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 唐高宗的最后一次挣扎（上）

        上一回我们说到了唐高宗寂寞难耐勾搭上了武则天的姐姐韩国夫人，却不想被武则天发现。武则天狠心地毒杀了自己的亲姐姐。唐高宗敢怒不敢言，也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唐高宗开始厌烦武则天了，并且想要发动一场革命来改变现状。但是，他还没有最终决定好，也许他还需要一些事情来受到刺激或者说是折磨。

        此时，大权在握的武则天，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感觉。武则天喜欢创新，她喜欢利用自己的权利做一些新奇的事情。比如说，在唐高宗龙朔二年二月四日，她把文武百官的官衔改了不少，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她喜欢而已。当八年后，她不喜欢了，又把官衔改回原来的。也许这种折腾在她看来是自己在有所作为，而并非墨守成规。又比如说，修改年号。她相信自己的命运，并且要迎合上天的征兆。有一次，她听说外省的一个农民在洪水的看到了一条鳄鱼，在浑浊的水里，那条鳄鱼看起来就像一条龙一样。武则天相信那一定是一条龙，是帝王的祥瑞之兆。于是，她就把唐高宗的年号改为龙朔。这个年号用了不到三年。新宫中的朝议大厅含元殿落成的时候，她又把高宗的年号改了一次。据说孔圣人降生之时，曾有灵兽麒麟出现。这次是有人看见了御膳房抛弃的一个鹿脚趾。武则天相信那一定是麒麟的脚趾，于是把唐高宗的龙朔年号又改成麟德。

        把皇帝的年号一改再改，史官和百姓们可就麻烦了，他们要说出来现在是什么年，估计都得想半天。但是，这种更改年号的事情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只因为一来武则天相信文字的魔力。二来她喜爱发号施令，一时心血来潮，就颁布旨意。比如说，早饭之后，她说：“我想到了一个新名字！就叫它吧！”就轻而易举地改了。甚至，她还改变历法，把十一月改成正月。她所要做的只是说一声：“一年由十一月开始吧。”后来又说：“一年还是由正月开始吧！”有时在一年之间，她把皇帝的年号改变两次，所以那一年就有三个年号。别的帝王的年号，通常只有一个。而武则天一生所更改的皇帝年号，累积有三十三个之多，真是女人反复无常的典范。

        上一话我们提到了唐高宗如今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不断头晕，骨头疼痛，手臂麻木。武则天就说要为唐高宗兴建一座蓬莱宫，换个地方对身体更好。然而事实上，武则天可没这么好心，她建新宫殿完全是为了自己。据说旧宫里老是有横死女人的阴魂出现，所以武则天想要换个地方躲避邪魔作祟。话说新建的蓬莱宫可谓气派非凡，它的一切都是崭新的，比由隋朝接收来的旧宫富丽堂皇得多。它并不只是一所新房子，它里面有全套成格局的大厅，有坐朝的大殿，有专用住宅，有花园，靠东边有为太子特建的宫院，有书房，有侍中和中书令的公堂等等。为了建这所蓬莱宫，武则天从附近十五个省征来了十万民工。不仅民众受苦，而且文武百官都要大出血，因为武则天下令文武百官必须为新宫殿捐出一个月的俸禄，来补足建筑的经费。真可谓劳民伤财。

        新宫殿终于落成了，武则天也搬到了新宫殿居住。原本武则天想着换个地方躲避冤魂作祟，然而，似乎冤魂也跟着去了新宫殿。可能新旧宫殿离得太近了，相隔路程只有15分钟左右。这可咋办呢？总不能再找个地方重新建一所宫殿吧？虽然武则天具有创新精神，但她毕竟活在封建社会，她相信鬼神之说，自然也相信道士能驱鬼。于是，武则天找了一个道士名叫郭行真来新宫驱鬼。话说，这道士作法连续做了几个晚上，要保证作法场地绝对安静，因而作法时只能武则天在场，其他人都要远远避开，否则冤鬼就不会肯走。至于，这连续几个晚上，道士和武则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底是不是在作法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武则天和作法道士连续几个晚上共处一室，这件事被一个叫王伏胜的太监告诉了唐高宗。唐高宗一听完就火冒三丈，一来不说道士作法驱鬼的事本身就是大罪，因为当初王皇后就是因为这种事而被废被杀的，现在武则天居然请术士做起这种事来。二来，唐高宗可是十分了解武则天的为人的。这孤男寡女的独居密室，不发生点别的事情谁信啊？唐高宗只觉得怒气上涌，还是绿色的。

        唐高宗想到自从韩国夫人死后，他和武则天的夫妻之情就流于勉强，只不过还留个表面形式在。他怀疑武则天谋杀了他的情人，武则天自己的亲姐姐，不过他只敢在心里这么想，不敢说出来。他觉得自己好郁闷，凄凉，连性格都变得暴躁起来。已经和武则天结婚五六年了，高宗已经看出来武则天是个铁石心肠，不仅狡猾多端，还野心勃勃、狠毒残忍，而且妄自尊大。他想到当年武则天还未上位时对自己是多么阿谀奉承，而现在对自己傲慢不恭，动不动就对自己甩脸色，像把自己当做小孩一样。至于房事，唐高宗和武则天已经对彼此都没有了性趣。唐高宗此时是多么渴望自由！但是，说实话，他怕武则天。唐高宗想到如今武则天居然公然做着违法之事，很可能还给自己戴了绿帽子。气急之下，他脑海中闪现出一个念头，让自己惊恐不已的念头。若是把武则天绳之以法，像对付王皇后一样，而且是就以同样的罪名，自己不就可以自由了吗？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摆脱武则天的束缚。唐高宗为自己现在的想法感到激动不已！他所需要的只是勇气而已。

        于是唐高宗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中书侍郎上官仪，他很信任的一个大臣。上官仪是一个诗人，他曾开创了上官体，极为受到当时的文人们的爱好和模仿。这位诗人与唐高宗的意思不谋而合，他提醒唐高宗谁才是天子，并力劝他将武则天废掉。他说皇上只要签发一道圣旨，就不会再有武则天！果然，诗人都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中。瞧瞧这上官仪的想法是多么简单、幼稚。被自由冲昏了头脑的唐高宗立刻就信了上官仪的话，马上就吩咐他起草圣旨并要他保密。

        那么，后来他们的计划实施了吗？事情真的会有他们想的这么顺利吗？我们下回接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