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王 第二幕(下) “信使”肯特吃闭门羹,遭二公主冷待

李尔王 第二幕(下) “信使”肯特吃闭门羹,遭二公主冷待

00:00
25:13

李尔王-第


出场角色:

李尔:大不列颠国王

肯特:伯爵,李尔王的近臣

葛罗斯特:伯爵,李尔王的近臣

里根:李尔王的二女儿

爱德伽:葛罗斯特的嫡子

奥斯华德:高纳里尔的管家

爱德蒙:葛罗斯特的庶子

小丑:李尔王的弄臣

康华尔:公爵,里根的丈夫

第二幕 第一场 

【旁白:第二幕第一场。爱德蒙为了能合法继承父亲葛罗斯特的财产,用一封伪造的信件,令哥哥爱德伽背上了弑父的罪名。消息不胫而走,转瞬间便传到了为躲避纷争,特来向葛罗斯特求助的里根夫妇耳中。】

康华尔 您好,葛罗斯特大人,我尊贵的朋友!我不过刚到这儿,就听见了奇怪的消息。 

葛罗斯特 您好,康华尔爵士。

里根 要是真有那样的事,那罪人真是万死也不能赎罪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葛罗斯特伯爵? 

葛罗斯特 啊!问您安好,里根夫人。说到我那个大逆不道的儿子,我这颗老心已经碎了!

里根 什么!我父亲的义子居然要谋害您的性命?就是那个,我父亲替他取了名字的,您的儿子爱德伽吗?

葛罗斯特 啊!夫人,夫人,发生了这种事情,说来真是丢脸。

里根 他不是常常跟我父亲身边的那些嚣张跋扈的骑士们混在一起吗?

葛罗斯特 我不知道,夫人。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爱德蒙 啊,是的,夫人,他确实常跟这些人在一起。

里根 难怪他会变得这么坏;一定是他们撺掇他谋害了老爷子,好把家里的财产拿出来给大家挥霍。今天傍晚,我接到我姐姐的一封信,她告诉我那些骑士们做的种种无视王法的行为,并且警告我要是他们想要住到我的家里来,千万不要招待他们。 

康华尔 相信我,里根,我也决不会去招待他们的。爱德蒙,我听说你对你的父亲很是孝顺。 

爱德蒙 那是做儿子的本分,殿下。 

葛罗斯特 这孩子揭发了他哥哥的阴谋;您看他身上的这一处伤,就是因为他奋不顾身,想要抓住那畜生才被刺伤的。

康华尔 那凶徒逃走了吗,有没有派人追上去? 

葛罗斯特 已经派人捉拿了,殿下。

康华尔 要是他被我们抓住了,我们一定不让他再为非作恶;你有什么需要,在我的权力范围以内,我都可以替你办到。爱德蒙,你这深明大义的孝心,我们十分欣赏;像你这样的人,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我们一定会重用你。

爱德蒙 殿下,我愿意为您尽忠效命。

葛罗斯特 殿下这样看得起他,使我感激万分呐。

康华尔 你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到这儿来——

里根 尊贵的葛罗斯特,我们在黑夜之中,一路摸索前来,实在是因为有一些重要的事情,必须请教您的高见。我们的父亲和姐姐都寄了信件过来,信上说,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我觉得不便在家中回复他们;他们两人的信使都在等候我打发呢。啊,善良的老朋友,请把伤心暂时忘却,赶快替我们出个主意吧。

葛罗斯特 我愿意为您效劳,夫人。殿下和夫人光临寒舍,我们非常欢迎。

第二幕 第二场

葛罗斯特城堡之前


奥斯华德 早安,朋友;你是在这城堡里做事的人吗?

肯特 哼。

奥斯华德 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拴马?

肯特 烂泥地里。 

奥斯华德 别这样,大家都是朋友,告诉我吧。 

肯特 谁是你的朋友? 

奥斯华德 好吧,那么我也无需理会你了。

肯特 要是我把你一口咬住,看你要不要理会我。

奥斯华德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我又不认识你。 

肯特 可我认识你。

奥斯华德 你认识我?那么你说说,我是谁?

肯特 一个无赖;一个恶棍;一个吃剩饭的家伙;一个下贱的、骄傲的、浅薄的、叫化子一样的、只有三件衣服、全部家产算起来不过一百镑的、卑鄙龌龊的、穿毛绒袜子的奴才;一个没有胆量的、靠着官府势力欺负人的奴才;一个顾影自怜的、奴颜婢色的、涂脂抹粉的混账东西;全部家产都在一个箱子里的下流胚子,一个天生的王八胚子;又是奴才,又是乞丐,又是懦夫,又是一条杂种老母狗的儿子;要是你不承认你这些头衔,我要把你打得哭天喊地了。 

奥斯华德 噢,奇怪,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怎么开口就骂人啊? 

肯特 你还说你不认识我,你这厚脸皮的奴才!两天以前,不就是我把你踢倒在地上,还在王上的面前打过你吗?拔出剑来,你这混蛋;虽然是夜里,可有月亮照着呢;我要在月光底下把你剁得稀烂。

肯特 拔出剑来,你这下流东西,快拔剑吧! 

奥斯华德 滚开!我不跟你胡闹。 

肯特 拔剑呀,你这恶棍!谁叫你做人家的傀儡,替女儿寄信攻击她的父王,还自鸣得意呢?拔出剑来,你这混蛋,否则我要砍下你的骨头。怎么还不拔剑,你这恶棍!

奥斯华德 喂!救命啊!要杀人啦!救命啊! 

肯特 来啊,你这奴才;站住,混蛋,别跑;你这奴才,你不会还手吗?

奥斯华德 救命啊!要杀人啦!杀人啦! 

爱德蒙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肯特 好小子,你也想找事吗?来,我们比试一下!来吧,小兄弟。

葛罗斯特 舞刀弄剑的,出什么事了?

康华尔 大家别再闹了;谁再动手,就地处死。这是怎么一回事?

里根 啊,这一个是我姐姐的使者,一个是国王的使者。

康华尔 你们在吵些什么?说。

奥斯华德 殿下,我被他纠缠着,气都喘不过来啦。 

肯特 你这懦怯的恶棍,造化不承认他曾经造下你这个人;你是一个裁缝手里做出来的东西。

康华尔 你这家伙倒是奇怪;一个裁缝会做出一个人来吗?

肯特 嗯,一个裁缝;石匠或者油漆匠都不会把他做得这样坏,即使他们是刚刚学会这门技艺的新手。

康华尔 快说,你们怎么会吵起来? 

奥斯华德 这个老不讲理的家伙,殿下,若不是我看在他花白的胡子份上,早就要他的命了——  

肯特 你这不中用的废物!殿下,要是您允许的话,我要把这不成东西的流氓踩成一堆替人家刷茅厕的泥浆。看在我花白的胡子份儿上?你这摇尾乞怜的狗! 

康华尔 住口!畜生,你连规矩也不懂吗?

肯特 是,殿下;可是我实在气不过,也就顾不得规矩了。

康华尔 你为什么气愤? 

肯特 我气愤的是像这样一个奸诈的奴才,居然也让他随身佩剑呢。这种一脸谄笑的小人,像老鼠一样咬破了神圣的纲理伦常;他们的主人起了一个恶念,他们便竭力逢迎,不是火上浇油,就是雪上添霜;他们最擅长的就是随风转舵,他们的主人说一声是,他们也跟着说是,说一声不,他们也跟着说不,就像狗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跟着主人跑。呵,你这个奴才,恶疮烂掉了你抽搐的面孔!

奥斯华德 呵,真是可笑。

肯特 你笑我所说的话,你以为我是个傻瓜吗?呆头鹅,要是我在旷野里碰见了你,看我不把你打得嘎嘎乱叫,一路赶回你的老家去! 

康华尔 说什么呢!你疯了吗,老头儿? 

葛罗斯特 说,你们究竟是怎么吵起来的? 

肯特 我跟这混蛋是势不两立的。 

康华尔 你为什么叫他混蛋?他做错了什么事? 

肯特 我不喜欢他的脸。 

康华尔 也许你也不喜欢我的脸、伯爵的脸,还有我夫人的脸。

肯特 殿下,我一向只说老实话的:我曾经见过一些面孔,比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些面孔好得多啊。 

康华尔 这个人正是那种因为有人称赞了他言辞率直,就此装出一副粗鲁的、目中无人的样子,一味矫揉造作,仿佛他生来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他不会谄媚,他有一颗正直坦白的心,他必须说老实话;要是人家愿意接受他的意见,很好;不然的话,也只怪他是个老实人。我知道这种家伙,他们用坦白的外表,包藏着极大的奸谋祸心,比二十个胁肩谄笑、小心翼翼的愚蠢谄媚者更要不怀好意。 

肯特 殿下,您的伟大明鉴,就像福玻斯神光亮的额头上闪耀的火轮,请您照耀我善意的忠诚,恳切的虔心——  


康华尔 这是什么意思? 

肯特 因为您不喜欢我说的话,所以我决定变个样子。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谄媚之徒;我也不愿做一个故意用率直的言语诱惑人家听信的奸诈小人;即使您请求我做这样的人,我也不怕得罪您,决不会从命。

康华尔 奥斯华德,你哪里冒犯了他?

奥斯华德 我从来没有冒犯过他。最近王上因为对我有了点误会,殴打了我;他便助纣为虐,藏在我背后把我踢倒在地,侮辱谩骂,无所不至,装出一副英勇的样子;他的王上看见他这样,称赞了他两句,我极力克制自己,他便得意忘形,以为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一看见我,又拔剑跟我胡闹起来了。

肯特 哼,和这些流氓和懦夫相比,埃阿斯只能当他们的小丑了。 

康华尔 拿锁链来!你这口出狂言的倔强老贼,我们要教训你一下。 

肯特 殿下,我已经太老了,不能受您的教训了;您不能用锁链来锁我。我是王上的人,奉他的命令前来;您要是把他的使者锁起来,那未免对我的主上太失敬、太放肆无礼了。

康华尔 拿锁链来!凭着我的生命和荣誉起誓,他必须带着锁链直到中午为止。 

里根 到中午为止?要到晚上呢,殿下;把他整整锁上一夜再说。

肯特 啊,夫人,就算我是您父亲的狗,您也不该这样对待我。 

里根 因为你是他的奴才,所以我要这样对待你。 

康华尔 这正是我们的姐姐说起的那个家伙。来,拿锁链来。

葛罗斯特 殿下,请您不要这样。诚然,他有很大的过失,王上知道了一定会责罚他的;您这种羞辱的刑罚,只能惩戒那些犯偷窃之类普通小罪的下贱囚徒;他是王上差来的人,要是被您这样处分,王上一定会觉得您轻视了他的来使,他会心中不快的。

康华尔 王上怪罪下来我自会承担。

里根 我姐姐要是知道她的使者,因为奉行她的命令而被人这样侮辱殴打,她心里还要不高兴呢。把他的腿锁进去。来,殿下,我们走吧。

葛罗斯特 朋友,我为你遗憾;这是公爵的意思,全世界都知道,康华尔公爵的脾气非常固执,不肯听劝的。我还会再替你向他求情。 

肯特 请您不必多此一举,大人。我走了许多路,还没有睡过觉呢;或许接下来很多的时间都将在瞌睡中过去,醒着的时候我可以吹吹口哨。好人上枷锁,因此就走好运也说不定呢。再会! 

葛罗斯特 唉,这是公爵做的错事了;王上一定会见怪的。

肯特 王上,你正像俗语说的,抛下天堂的幸福,来受红日的煎熬了。来吧,你这照耀着土地的火炬,让我借着你温柔的光辉,可以读一读这封信。

肯特 只有倒霉的人才会遇见奇迹;我知道这是考狄利娅寄来的,我改头换面的行踪,已经侥幸被她知道了;她一定会找到机会,让一切重回正轨的。啊,疲倦的很啊;闭上了吧,沉重的眼睛,免得看见你自己的耻辱。晚安,命运,求你转过你的轮子,再向我们微笑吧。

第二幕 第三场

荒野的一部分

【旁白:第二幕第三场。爱德伽听信了弟弟爱德蒙的教唆,从自家的城堡中仓皇逃出,这一举动反而使葛罗斯特对他谋逆弑父的传言深信不疑,勒令军队全程围捕。该如何自证清白,解开父子之间的仇恨呢,爱德伽游荡在荒野中,漫无目的地思索着。】

爱德伽 听说他们已经发出告示,到处在抓我;幸亏我躲在一株空心的树干里,没有被他们发现。现在没有一处城门可以出入无阻;没有一个地方不是警卫森严,都在准备捉拿我呢!我总得设法逃过人家的耳目,保全自己的生命;或许.....还不如扮做一个最卑贱穷苦、最为世人所轻视、和禽兽相差无几的家伙;我要用污泥涂在脸上,把毡布裹在腰上,头发也要打结弄乱,赤身裸体,抵抗着风雨的侵蚀。这地方本来有许多发疯的乞丐,他们高声叫喊,用木锥、钉子、迷迭香的树枝这样的东西,刺在他们麻木而僵硬的手臂上;带着这糟糕可怕的样子,到那些穷苦的农场、乡村、羊棚和磨坊里去,他们有时候发出一些疯狂的咒诅,有时候向人哀求祈祷,讨一些施舍。我现在学着他们的样子,一定不会引起人家的疑心。可怜的疯叫花子!可怜的汤姆!

爱德伽 倒有几分像呢;我现在不再是爱德伽了。

第二幕 第四场

葛罗斯特城堡前

李尔 真奇怪,他们家中无人,也没有打发我的使者回来复命。

侍臣 我听说他们在前一个晚上还不曾有外出的意思呢。

肯特 祝福您,尊贵的主人! 

李尔 嘿!凯乌斯,你怎么.....你把这样的羞辱作为消遣吗? 

肯特 不,陛下。 

小丑 哈哈!瞧他吊着一副多么难受的袜带!栓马要栓在头上,栓狗或者熊要栓在脖子上,拴住猴子要栓在腰上,绑住一个人要绑在腿上;一个人的腿太灵活了,就要叫他穿上木头做的袜子。

李尔 是谁认错了人,把你锁在这儿吗?

肯特 是那一对男女——您的女婿和女儿。  

李尔 不会的。

肯特 就是他们。

李尔 我说不是。 

肯特 我说是的。

李尔 不,不,他们不会干这样的事。 

肯特 他们已经干了。

李尔 凭着朱庇特起誓,没有这样的事。 

肯特 凭着朱诺起誓,有这样的事。 

李尔 他们不敢做这样的事;他们不能,也不会做这样的事;这比谋财害命还要可恶,对君王的信使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暴行。快告诉我,你究竟犯了什么罪,他们才会用这种刑罚来对待一个国王的来使。

【闪回】

肯特 公爵,公主,我奉陛下之名前来传达他的旨意。


里根 旨意?那么你说说看,他有什么旨意。


肯特 请您读一读这封信。


奥斯华德 里根公主,问您安好。


里根 你不是我姐姐家里的管家吗,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奥斯华德 我家主人让我将这封信交给您,请您一定要立刻拆开看看。


里根 好吧,那我就先看看这信上写了些什么。


里根 来人——快将这信拿给公爵,马上收拾东西,我们要出门一趟。你们两位信使,如果想得到我对这信上所说之事的答复,也请跟随我们一起走吧。

【闪回结束】

肯特 一到了这儿,我又碰见了那个使者,他就是最近对您非常无礼的那个家伙,我知道他们对我这样冷淡,都是因为他来了的缘故,我一时气愤,不加考虑地对他动了手;他看见我这样,就懦弱无比地高声叫喊,惊动了整个宅子的人。您的女儿女婿认为我犯了这样的罪,应该把我羞辱一番,所以就把我锁起来了。 

小丑 冬天还没有过去,要是野雁全都往那个方向飞......老父衣百结,儿女不相识;老父满囊金,儿女尽孝心。命运如娼妓,贫贱遭遗弃。虽然这样说,老头儿,你的女儿们还要孝敬给你数不清的烦恼呢。 

李尔 哎呀!我这一肚子的气都涌上心头了!这无名的气恼,快平息下去吧!我的女儿呢?她在什么地方?

肯特 她在里边,陛下;跟伯爵在一起。 

李尔 不要跟着我;都在这儿等着。

侍臣 喂,凯乌斯。除了你刚才所说的以外,你没有犯其他的错吗?

肯特 没有。王上怎么不多带几个人来? 

小丑 你会问这个问题,活该被人用锁链锁起来。 

肯特 为什么,傻瓜? 




以上内容来自专辑
用户评论
  • Doriada

    全剧就傻子一个明白人

  • 剑毛w

    剧里政治人物的政治素养和智慧就这?

    听友418065346 回复 @剑毛w: 他这种怎么说呢,他这个又不是网文或者长篇文学,他很多东西直接扩大了,也没啥问题,更有矛盾了

  • 天已微凉Curry

    这整个系列太赞!太喜欢!终于到了要等更新的时候了……

  • 交大邱博士

    配音演员非常出色,可惜文稿错误百出,减分太多

  • 风声_FS

    好多形容词

  • 老枪啊啊啊

    父母的悲哀,现代一样,争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