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话 骇人的酷吏和酷刑

        上一回我们说到由徐敬业领导的轰轰烈烈的伐武起义不到两个月时间就被剿灭了。虽然武则天取得了这次胜利，但她想要在那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巩固政权、维护统治仍然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为了达到排除异己、清剿政敌和震慑朝廷的目的，武则天的严刑酷吏的政治时期也拉开了帷幕。

        为了更好地掌控朝廷，在武则天的推动之下，一场告密之风在整个大唐兴起。不仅朝廷官员可以相互之间告密，就连普通百姓都可以进京面圣进行告密。当时许多百姓不远万里前去洛阳告密，因为武则天下令告密者所途径的地方驿站必须以对待五品官员的礼仪对待告密者。告密者所揭发的人和事如果属实就会得到武则天的赏赐，即便最后查明不属实也不会被惩罚。

        武则天不仅大兴告密之风，还提拔了许多大字都不识一个的酷吏来惩治这些“有罪之人”。徐敬业起义失败之后，有一个叫索元礼的人立刻平步青云，成为政要，是当时以告密而成为显贵的第一人。索元礼是一个高鼻梁，长着满脸胡须的胡人，生性残忍。索元礼的干儿子就是薛怀义，也就是武则天的男宠冯小宝。在第十九话中，我们专门介绍过这个冯小宝。当时他很受武则天的宠爱，而索元礼就是凭借薛怀义的举荐而成功进入武则天的视线。索元礼知道武则天正缺少告密的人才，于是非常积极地告密，直接靠着告密做上了大官。

        徐敬业的起兵，正好给武则天提供了一个搜捕谋反嫌疑犯的紧张气氛。于是武则天故意在朝廷散布风声，说朝廷官员有大举谋反的阴谋，说有很多地方正在图谋不轨。这也给了索元礼这样的人提供了发家致富的机会。比起别的告密者来说，索元礼是定罪和逮捕人最多的一个告密者。要说这索元礼，为了严刑逼供嫌犯，可谓脑洞大开，甚至把自己变成了发明家。索元礼开创了独特的逼供之法，他使用的酷刑种类繁多。比如，他使用的酷刑之一就是打造了一顶铁帽子，用来戴在嫌犯头上，然后在铁帽的接口处钉钉子，让铁帽子慢慢缩紧，直到嫌犯招供为止。有些嫌犯由于顽强不屈而导致头被直接夹裂，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如果嫌犯就这样死掉，那也只能白死了。又比如另一种酷刑，先让囚犯躺平，然后绑一块大石头在房梁上掉着，石头就在囚犯的头上悬着，然后根据囚犯的意志力的大小或轻或重地敲打石头，给囚犯巨大的恐惧。再比如第三种酷刑是把犯人的两只手臂反绑在身后，拴在拷问台上严刑拷打。索元礼把抓捕的嫌犯数量作为自己的绩效标准，所以他想尽办法多抓人。为了提高抓人效率，获得更好的绩效，索元礼就逼迫嫌犯不仅自己要认罪还要告发自己的亲朋好友。因此索元礼每抓一个嫌犯，就会有10多个人受到株连。凭借着拔尖的“业绩”，索元礼深受武则天恩宠，经常被召见和褒奖。

        到此时，司法制度已经荡然无存。所谓的“合法”这两个字的意义已经与以往正常时期完全不同了。在唐太宗在位期间，犯人如果被判死刑，只有在每年秋天，并且经过大理寺复审之后，犯人才能处死。大理寺就相当于咱们的现在的最高人民法院。犯人在被送到京都大理寺做最终定罪之前，首先要在地方上经过类似于我们现在的初级、中级、高级人民法院三级的审判。现在在武则天的统治之下，犯人可以就地处死，然后再申报。以前御史大夫的官职是调查案件或起诉。现在肃政台这个单位里面有两个监狱，叫做肃政台监狱。其中的侍御史一职身兼调查、审判及刽子手的任务。当时的肃政台还有十五个巡回侍御史，都是八品官员，他们都可以将犯人就地处死，而且犯人无权上诉。可以说只要一被他们逮捕，嫌犯的脑袋就别到了腰上。

        眼见索元礼靠着告密飞黄腾达起来，另外两个官员来俊臣和周兴眼红不已，于是他们也有样学样。当时，来俊臣靠另一个刽子手万国进的帮助，编了一本告密手册，名叫《罗织经》，这直接让逼供的酷刑和告密的方法升级成了专门的学术。这本书包装精致而且携带方便，成为了当时全国各地的特务官员的必备指导手册。这本书的内容主要就是用简洁明了的话语概况了谋杀和施压的方法并且还“合法”，特务们只需要生搬硬套就能达到效果。根据《罗织经》上总结的酷刑和技巧，特务官员们想要什么口供就能得到什么口供，效果非常好。每当这些奸党要扳倒某位王公或大臣的时候，那些揭发这位王公或大臣的密告信就会铺天盖地从各省各市蜂拥而来，而且这些密告信里面所控告的内容都完全一致，然后这个案件就会被交给秋官侍郎周兴去办理，而法官就自己准备好控告和判决的公文。

        来俊臣既然能把酷刑秘法编著成册，那他自己对于这些审问和告密的技巧自然运用得炉火纯青了。来俊臣有一同僚叫王弘义，曾经针对来俊臣所管的衙门说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因为来俊臣还管着另一所监狱，是奉武则天的旨意设立在丽景门里面，在皇宫的西面不远的地方。王弘义就开玩笑说丽景门就是“例竟门”，意思就是嫌犯只要进了丽景门就一个都没得救了。不管嫌犯被控告什么罪，来俊臣第一步先从嫌犯的鼻子里灌醋。然后再把嫌犯放到臭气难闻的土坑里面，不给他吃喝，据说里面的嫌犯饿到咬自己的衣服吃。然后就对囚犯采用神经疲劳战术。嫌犯一直被审问，不准睡眠。只要一睡着，就会被猛然推醒，所以几天不睡觉之后，嫌犯脑袋都犯迷糊，于是问什么就招认什么，最后的结果就是被处死。使用这类精神摧残的刑罚，嫌犯身上都不会有受刑的痕迹，表面上来看自然就“合法合理”了。当时这些办法可谓新奇、时髦、进步，而且百试百灵，可谓前无古人的“创新之法”。

        后来来俊臣又创造了10多种造型各异的刑具和五花八门的刑罚。在审问嫌犯之前，审判的官员先把这些千奇百怪的刑具摆出来。如果嫌犯问什么招什么那一切都好办，酷刑就可以免了。还有一些酷刑，比如把污泥从犯人的耳朵里灌进去，再用力踩犯人的头。又比如带钉子的枷锁、胸口压大石、竹签刺指尖、揪住头发挂起犯人、烧焦双眼，等等。这些刑具和刑法让人骇然听闻。

        武则天对于告密之风的推波助澜，让整个帝国上至达官贵人、文人墨客，下至平民百姓，许多人都踊跃参与其中。结果就是国法名存实亡，社会不正之风盛行。然而，即便在这样的背景下，仍然有一些刚正不阿的正义之臣存在。他们又做了哪些斗争和牺牲呢？一些秘史甚至无法从史记中找到记载。下一回我们再接着聊。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了。关注订阅不迷路，欢迎客官下次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