巨大的真家伙！

滚石擂（lei2）木，除了从城头扔下砸人这种败家子的用法，还可以在在擂木上装上铁钉、串上链子，拉到城头一侧再放下，擂木就跟巨型狼牙棒似的做钟摆运动，专门对付云梯上的敌人。而且因为有链子，砸完一次，还能收回来继续使用。

除了物理攻击，还有化学武器。烧得滚烫的开水、火油，甚至将粪便煮沸，倒下来浇在攻城士兵的身上，就算烫不死，也会让伤口发炎，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那就是一剂催命符！

反过来，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守城方花样百出，攻城方也会见招拆招。守城最大的优势是地利，有城墙，站得高，看得远，他够得着你，你打不到他！怎么办呢？最原始的办法，架上几道云梯，爬上去！可云梯上的士兵暴露在敌人的射程中怎么办？建一座楼车，下面带着轮子，上面木头房子，高度和城墙一样！推到城墙边上，打开木头房子门，里面是全副武装的勇士，冲上城头直接近身厮杀。

不过，楼车造价高昂，一次也运不了几个人。所以进攻方往往会选择一种大力出奇迹的做法，就是让士兵一人一包土，垒成一个和城墙一样高、甚至更高的土坡，这样往下攻击相对就容易了些。

还有一种更加阴损的方法，就是抓来守城方的百姓，往往是周边几个村镇上的，让督战队逼着他们往上冲。守城方打吧，都是自家的百姓，不打吧，冲上来自己的城墙就陷落了，成了两难的境地。

一旦地面上进攻受阻，攻城方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挖地道、掘进城里。为了对付这招，守城方会在地下挖坑，埋下大缸，让人监听。提前在地道出口堵着，来个瓮中捉鳖。当然更狠的，是把大水灌进地道，这样一来，挖坑的、进攻的，就全淹死在里面了。

可见，每一场战争的背后，不管胜利与失败，将军的成名，背后是士兵的累累（lei3）白骨和百姓的血泪。所以和平，才是人心所向！

小贴士：

杭州有十座大门，而梁山大军采用四面攻城之术，主要攻打其中的六座。在兵法上叫做“围三缺一”。让城中觉得还有逃脱的希望，所以不会死战，同时又可以随时调整进攻的重心，调动对方的兵力。只不过，守城不可死守，杭州守军不能把西湖放掉，而是利用西湖形成较大的战略纵深，并且对梁山大军不断主动出击，打乱其攻击节奏，才有获胜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