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拟议以成其变化：“囍”字告诉夫妻要怎么做？

大家好！我是张其成。在我国民间，结婚时，在新人的洞房中，都要贴上双“囍”字。表示喜上加喜、双喜临门的意思，其实这个双喜字很晚才有的，传说是北宋王安石发明的。而单“喜”字商朝的甲骨文中就有了，这个字的上部分是鼓的形状，下边部分是放置鼓的基座，表示在擂鼓奏乐庆贺。宋代以后，用两个喜组成的囍字被广泛应用，现在又出现了“喜人喜”的图案，含有吉祥人嫁吉祥人的意思。“囍”字寓意深刻，除了喜上加喜意思外，还在告诉夫妻要俩人同心，用心经营，互相帮扶，不离不弃，白头偕老。

可见“喜”这个字是来源于打鼓的形象，又通过双喜“囍”这个图案告诉夫妻要怎么做。卦爻符号也是这样，它来源于天地万物，又通过这个卦爻象符号和卦爻辞文字告诉我们应该怎么做，《系辞传》把它叫着“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

今天我们继续学习《系辞传》第八章，通过上一讲的学习我们已经知道了卦和爻的怎么来的，那么卦爻有什么用呢？尤其是我们今天学习它还有用吗？第八章接着回答了这个问题：“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

我们先看第一句“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恶也”，简单地说就是：《周易》说出了天下最为幽深的道理，所以我们不可以厌恶它。前面讲的是“见天下之赜”，从“见”到“言”、从“赜”到“至赜”反映了从作《易》到用《易》的过程，圣人“见天下之赜”——观察天下万物的复杂的表象而作卦象、卦辞，卦象卦辞一旦作成就可以“言天下之至赜”——说出天下最为幽深的道理，这样的道理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所以我们要学习它、运用它，“而不可恶也”，不可以厌恶它、轻视它、鄙视它。为什么要说“不可恶也”？显然是有人厌恶它、轻视它。为什么有人会厌恶它、轻视它？因为《易经》将万事万物复杂艰深的道理变得平易简单了，所以有人会觉得卦象太容易太简单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甚至于觉得它很幼稚、很粗糙，所以就怀疑它，轻视甚至厌恶它，这么简单的卦象难道能反映所有事物的本质规律吗？就厌恶它、轻视它、鄙视它。《系辞传》批驳了这种狭隘的态度。正因为卦象卦辞来源于“天下之至赜”，从天下事物复杂的表象归纳出有限的八个卦象六十四个卦象，所以它能够反映天下最深奥、最复杂的本质和规律。这就是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把表面的问题本质化。这就叫智慧。

再看第二句“言天下之至动，而不可乱也”，《周易》说出了天下最为复杂的运动变化，所以我们不可以违背它。前面讲的是“见天下之动”，从“见”到“言”、从“动”到“至动”，反映了圣人“见天下之动”——观察天下万物变动的表象而作爻象、爻辞，爻象爻辞一旦作成就可以“言天下之至动”——说出天下最为深刻的变动规律和本质。相比较而言，卦偏于静态，讲静止的一面；爻是偏于动态，讲变动的一面。这样卦爻结合，一静一动，更能反映事物的本质和运动的规律。为什么说“不可乱也”？乱，是扰乱违背的意思。显然是有人扰乱它、背离它。为什么有人会扰乱它、背离它？因为《易经》的爻变、爻辞反映的是天下事物的运动变化的方向、法则和规律，有人看不到这一点，被各种变动事物的表象迷住了眼睛、干扰了判断，于是就混淆它、背离它。所以《系辞传》这里一再提醒人们要认真体会爻象、爻辞背后的含义，从中找到规律，尤其是要揣摩爻的变动，找到“至动”背后那个不变的法则，并把它作为行动的指南，按照爻辞所提示的方向和吉凶的结果，采取趋吉避凶的行动。不要停留在爻辞所说的文字表面意义，更不要为爻辞所说的结果所迷惑，而要分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导致这个结果的原因是什么？只有搞清楚事物的因果，才能真正明白爻辞的含义，才能选择正确的方法、正确的道路，从而趋吉避凶取得吉利的结果。

对卦爻不仅不可厌恶、不可违背，而且对我们今天还有重要的指导作用，什么作用呢？《系辞传》接着说：“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简单地解释一下就是模拟它然后才去立言说话，审议它然后才付诸行动。比拟、审议才可以成就变化智慧。

这是在说谁呢？主语是谁呢？我认为既是在说作《易》者，又在说学《易》者。但更重要是对我们今天学习《易经》的人说的，也就是说《易经》从“言”和“动”两个方面指导我们怎么说话、怎么行动？“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有两个关键动词，一个是“拟”，一个是“议”。“拟”就是比拟、模拟、比喻。“之”是代词，对作易者来说，是指天下事物，圣人模拟了天下事物，然后才写下卦爻辞；对我们这些学易者来说，“之”就是指卦爻象和卦爻辞，我们要模拟卦爻象和卦爻辞的道理、所比喻的意义，然后再立言说话，这样就不会说错话。你可能会怀疑：卦爻象、卦爻辞是有限的，六十四个卦象，卦辞才64条，爻辞才386条，难道能涵盖现代社会瞬息万变这么复杂的事情吗？其实万变不离其宗，再怎么复杂的事情其背后的道理都是相通的、简单的，正如六十四卦卦象就是从天下万物变化中提炼出来的，好比六十四种场景，六十四卦所蕴含的道理好比六十四条大原理、大法则，我们现在发生的事情都可以分门别类代入这六十四种场景的某一种场景，都可以归类为六十四条大法则的某一条法则，然后模拟这种场景、遵循这条法则来说、来做就可以了。“拟之而后言”，为什么强调“言”？这是为了给后面的“动”做舆论准备。

我们再来看“议之而后动”，“议”就是审议、分析、商议、讨论。“之”指什么？对作易者来说，“之”就是天下事物的变动，圣人审议、分析了天下事物变动的现象，然后找出事物变动的规律。对我们学易者来说“之”就是指卦爻象和卦爻辞。我们今天学习《易经》可以独自审议、思考、体悟，也可以几个人互相讨论、商议卦爻辞的含义。首先找到与自己遇到的事情最吻合最相似的卦象，然后找到这个卦相应的爻，也就是与这件事情发展过程相对应的那个时空点，再审议、思考或者商议、讨论这条爻辞对于处理这件事情的意义。每一条爻辞其实都告诉我们三件事，第一这个时空点在整个变动过程中是什么情况，好还是不好。第二应该怎么做，第三结果怎么样，这样就帮助我们找到处理这件事情的方法，然后再根据自己的才能德行，结合外在的环境形势，就可以采取行动了。这就是“议之而后动”。

最后是“拟议以成其变化”，“拟议”就是上面说的比拟和审议，做到这两点就可以“成其变化”。对作易者模拟事物现象、审议事物变动规律以此成就了《易经》这本书的变化哲学。学易者比拟卦象场景、审议爻辞含义以此成就了人生变化的智慧。对我们今天人来说，你的言语和你的行动如果能在比拟卦爻象和审视卦爻辞之后再去说、再去做，那么你的言语就简略有条理，你的行动也就符合事宜。这样的人生就是成功的、有智慧的。

什么是“变化”？南宋易学家朱震写了一本集象数易学之大成的解易著作，叫《汉上易传》，他说“变化”在《系辞传》中有四种不同的意义。第一种是天地变化，第二种是乾道变化，第三种是刚柔相推而生变化，第四种就是这里说的“拟议以成其变化”。朱震解释为语言行动的变化。所以这里说的“以成其变化”主要是对学易者、用易者而言。

第八章的开头告诉我们《周易》的本质是对天地万物的模拟，也是对人生百态的模拟。人生看似复杂实则简单，人生要破除幻象回归实相。

这是卦爻辞的总体作用说的，那么卦爻辞对我们今天怎么说话、怎么行动有没有具体指导呢？有！请听下一讲。